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好不容易忘记,被她藏进棺材板埋进土里藏的最深的回忆轰隆隆地重新现世。
安涴忍无可忍,掐他腰上的肉不让他再放什么厥词,他抬手按住她贴在腰侧的手, 然后肩膀一沉, 他将头埋进她的肩膀, 低笑出声。
安涴浮躁的心脏瞬间安定下来。
明明不远处还演着活春宫, 这一处墙壁狭窄的凹槽里却莫名气氛温柔。
两人就这样藏在凹槽里依偎着等门外的野鸳鸯结束。
梁束保持刚刚姿势没变, 弯着腰揽着人,虽然姿势不舒服, 但将人实实在在抱在怀里, 增大了接触面积。令他浑身舒畅。
又过一会儿, 一阵激烈的震荡, 而后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门外娇声又起,混着细细簌簌布料摩擦的声响,而后渐渐远去。
两个人挤得近,他身上又热,这处小空间跟蒸笼一样。
安涴浑身是汗,听人已经离开,忙推开他。梁束从善如流直起身子,松开握着她腰肢的手,往下勾住她的小手指。
“怎么来这么早?”
本来安涴要从二楼的楼梯口出去,可一想刚刚外面刚有一场激烈战斗,心里不得劲,脚步一转继续往楼上走。
空旷的楼梯间里只有两人叠到一起的脚步声。莫名心安。
“我想到片场看看。”
梁束食指勾着她的小手指跟在她身后。安涴回眸扫他一眼。
“我总觉得重逢床戏的床如果换一个会更好。”
“换成什么样的?”梁束问。
按照剧本,老宅是浓厚的中式风格。
她觉得重逢的床戏太激烈不符合应朔人设,他是那样怜惜爱护女主。可如果不大开大合,又不合应朔被下药的逻辑。
她觉得道具换成中式架子床更好。
他失控扯下纱帘,半遮半掩地起伏。然后近景再拍出他痛哭的眼泪。
复杂交错,效果更好。
说话间两个人绕路走进片场应朔老宅的卧室。
梁束站在门边思考片刻,觉得安涴说得有道理,深深看她一眼。意味不明的目光令她脸颊发烫。
然后他拿出手机给魏导打电话。
好久没接,一看才七点多,估计还没起。
自动挂断后,梁束又重新打,直到第三通,终于打通。
电话那边传来魏导焦躁的低吼:“梁束,你最好是有正事找我!”
梁束左手拿着手机,瞥眼站在身旁的姑娘。右手食指指腹直痒,焦躁地来回摩挲,最终还是忍不住勾住她。指尖碰触,安涴侧眸疑惑看他。
梁束将她手指攥住,收紧。安涴瞪他,梁束笑笑,正好魏导骂完,他就这样揪着她的手指说正事。
真是说正事,魏玮可就不困了。
想想觉得有道理,一口应了,“行,我让道具组去做准备。”
“但是估计得两天才能到,那这两天戏份得串串。”
反正魏导进组之前就要求演员不许轧戏,没戏时也要蹲剧组里以免脱离人物。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三个半月的拍摄期,早拍晚拍并不着急。
难得今天没事,挂断电话后梁束问安涴想去干嘛。
要不要在怀城逛逛。
安涴摇头,而是问他,“你觉得容钦这个人怎么样?”
梁束挑眉,锐利目光扫过她认真凝重的眉眼,而后低声问她,“怎么了?”
“回车上说。”
安涴也开车来的,梁束坚持坐他的车。
与他并肩走出去,看到草草停在空地中央的灰色轿车,安涴挑眉,“原来这辆也是你的车。”
别人是狡兔三窟,梁束是狡兔三车啊。
从进组开始这辆车一直在停车场角落停着,也没见人开。每日进出都能看到,安涴还以为是酒店的僵尸车。
梁束摸摸鼻尖,装作没听到。为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待她坐定后绕到驾驶室,“怎么问容钦?”
他们不着急回去,也就没开车。
说话间梁束侧身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精致的保温袋递给她,“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边吃边说。”
安涴垂眼看着他的白玉骨节,再往下,他的指节轻轻勾着保温袋的拎带。
“楚时卿给我带的早餐么?”
梁束愣住,“啊?”
忙道,“我早上没有碰到她。”
“哦。”
安涴伸手接过,放到腿上,又抬眸看他一副耐心等他开口说话的模样。
梁束沉默,看眼保温袋,又看她。
“我不饿,一会儿再吃。”
安涴温声,“你先跟我说说容钦。”
梁束内心警铃大作,浓墨剑眉皱起。
“你怎么总问他?”
从昨晚到现在都提几次了!
“楚时卿跟你说什么了?”
梁束又不傻,脑袋一转弯就知道大概怎么回事,虽然不知细节。
“她回滨城遇到事了?跟容钦闹矛盾了?”
“你最近跟容钦有联系吗?”
静默片刻,梁束不着痕迹挪开眼,“没有。”
话音微顿,怕她多想,忙补道,“我在剧组也没什么事,跟他平时不联系。”
飞快睃她一眼,“我们关系没好到没事联系的地步。”
“直播时你也没联系他吗?”
这是安涴第一次提起那次直播,梁束搁在左腿上的手悄悄攥紧,思索再三还是决定说实话。
“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梁束侧眸撞进她疑惑的目光里,定定与她对视。
“还有什么想问我,你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为什么直播没跟他说?他不是你的经纪人吗?”
梁束嗤笑,“他不可能同意我直播。”
“所以前一天热搜也没帮你压吗?”
静默片刻,梁束闷声嗯了一声。
车内冷气充足,簌簌冷风从出风口吹出来。
安涴却觉得冷,指尖冰凉,按下车窗,暖风钻进来。她侧脸吹了会儿热风才道,“你回去,他们对你不好吗?”
“连热搜都不帮你压吗。”
何止没压,跟见了风的火苗似的,烧得越来越旺。
她好像没想他回答,只是自己呢喃,如果不是梁束竖着耳朵聚精会神,在出风口的声响和窗外风声的掩盖下,他都听不到。
他的身子绷的有些紧。随意放在大腿上的手指焦躁地来回摩挲。
想让她问,又怕她问。
她是为了谁的?
为楚时卿,还是为他?
从昨夜开始,他敏感地察觉到她态度的细微变化。
有种近乡情怯的胆怯。
安静等了一会儿,她没再开口,拧眉不知在想些什么。梁束也就没追问。
两个人坐在车上,安涴安静吃完早餐,片场渐渐来人,热闹起来。
连日光都是温柔的魏导,梁束不忍打破。
床戏因为准备新道具往后挪,今天拍的日常。
重逢后女主以男主女人的身份陪他应酬。
安涴换上旗袍从小房间出来时,现场一阵抽气声。
施玥小跑过去,目光微微往下闪光,“姐妹,束哥有福气啊。”
安涴闻言飞快睃梁束一眼,目光碰触,跟被烫到似的又收回来。扯了扯施玥手臂,“别瞎说。”
施玥觑她,“实事求是,我哪瞎说。”
又颇同情地瞥眼梁束,亲密戏这么多,还挺伤身。不然让赵阔搞点海狗肾送给梁束补一补吧?这肥肉天天在嘴边光能闻不能吃多难受啊。
这么香!
安涴和梁束不知施玥所想,按照排练的位置占好位置。只听魏导喊开始,两人迅速进入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