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愫头晕,把头靠在车窗边,整个人难受得紧。浑身雪白的皮肤漾出一层煽情的粉。
苏禹初没喝过酒,探身帮她系上安全带,又把西装外套披到她胸前,怕她穿少了,会着凉。
车子很快启动,驶离了夜店街。
周赫鸣跟司临两人反折回夜店,路上,司临问:“鸣哥,这个叫阮愫的女人有什么好?他们俩都抢疯了。随便找个女网红,脱光了,叫起来都比她嗲。”
周赫鸣点了根烟,笑说:“她好就好在她不轻易为男人叫。就算苏禹初都没那个本事。”
司临懂了,意思是阮愫只跟古皓白睡过。
司临好奇,“苏禹初现在这样把她扣在身边,古皓白回来会怎么做?”
“你擦亮眼睛看呗,这一次古家少爷不当军人了,疯起来说不定比苏禹初还疯。”
周赫鸣心中充满了希冀,真想看他们快点打起来。
*
越野车朝外经贸的校园驶去,其实现在这个时间点,宿舍楼的门早关了。
苏禹初提醒过阮愫,阮愫偏要回去。
车开到校门口,门卫本来不放行,探头看了看车牌,立刻抬杆放行。
苏禹初把车开到外经贸第12号女生楼宿舍楼门口,让阮愫亲眼看看大门锁了。
苏禹初说:“锁门了。你进不去了。去财富公馆睡。听话。”
“我不去。有你的地方我都不去。”阮愫抗拒的说。
她喝多了酒,眼角发红,媚眼如丝的望向苏禹初,嫌枕在真皮车座上不舒服,够手摘了脑后挂着的蝴蝶发夹,揉了揉凌乱的黑浓长发。
空气里立刻散落几丝专属于她的幽香,愈发的妩媚,带着几分成熟女人的底蕴。
她的确不是过去阮愫了。她长大了。
“你今晚得好好睡觉,因为明天我要带你去办出国手续,我给你找一个加拿大的大学做挂靠,安排你拿双文凭。”
苏禹初沉声告诉阮愫,他已经为她安排好的她的明天。口吻笃定,不容她拒绝。
阮愫偏头,睨向苏禹初的眼睛,神态娇憨又委屈的问他:“苏禹初,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我?你明明有那么多女朋友。”
苏禹初从中控台掏出烟盒,打开后,含了一根到嘴角,低应:“可你是最后一个。”
阮愫听完,响亮的笑出了短声:“哈。”
尔后,她对这个一直声名在外,换女朋友如换衣服般稀松正常的花花公子说:“玩浪子回头是吗?你找错对象了。我根本不在乎你这样的浪子回不回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因为我爸就是你这样的,他见一个爱一个,孩子都有两个了,还在外面乱勾搭,一点家庭责任都不负。那么多年了,我根本已经忘记他这个人了,我根本跟他快十年不联系了。是你把我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告诉他那些债主的吧?你真挺会收拾人的,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卑鄙的人,我当初说什么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别说话。你有点儿吵了。”苏禹初招呼喝醉的女生,口齿清晰的告诉她道,“我们之前不叫在一起,现在才叫在一起。从今天起,你对我听话就行了。”
她也不小了,马上二十二了,大四毕完业就得进社会了,就她这样的,要是苏禹初的公司请秘书,绝对不会请她这样的人。
她以前被宠得太多了。
所以,她野,她倔。她喜欢一个人,她就不顾一切后果的奔向他。
只是,以后,她不能这样了,得有人管管她。不然迟早得出大乱子。
“我才不听你的话,我只听我男朋友的话。”阮愫醉意熏熏的说。
“你男朋友就是我。”苏禹初纠正她。
他薄唇含上了烟,说话声音带了些含糊。他在中控台边找火柴,摸索了一阵,没找到,最后找到了一块打火机。
他现在不喜欢用打火机。
他对这玩意儿有心理阴影,因为他发现阮愫背叛他,是在阮愫的那个小租屋里看到古皓白遗忘在那里的黑色烤漆镶钻定制打火机开始。
从此,打火机成为了他的心魔。
每见一次,他都会被提醒一次,第一个被他认真对待的女人,背着他,跟他的好兄弟上床了。
“你才不是我男朋友呢,我男朋友是古……”不满他自称是她男朋友,阮愫大声的吼。
“阮愫,我说了你有点儿吵,没听明白我意思?”
