慕凡希从小见过非常多吸毒者,甚至可能比身为缉毒警数年的洛泽川更多,但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吸毒是这种感受。
她被解开束缚抱上了床,伏在床上蜷缩着,小口小口地呼吸,试图缓解一口气涌入大脑的甜腻晕眩。可是心跳持续飆升,恍惚地将她与现实迅速隔开。浑身的血管彷彿都在沸腾。
而毒品总是捆绑着暴虐的情慾。
她感受到下巴被捻起,慕于巧顺着她无法闭合的齿列,印下一个温柔到毛骨悚然的吻。
慕凡希无力抵抗,蓝玫瑰的发作时间很快,把所有痛楚和恐惧都包裹得甜腻麻木,即使慕于巧现在一口咬断她的舌,她大概都只能感受到血液涌入唇齿间的甜美温醇。
手下们早已退了出去,慕于巧一手伸入慕凡希的衣里,从腰部往上抚摩。看似放荡不羈的慕凡希还保留着昔日从警时的健身习惯,腰线仍是纤瘦有力,在他的手指与蓝玫瑰的双重刺激下,泛起大片的鸡皮疙瘩。
「还能认得我是谁吗,姐姐。」他低语。
慕凡希推拒他的手轻得像在撒娇,平日流转间都透着多情的眼眸迷离失焦,整张脸都是慕于巧十分熟悉的,吸毒者特有的梦幻恍惚。
慕于巧的手扔开衬衣,低头埋入慕凡希胸前柔软的高耸中,一手探向内衣的环扣,但在剥去最后一层隐蔽前,他停了下来。
慕凡希的心跳凌乱地从胸口传来,慕于巧抬起头,定定凝视眼前脆弱、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
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对慕凡希这么做,儘管他曾在脑中臆想了无数次,但他面对黑城堡时轻而易举的放浪在这里全然无用,他碰不了慕凡希。
他的姐姐。
慕凡希猛然躁动起来,呼吸迅速凌乱微弱,身子不受克制疯狂抽搐,后仰的颈弯出脆弱弧度,毫无保留地曝露在慕于巧眼前。
他迅疾翻身下床,开了房门,黑城堡守在门外,兇神恶煞的匪气凝在瞳孔里,见到慕于巧仍衣着整齐,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慕于巧淡淡道:「让医生马上过来。」
应声而来的医生是chess私下合作的医疗机构派的,对于送到他手上的那些状态奇惨的伤患早已见怪不怪,熟门熟路地开始为慕凡希做紧急治疗。
慕于巧在一旁懒洋洋地看着,神色悠转不定,医生忙活好一阵子后,慕凡希终于朦胧地从梦幻中醒了过来,痛苦地咬紧了唇,又被医生伸手撬开:「接下来这位小姐会陷入极度恐慌与疲劳嗜睡,陪着她、让她好好休息就好。」
慕于巧頷首,彬彬有礼:「谢谢医生,慢走。」
慕凡希溃散的眼眸却缓缓停在了慕于巧脸上,眼角一弯,竟还是一个温柔的弧度。
慕于巧望着她,心底一阵冰凉地无措,听见慕凡希沙哑地试图开口,却听不太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我走,不要再……」
「姐姐在说什么?」
「带、带我走,不要再贩毒了……」还在毒品效果里载浮载沉的慕凡希吃力地张口,这次发音却异常清晰,像槌子一样重重砸入慕于巧耳中。
他一动不动望着床上脆弱的女子,良久,笑声慢慢溢出,最后放声大笑起来。
「好啊,我都安排好了,姐姐。这些蓝玫瑰全部送到国外,我们就结束在台湾的这一切,好好地金盆洗手。」他笑了声,额头抵着慕凡希逐渐失控起伏的胸口,「就在一周后,我和爸爸说好了,这批货送出国外,我们就自由了。」
慕凡希像是用尽了气力,尾音小了下去,却仍透着温柔的馀韵。撕开那些华丽浪荡的包装,她的柔和和重情,比慕于巧或洛泽川都还要执着:「好,我们约好了。」
她闭上眼,呼吸渐渐平顺。慕于巧顺了下她汗湿的发,倾身在额上吻了下,直起身:「好好休息,姐。」
手下有事来找,慕于巧于是指定了另个手下留下来陪着,自己出去和黑城堡商讨事情。手下靠在窗边吸菸,知道慕凡希一时半刻不会醒来,放松地玩起手机游戏。
医生遗落了听诊的医疗器具,折返回来收拾,忽听见耳语很轻很轻地传来。
「别看我,别说话。」若不是仔细靠近辨认,绝不能发现那个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女人嘴唇轻轻掀动。
医生手上动作未停,手下抬眼看了下,又转回手机萤幕。
「港口、蓝玫瑰、一周后晚上,但是待查证,等我后续讯息。」
医生收好器具,转身看也不看床上的女人一眼,大步离去。
一房之隔,商讨完毒品的转移事项后,黑城堡终于忍不住试探开口:「老大是真的相信慕凡希投诚吗?」
方才柔软尽露的黑主教早已包装回端雅的外表,语气有些遗憾:「可惜,我也很想这么认为,但那朵蓝玫瑰,或许已经说明了一切呢。」
慕凡希虽然与世无争,但并非懦弱胆小的人,对于踩到底线的人事物,她可以比什么都要坚持。这样的人一旦做出牺牲,肯定是为了保护其他更重要的事物。
「她的行为违反一般心理,一般人会为了钱或前途配合,但没有必要用毁掉自己来换取。如果姐姐她抵死不注射、不愿意用蓝玫瑰换我的信任,行为逻辑才是正确的。但她却做了,代表她背后有其他需要保护的东西,甚至比我的蓝玫瑰,还重要。」慕于巧淡淡评论。
「那您……还要让她回来?」黑城堡语气古怪,眼前的少东家却转过身,晶亮的瞳毫无保留。
「当然。我啊,永远愿意为我的姐姐破例。」他笑,「不过,身边的蛆虫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房门被敲响,被五花大绑的医生扑通一声跌落在眼前,黑城堡眼神一扫,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
黑主教优雅起身:「有查到这位医生传递出去什么讯息吗?」
手下沉着脸摇头:「很抱歉,曝露那一瞬间,他把手机甩向大海,唯一能确定的是讯息已经发出了。」
「那好吧。」慕于巧几乎有些遗憾,「拖下去。黑城堡,你亲自用刑,但我要活的,好留给我亲爱的姐姐看看。」
黑城堡阴沉地应了声,抽身出去了。
直到隔天傍晚,慕凡希才算真正醒来,浑身都是药物引起的不正常倦怠,慵懒地靠在床头,任由慕于巧一杓杓餵她极稀薄的稀饭,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吃不下。
餵完半碗,慕于巧审视她一眼,笑眼弯弯:「姐看上去气色好些了,那我们走吧。」
慕凡希眼皮微掀,声音沙哑:「去哪里?」
「去看看……那位医生是不是还活着?」慕于巧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慕凡希说出这段话,慕凡希眼皮还微微垂歛着,淡定得不自然,「顺带一提,那医生最后一个接触的是你,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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