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濯娇》
作者:南川了了
文案:
新帝登基那日,长公主姚蓁垂帘听政。
公主乃皇后嫡出,貌才绝艳,先帝在时,最受宠爱,更甚诸位皇子,冠绝京城。
珠帘下,玉手纤纤,缓缓拿起奏折。
首辅宋濯目不斜视,皎若玉树,徐徐上奏。
而晚间,一座不起眼的小轿自公主殿驶往宋府。
月色朦胧,从前高不可攀的长公主,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弯下骄傲的螓首,纤腰伏地,眸中泪光潋滟。
宋濯摩挲着瓷杯:“摄政王是我扳倒的,叛乱的诸王也是我擒进牢中的。想让秦颂活命,想让你姚家江山长在……懂得该怎么做吗?”
姚蓁眼睫扑簌,咬紧下唇,不语。
宋濯捏起她的下颌,轻笑:
“殿下不是一向很会取悦人么。”
*
起先,宋濯只是一时兴起,不满姚蓁曾经的利用与欺骗,想瞧瞧她势单力薄时的狼狈模样。
然烛火轻颤时,她娇声软语,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他忘却君子端方,因她痴狂。
那顶临时寻来的小轿,此后日日出入宋府。
他知姚蓁待他并无真心,委身于他,也不过是为了心上之人。
可后来,情到浓处,她小声啜泣之时,他会贴她耳边,一遍遍狠声道:“瞧清楚了,我是谁。”
*
姚蓁平生,唯三后悔之事皆因宋濯。
一是因为曾经的心上人,利用了宋濯。
二是爱上宋濯。
三是没能早些除去宋濯。
……
【食用指南】
1.1v1,sc,he
2.有强取豪夺情节
3.架空,勿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爱情战争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姚蓁(zhēn),宋濯(zhuo) ┃ 配角:【文案2022.2.22/修改于2022.4】 ┃ 其它:围脖@晋江南川了了,想和宝宝们贴贴呀!么么啾~
一句话简介:禁欲者为爱沉沦,黑化夺娇
立意: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作品简评:
姚蓁生来矜贵,是千娇万宠的公主。但世家割据,皇室式微。时局动荡之下,帝后薨逝,江山倾颓。姚蓁为稳固皇权,不得已委曲求全,寻求首辅宋濯的帮助。宋濯曾以为她心悦自己,自我攻略后,发现她所爱另有他人,对她求而不得,便以皇室兴衰为筹码将她留在身边。两人朝夕相处,渐渐生情,情感与理智磨合、碰撞,最终冲破重重障碍,认清彼此心意,相爱相守。
本文文笔上佳,辞藻清丽,主角间情感拉扯十分细腻,是值得一读的古言佳作。
第1章 赐婚
风冷得紧,软刀子似的一下一下刮过人脸。昨夜儿才下过一场雪,细碎的雪花铺满青砖,松软如银貂皮毛,被曳地的水红裙摆扫出一道银光粼粼的痕迹。
青砖之上,珍珠滚边的玲珑绣鞋踏着雪,发出窸窣的、规律的声响,忽而一顿。
通往太清殿的甬道上,小黄门〔注〕迎着风疾步蹚来,拦在姚蓁面前,垂首捧着汤婆子:“公主,天寒得紧,您且端着这个。”
水红色兜帽边上,一圈雪白的绒毛被风吹的乱舞,瞧不清公主的样貌,只单单望得见一点红唇鲜艳如血,一尖水玉下颌,白皙得几乎透明。
惊鸿一瞥,便知美人绝色。
裘氅微动,后摆扫出几道不规则的雪痕,而后长袖底下探出半只雪白的、指尖微绯的手,小黄门低垂着眉眼,等待公主的吩咐。余光看见公主轻轻颔首,没有应声,捧起汤婆子,放入袖中。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公主又穿得严实,原本也瞧不见什么。可单是瞧见了几根嫩葱似的柔婉的手指,小黄门便没由来地红了耳根,忙错开视线,愣愣的瞧着自己足尖。
这一愣神,便忘却了师父说千万要多拦公主一阵的嘱托。回神时,那容华公主已经行至太清殿门前了!
小黄门脚底趔趄,急得头顶冒烟,慌里慌张追上前去:“殿下,公主殿下!您且停步!”
嫣红的窈窕身姿停住。
姚蓁回眸看他,兜帽顺势滑落。
这清浅的一眼——
小黄门倏地停了步子,望见她艳色无双的精致脸庞,不禁放轻鼻息。然而她的眉宇间却清清冷冷,故而即使容色秾艳,但气质沉淀地矜贵,令人生不出半分旖念。
姚蓁望着他,神色平静,鬓边簪着一枚玉钗,垂珠随着回眸的动作轻颤,声音泠泠如玉珠相碰:“何事?”
