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意识的事情的严重时,是隔天班导立刻在班上宣布昭奈转学的事情,以及我被私下叫过去以记大过处分。
在体育室发生的事情曝光了,但我分明有锁上门,而且除了我以外没有人有器材室的钥匙。
??算了,这些都无所谓。
于是我立刻奔向校长室,碰的一声撞开了门。
「为什么昭奈要以转学做处分?」
梳着一头油头,两旁有些白发的男人从桌上抬起了头,冷冷的回应到,「这已经很宽容了。」
「那为什么我记大过而她必须转学啊!」
宣宜往前重锤了那散发着光泽又厚实的木製桌面,大声咆哮道,她从没感受过胸口这股不安的疼痛,像生了根一样的在体内蔓延,每一处都在刺痛。
「怎么不想想你们到底把学校当什么?又做了什么?」
校长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双手交叉靠在桌上,以低沉的嗓音说着,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
「??爸!」
「不要叫我爸!」校长猛地起身,拿起桌面上的文件夹朝宣宜用力地一丢,激动的在额头上爆了青筋,大声吼了回去。
「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还敢叫我爸?从你出生开始那一刻就全盘都错了!」
文件夹尖锐的边角画过了宣宜的脸庞,鲜血直流。
「你以为你是谁?啊?活成这样四不像是什么样子?」
「就是你害了你妈啊!李宣宜!」
「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时候怎么没把你从你妈的肚子里堕掉啊——」
响彻云霄的咆哮回盪在仅有两人的校长办公室里,嘶吼后便是一阵让人窒息的寂静。
宣宜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看着他一如往常的发飆,一如往常的失控,一如往常的暴走。
「??出去。」
宣宜没有动作。
「我再讲一次,滚出去,不要让我在董事会上丢脸。」
宣宜弯下身,捡起了刚刚砸在自己脸上的文件夹,放回桌上后便走出了那充满着檜木香味的校长室。
这一走,便直接翻墙走出了这间让人束缚的私立学校。
意外的,对于父亲所说的一切竟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起伏。
是早已习以为常,还是被另一股情绪给无情吞噬了?
宣宜的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李昭奈。
但漫无目的走,怎么能找到她呢?
早晨的天空仍高掛着一弯浅白色的月亮,静静的伴在太阳的旁边。
「灵魂会变成星星」,母亲将我拥在怀里的话轻轻的在脑袋里响起。
可是,现在我却看不到任何星点,母亲??。
母亲。
「光智医院???」
像是灵光乍现般,突然想起了送昭奈到光智医院找她母亲的那个晚上。
宣宜拔腿狂奔,顺着那个夜晚疾驰的小径,用自己的双腿奔向光智医院。
转学也好、退学的处分也罢,李昭奈不可能丢下她的母亲马上离开这里。
我要找你、要找到你,要独佔你的所有,你不准走。
即便你不喜欢我,即便你眼中没有我,我也要把你捆在我身旁。
我无法想像你依偎在男人怀里的样子,无法想像你在其他男人身下呻吟的模样,无法想像你与他人孕育了所谓爱的结晶。
所以,无论你是否爱我,我都要独佔你。
「李昭奈——!」
一奔入医院大厅,宣宜便大吼了一声,急急忙忙的环顾四周,寻找着她的身影。
充斥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被声响吸引了的目光里,还有那些一如往常漠视一切的视线里,没有。
没有李昭奈。
宣宜退了几步,看到一个留着身着学校制服的女生,立马一个箭步的衝向前。
「李昭奈!」
宣宜伸出了手触碰了对方的肩膀。
「啊?」
然而,回过头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啊??抱歉。」宣宜失望的呢喃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你是李宣宜对吧?」那个跟昭奈一样留着黑色长直发的女生开了口。
「是?」没料到对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宣宜带着有些疑惑的应答着。
「你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所以就知道了,」那个女孩回答了宣宜在心里面没说出口的疑问。「你在找李昭奈吗?」
「对??对!你知道她在哪里吗?」宣宜从惊讶到燃起一丝希望,紧紧的抓住那个女孩的肩膀不断摇晃着,迫切的想得到一丝的线索。
「因为同校却常来医院我就稍微认识了她,她的母亲似乎在今早过世了,刚刚昭奈跟我打完招呼才从门口出去??」
话没听完,宣宜马上松开了手奔向门外。
「——喂!啊算了!她往学校的方向??」
「谢谢啊——!」宣宜边跑边回头的道了谢,声音便逐渐消失在了医院当中。
阳光沐浴在独自奔波在小巷里的人影身上,天空的云层散去,浅白色的月亮仍残留在天际。
这时,宣宜没能注意到的是,月亮旁的那一颗小小星点正若隐若现的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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