她最后两字还没吼完,苏禹初就拉松他颈项上系着的真丝暗花领带,动作狂暴的摘下来,团成一团,掴住她细脖子,将她拉到他面前,做出要将他的领带塞她口里的模样。
“……”阮愫见状,立刻伸手捂嘴。
过了会儿,“我想听歌。”阮愫说。
“五月天,温柔。”她点歌。
苏禹初偏不给她放。适才她在周赫鸣的夜店包厢里听这歌听哭了。
苏禹初猜到肯定又是跟那个闷声怪有关。
他温柔吗?苏禹初真不觉得,小时候一起去打架,要是苏禹初不拉住他,他分分钟就能把别人给揍残了。
他现在来跟阮愫玩温柔。苏禹初觉得古皓白真的挺贱的,这些年一路不谈恋爱,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撩妹技巧。
现在全部对阮愫使出来,阮愫这个缺心眼儿,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
苏禹初现在这样搞她,她都不告诉古皓白。她是不想为古皓白制造麻烦。
这样也好,真正遂了苏禹初的愿望。他就喜欢他们这样,就此分开好了。
“什么都别听,给我回去睡觉。”
苏禹初点燃引擎,将车开出外经贸的校园,没有朝财富公馆的方向开,朝一个偏僻落败的居民住宅区开。
玉屏巷,一套一公寓,小阳台正对泡桐小学的操场。
出太阳的时候,有很多小孩出来撒欢的跑,那是阮愫曾经缺失的快乐童年。
年前,她为了看他们欢乐长大,租来了这里。
后来房东莫名其妙的把她给赶出来了,说有人要买这房子,为了那个可以看到小学生在出太阳的时候恣意玩耍的阳台。
阮愫猜是苏禹初干的。
因为这话她只对他说过。
她喜欢这个阳台。于是他就让她失去这个阳台。
这夜,苏禹初带她回到这个有阳台的小公寓,一切的布置还是照她之前住在这里那样,没有产生一丝变化。
阳台上的绿植依然自顾自生长得很好。
客厅的小沙发上铺着她喜欢的纯白蕾丝勾花垫。
厨房的流理台上放满琳琅满目的各式调味料。
卧室的床挂着风格柔美的圆形宫廷式蚊帐。
之前她匆忙离开,没带走的行李,散乱的书本跟玩具,乱七八糟的衣服,都被人收拾得好好的,一样都没少。
家里唯一多的东西,是一个烟灰缸,摆在客厅的茶几上,里面有两个新鲜的没燃完的烟头,昨夜或者今天,有人在这儿抽烟,抽得还不是很痛快,没抽完就给按熄灭了。
阮愫明白了,是苏禹初。
在她不在的日子,他经常来这里。
来干什么呢,坐在她曾经住过的房子里想她?
醉酒的阮愫面颊灿若桃花,眉眼柔似杨柳,嗓音软糯的问男人:“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大浪子,真是难得啊。我运气真好,能碰上苏禹初唯一发生的概率,我该去买彩票的。”
她得意的啧了一下嘴,嘲笑道,“可是我不爱你。我只爱古……”
在她说出那个名字前,苏禹初又想找东西塞她小嘴,都这样了,她还要试图挑衅他。
“阮愫,如果你胆敢再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我就让你继父明天就蹲局子。他一把年纪了,还让他们银行亏空了五百万,你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吗?”他眼神阴鸷的睨向她。
阮愫立马懂了,一脸认真的跟男人纠正,“哦,原来不是浪子回头,是强取豪夺。您可真能耐,谈个恋爱而已,还搞上连坐了。
我错了行吗。苏公子,我跟您服软,我对不起您,您这样的皇亲国戚,怎么就被我这样一个小县城走出来的姑娘给轻易的玩弄了呢。我以后再也不敢惹您了,我听话,我一定听您的话。”
阮愫醉了,说着疯言疯语,脚站久了,趔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苏禹初怕她跌倒,想伸手来扶住她,她自顾自脱了脚上的jimmy choo镂空高跟鞋,生气的甩在地上,掀开男人伸来扶她的手,光脚奔进了卧室,快速反锁了房门。
不久,房间里传来她伤心的哭声。
苏禹初留在客厅里,掏出手机给人在苏城的林晋发了条信息。
林晋的回复是:【都办妥了,不必担心。阮家一切都好。】
*
翌日,是个出太阳的天气,阮愫起床,已经不太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依稀只有苏禹初让她去周赫鸣的夜店,他们当着众人官宣复合这件事的印象。
房间外有人在放苏州评弹。
琵琶轻轻响,有个女声在用软糯的吴侬软语跟着唱。
宿醉醒来的阮愫一度以为自己走错片场了,阮愫趿鞋,开门看见原来是辛未来来了,正站在小厨房里熬糖水。
“未未,你怎么在这儿。”阮愫问。
“我听说妹妹又换男朋友了,特意来看看。”辛未来穿了件深蓝暗花夹棉旗袍,漆黑长发半扎,姿态婀娜,脸蛋美艳,笑得如三月春花。
她手机开着,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评弹声音就是从她的手机里传出的。她喜欢古乐,会弹琵琶,平时就爱听这些。
估计阮愫也该起床了,辛未来干脆放了外放。
“你怎么进的门?”阮愫问。
“苏公子告诉我密码的,苏公子说,让我在这儿等你醒。”
辛未来回答。
“他叫你来?你跟他认识?”
“他不认识我,但是他认识我家里那个亲戚,我那个亲戚今天专门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出国了,叫我抓紧时间来陪陪你。我就来了。”
辛未来眨巴着眼睛,递了一碗糖水给阮愫,“抱歉,本来想给你熬粥,但这屋好像很久没人用过厨房,我找不到米,就煮了冰糖雪梨。”
辛未来过年跟她那个亲戚去财富公馆拜年,当时,她那个亲戚曾经跟苏禹初提过,阮愫跟辛未来是大学同学,关系还不错。
只是轻轻一提,一两句话的事,苏禹初就记到了今天。
其实他很聪明,他知道这种时候叫辛未来来看望阮愫,比叫阮愫那个傻不拉几的室友展婧来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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