她的眼眸,墨玉一般清冷,眼尾却挑起一个有些缱绻的弧度,眼尾绯色潋滟。随着声音传开,她的面前氤氲晕开一小片朦胧的水雾,愈发映的那双眼眸漆黑清冷。
小黄门脑门一热,磕磕绊绊道:
“宋、宋相公要回来哩!”
闻言,姚蓁的睫羽飞速眨动两下。
小黄门正眼巴巴察看姚蓁的神情,因而清楚地瞧见她的反应。
他暗道自己机灵。传闻中宋相公与公主的情分,果然不曾有假。
听闻宋相公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他虽未曾亲眼见过,但早便听闻过他出尘绝艳的雅名,满京城无人能及,容华公主为之倾心,合乎情理。
“……嗯。”顿了顿,姚蓁道,“知晓了。”
说完这么一句,她便抬足走上台阶,仿佛方才那一瞬间的心绪波动,仅是小黄门一人的错觉。
小黄门纳闷了。
可眼瞧着她将要推开门,他哪里还记得那点疑惑,满心焦急的直想跺脚。阻拦的话未开口,宫婢已将门推开一道缝隙。
太清殿中,欢声笑语推搡着挤出来。
宫婢捕捉到谈话中的几个字眼,“赢了这局”“赐婚”“宋郎君”,忙悄悄往姚蓁脸上瞥,暗自心惊。
姚蓁垂下眼眸,将门推开,踏入殿中。
殿内,黄门总管正用尖细的嗓音唱着起伏的曲儿,伴随着唱腔,一枚银豆叶〔注〕越过地上纵横的“井”字白线,骨碌碌朝她滚来。
姚蓁足尖一顿,那银豆叶便停在了绣鞋前。
她抬起眼眸,清湛的目光与殿内齐刷刷看来的目光相碰,方才热闹非凡的大殿,陡然静谧。
众人赶忙齐齐伏地行礼:“拜见容华公主!”
姚蓁并未应声,目光泠泠,扫过殿中每一人的脸庞,看向皇帝怀中揽着的妃嫔脸上时,微微一滞,而后对皇帝盈盈一礼。
风雪自她身后簇拥而入,她微微躬身,倾腰的弧度、侧手的位置、甚至是发簪的垂动,皆同礼经中如出一辙,矜贵气浑然自得,挑不出半分错处。
她抬起头,纤长睫羽,在眼下映出一道浓郁的阴影,神情平静,令人有些难以琢磨。
皇帝讪讪地推开怀中人,同女儿面面相觑,实则心中有些发憷,以为女儿是来讽劝他,目光有些不安地落在地上那枚银豆叶上。
姚蓁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顿了顿,俯身将银豆叶捻起,在手中掂了掂,轻轻一掷——
目光所及,银豆叶骨碌碌落在“井”字中央,是为上营。
皇帝神色一缓,忍不住叫好:“好手法!”
立在一侧的湘嫔,瞧见姚蓁此举,神色却陡然一变,站立不稳,鬓边钗环叮啷乱响起来。
她知道,方才她说出的那番话,容华公主必然是听见了!
传闻容华公主对宋郎君有情,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她的女儿,虽心悦那宋濯,又怎能争的过陛下最疼爱的嫡公主?
果然,在掷完银豆叶后,姚蓁缓缓抬起眼眸,清冷的目光,落在湘嫔脸上,旋即轻飘飘的挪开。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这这位受宠的娘娘忽然闹出动静。但公主的礼仪不允她过多的好奇,姚蓁便收回目光。
殿中烧着地龙,此刻正旺,虽然门未阖紧,屋中仍炎热非常。
湘嫔同她对视后,前额渐渐渗出汗珠。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旁的。
姚蓁也觉得有些热,便解开裘氅系带。裘氅滑落,露出内里一件略有些单薄的水红色织金宫装,同色腰封,将细腰束的盈盈一握,裙摆上绽着大朵大朵牡丹,行走时金光粼粼,步步生花。
行至皇帝身侧,姚蓁含笑问道:“父皇方才同湘娘娘在说些什么话?”
她一笑,原本有些清泠的声音,顿时柔了三分,隐隐带着一点婉转的娇媚,酥人骨头。
皇帝笑眯眯:“同湘嫔作赌呢。”
“赌的什么?”
“湘嫔说,若是她掷中上营,朕便为小五和宋家长子赐婚——”
他说到这时,一旁的黄门总管忽然惊天动地得咳了起来。
便住了声,抬眼望去。黄忠脸呛得通红,不住挤眉弄眼。
这么明显的动作,姚蓁自然察觉到。
她掀起眼帘,目光从湘嫔脸上挪开,看向黄忠,笑容淡了一些:“可惜,湘嫔娘娘并未掷中。”
湘嫔颤声道:“……芹儿无福。”
皇帝朗笑两声:“什么有福没福的,缘分罢了。湘嫔未投中,窈窈随手一掷中了上营,这么说来……”
黄忠总算得了个空子,忙接话道:“这么说来,容华公主与那宋相公颇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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