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研一听到梁盈之今天跑去还考卷的事情震惊的睁大眼,「我同学说有三个小学生跑来玩被我们最凶的主任抓到,我还想说哪个白目鬼来这里玩,没想到是你们。」
外公坐在柜檯看电视,也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你们真的是胆子太大,被抓到活该。」
「可是幸好有遇到林弋淮帮你们解围,不然看你们怎么办?」她沉默没吭声,梁时研立刻想到,「梁盈之,你该不会是去还考卷吧?」
虽然很不想被知道,但她还是诚实的点头,不过同时也抱怨起来,「张楷桀那时候说的很有自信,我还以为可以进行得很顺利,谁知道会被抓到,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了!」
「人家好心帮你,你未免也太过分了吧?」梁时研咀嚼零食为张楷桀抱不平。
梁盈之刚回到家就接到张楷桀哭哭啼啼打来的电话要跟她道歉,他说他被抓到后吓得拔腿就跑,回到家才想到他们俩还在那儿。
梁时研无奈的看着她叹一口气,「我不就说要你帮还了吗?干么还冒这个险啊?我的天呀!希望主任不会发现你是我妹。」
「我就想自己还嘛......」她自言自语。
隔日,梁时研去办公室找老师时,无意间听到主任喊林弋淮这名字,她下意识往声音方向转去,林弋淮因为叫国小生送考卷来被主任叫去办公室唸了好久,但他都没有吭声还请主任不要跟他们学校的主任说,怕他们也会被骂。
那时候梁时研才知道林弋淮是谁,但她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就此对这人执着。
梁盈之再次看到林弋淮是后天的事情,放学后第一个踏进文具店的客人就是他,他的笔似乎用很伤,几乎每几天就会来买替换笔芯,知道笔芯摆放位置后,他拿取也快很多,再也不用找老半天。
林弋淮又拿了相同的笔芯来结帐,她踌躇着该不该提起那天的事,可是她的良心过不去所以还是决定提起,「那个......那天对不起,害你隔天又被主任唸。」
「那天在校门口你不是已经跟我道歉过一次了?」
「可是你被骂两次,所以我也应该要道歉两次。」梁盈之越说越小声。
「不用跟我一直说对不起,小孩哪有什么错,你只不过是捡到东西想还给主人而已,这样的行为不应该是被表扬吗?为什么要道歉。」林弋淮淡淡的说。
可即便他这样说,但梁盈之还是觉得自己选择了一个不好的方式归还东西,害得他被骂,还是觉得那是她的错,错了就应该道歉。
林弋淮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把考卷的事情转移开,「那天有顺利回到家吧?我看你没有打电话给我应该是没有迷路。」
「之前陪我姊去过你们高中,对那里有印象,所以就没有迷路。」她说。
「原来如此,那你记忆力也不错,我们学校前面的十字路口蛮复杂的,我刚搬来这的时候,我就在那迷路,幸好有好心人告诉我路才顺利回到家。」林弋淮回想起刚搬来这时的糗事,不禁一笑。
梁盈之颇些讶异,她还以为他也是在这城镇出生成长的,没想到他是外地人。
「我还以为你是这里人。你是几岁搬来的?」
「高一的时候。」
「是因为爸爸工作的关係吗?」林弋淮愣愣的看着梁盈之,她尷尬的解释,「很多电视剧或电影都是因为爸爸工作的关係才搬家的,所以我想说你应该也是。」
林弋淮若有所思,没有多说自己为何会搬来,他只说,「搬家的原因有很多,但我绝对不会是你猜的那一个。」
梁盈之心想完了,该不会是不可说出口的原因吧?她心里慌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来缓解,她看着桌面上的替代笔芯,赶紧问,「你笔的水怎么用这么快,几乎两三天就来买一次,你们高三生不是要毕业了?作业还是很多吗?」
幸好林弋淮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她,「我在写我要朗读比赛的内容,因为要一直修里面的内容,所以笔用很伤,我又不喜欢用立可带,如果修太多字,我就会整张重写。」他打开书包拿钱包。
「朗读比赛?是唸作文的一种吗?」梁盈之疑问。
「类似,只是多了竞赛这部分。」他用下巴指着笔芯,「结帐。」
「十二块。」
他拿钱的手顿了一下,「不是十六块吗?」
「我外公说常客有打折,所以十二块。」梁盈之伸出手要他把钱放在她手心。
林弋淮想了一下在她手心放了十五块,「不用找了。」
「喂,不行啦,都说常客要打折了。」她站起身高举着那十五块钱。
林弋淮门推到一半回眸朝她一望,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消瘦身躯还有脸庞,顿时让她不禁一怔,以前很多时候我总觉得这种人都只出现在电影里,现实中根本找不到这种人。
但长大才发现林弋淮根本不是会出现在电影那种人,他就是一个很平凡、很平凡的人。
平凡到他躲在角落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平凡到他连伤心掉泪都不会有人心疼。
晚上,梁盈之问梁时研关于他们学校的朗读比赛,她说学校里只是初赛,通常会找班上作文写得最优秀的学生去参加,通过初赛后就可以参加全国赛。
「所以林弋淮的作文写得很厉害?」
「应该是吧,不然也不会派他参加。」梁时研正低头在脚指甲上涂着鲜红色的指甲油。
「那初赛是什么时候?」
「记得是明天。」梁时研觉得头有点酸,抬起头扭一扭,「涂个指甲油也太累了吧?」
「明天!这么快呀?」梁盈之没想到这么快,她好想听林弋淮在台上演讲的样子,她想,他一定会是台上最瞩目的焦点。
明天是礼拜六,梁时研说比赛现场在他们学校的演讲厅,梁盈之硬拗梁时研带她进去,卢了快一小时,最后她用小猪存钱筒的五百块换取去看比赛的入场卷。
比赛当天,她很早就起床了,她穿上昨天翻箱倒柜出来的衣服,是一件鲜红色的短袖上衣,衣服中间有一朵黄色的小花。
梁时研做不喜欢的事情总拖拖拉拉,比赛九点开始,现在都已经九点零五分,她才刚换好衣服坐在厨房吃早餐,梁盈之站在店前心急如焚,怕会错过林弋淮朗读时间。
「姊,你边走边吃啦,等一下错过了怎么办?」梁盈之焦虑的拉着她要她离开座位,可她一动不动,梁时研的力气丝毫不影响她吃饭,她崩溃大喊,「梁时研!」
「好好好,真讨厌!今天明明是睡到自然醒的美好假期。」梁时研将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慵懒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花了一些脚程总算抵达会场,两姊妹动作放轻的找了最后的位子坐下,比赛尚未开始,现在还是主办单位的长官在开场,梁时研在梁盈之耳边说,「就说来得及吧。」
第一排坐的都是评审及长官,第二排则是参赛选手,梁盈之伸长脖子想看林弋淮坐哪,没寻找太久就被她找到了。
林弋淮背挺直专心的直视前方,认真聆听选手的朗读。
她看他看得目不转睛,甚至灵魂都出窍了,不管在哪,他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终于轮到林弋淮上台,他站起身快步的走向舞台,调整一下麦克风,他后退一步先向台下评审跟观眾鞠躬,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还是穿着跟第一次相遇一样白色的制服,白白净净,俊朗的让她移不开视线。
梁盈之回忆起当时,她根本没听他朗读的内容也不知道他是何时步出大家目光的,她就一直望着他的眼,像是要望透一般,她只清清楚楚自己碰碰跳跳的心跳是为他而跳,自己后来的决定与改变都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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