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离开了锦瑟山庄到了这静水阁还是得蹲大牢。
这半日槿棉只能慵懒的趴在窗边在阁中看江景,孟连洲说江边风大不让自己出门。行舟上有魔教的黑红色旗帜,来来往往,应该是教众收教主指示出门办事。槿棉脑补了一些魔教杀人越货,去正道内部当内线的剧情。
槿棉在房中找到了一串简易的贝壳风铃,放在盒子里被保护得很好,槿棉将风铃挂在窗边,叮铃叮铃的声音很好听。
滋啦一声门推开了,槿棉立即调整姿势,不用想,门都不用敲的只有那个男人了。
孟连洲注意到了窗边的风铃,在冷风中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是什么?”
“嗯?我在房内找到的……”槿棉乖巧的回答道,在人矮檐下,怎敢不低头。
孟连洲阔步走近,仅用轻轻一弹指,顺发的内力就将风铃打落。吓了槿棉一跳。若是这一指打偏了,打到自己脸上,岂不是会留个大血疤。
槿棉感觉孟连洲一会儿便要大发雷霆,他的脸色比白日阴沉了许多,对之前她接触到的那个孟连洲,简直像换了个人。不过这个男人,看着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失去了爱的女人,又杀了这么多亲信,若是自己经历了这些可能真的会压抑到疯掉。
他对自己产生杀意,她也能坦然接受。
“收起来。”孟连洲说,幽暗的室内显得他的脸更瘦削了。
“好。”槿棉已经不多说什么。打开盒子的时候她才摸到盒子边有刻字,她看了一眼刻了一个“洲”字,这明明是他自己藏起的东西。
她这回又摸到老虎尾巴了。
“你换上衣服,随我出去。”孟连洲冷冷的说。
槿棉麻利的捡起床边的衣服,孟连洲没动静。“在这里换么?”槿棉指了指地板,暗示他为什么还不出去。
“是。”
这个房间没有屏风,槿棉只能背过身,在紫雀儿服侍自己的时候她潦草的记住了古代这些衣服是怎么系衣带的,紫雀儿不在的时候也能自己穿上这一层层的衣服,啊好想念保暖内衣和保暖内裤。
只是在背后有男人的注视下还不习惯。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有点手足无措带子总是系不好。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孟连洲的手按住她的肩,她胸前的裙子还没来得及合拢,忍不住尖叫一声。忽然感受到孟连洲的身子贴了上来,两只大手从背后伸过来为她系上衣带。早上被他割伤的手心已经缠上了布条,很朴素的纱布。
“伤口不疼了吗?”
“嗯。”孟连洲的下巴划过她的耳边,衣服已经整齐穿好了。
“谢谢。”槿棉小声的说。
“现在不是让你道谢的时候。”
孟连洲领她到江边,冬天的风有些刺骨,教众们围在一片芦苇边,“教主,叛徒已经找到了。”
一个男人浑身被水浸湿被五花大绑跪在人群中,应该刚从水里捞起来,这个人浑身湿透了却没有一丝发抖,但是看到孟连洲来了之后露出了惊惧的眼神。
“你是孟雪河的人。”
“属下知罪!教主,这都是大公子逼我的,我妻女在他手上……”
“住嘴”戴银面具的男人重重在他脸上砸了一拳。
“你给孟雪河通报消息多久了?”
男人鼻涕眼泪哗啦啦淌下来了,银面具抽出了一把银鞭,是要当着教众的面杀鸡骇猴拷问这个男人。
“从二公子你频繁出入锦瑟山庄开始。”
“还有呢?”
“大公子只让我通报你的近况,其他我一概不知啊。”
孟连洲眯起眼睛。
“没有问别的?”
“没有。”
孟雪河是孟连洲的亲兄长么?如果两人同样有天魔血脉,自己岂不是又多一个血包,哦不,是存活的希望了?
傍晚,那个男人被处决了,行刑前孟连洲让他写了份遗书,若能解救他的家人,会尽力为他安排后事,孟连洲的眼里容不得背叛。
槿棉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的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为顾家人的人,因泄露自己的消息而死。加重了她的摇摆不定,她披着孟连洲黑雾一般的袍子站在屋檐下,人群中有个人的目光投向自己。
沉七。
夜如墨般漆黑,静水阁外挂起了风。槿棉一个人处在二层的房内,没有紫雀儿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关切,她感到格外寂寞。
一想到刚才这附近有个人刚被处决她就浑身不安不敢入睡。门外的守卫似乎也离得很远。孟连洲更不知道去哪了,她竟然有些希望他此时在自己身边该有多好,虽然他今天真的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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