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勿离 作者:浅无
chapter 26
[死神]勿离 作者:浅无
chapter 26
清水雾离一睁开双眼便是一片惨白，如冬季白雪那般不掺杂一点杂质。
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现在的自己正置身于四番队。
挣扎着起身的过程中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左腹刺骨的疼痛，但已经被人用纱布细心地包扎过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猛然扭头望向窗外——
窗外是无尽的黑暗，唯有点点星光，以及微弱的月光映照着天空。凛冽的风划过玻璃窗，发出骇人而刺耳的声响，只能依稀看到轮廓的树影剧烈地摆动着枝叶，发出婆娑的声音。
现在是晚上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一件事，但她却无法确定这是哪一天的晚上。
无论是她的思想还是她的身体都无法告诉她，受了重伤的她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
刚刚醒过来的她，脑袋还有些昏沉。
然而就在此时此刻，在清水雾离的脑海中掠过一个猜想——
万一浦原喜助已经……已经被蓝染设计陷害了怎么办？又或许，更加糟糕地，他已经和四枫院夜一一起离开了尸魂界？
光是想到这，就迫使她猛地起身忍着伤痛倚靠着墙走出四番队，然后吃力地一步步走向十二番队队舍。
左腹的疼痛差点让她哭出来，但后来的清水雾离想起这时，会忍不住猜想：当时的自己会不会其实是因为害怕浦原喜助的离开才会感到悲伤呢？
但那时的清水雾离，已经没有其余的力去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她只想，只想尽快赶到十二番队队舍去确认……确认他是否已经离开。
但是当她好不容易抵达浦原喜助的房间门前时，却失去了全部的勇气。
没有勇气推门，没有勇气面对浦原喜助，更没有勇气面对她不愿面对的现实。
事实上，当时强忍着疼痛跑出四番队的她是因为有着一股信念在支撑着她走下去，而抵达目的地后的她却失去了这股信念，也失去了支撑着她的勇气和力量，便也没有勇气去推门或是开口了。
呆呆地矗立在门前的清水雾离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的，但她也不曾想到门会从另一边被开启。
“清水？你怎么会在这里？”
面对一脸疲惫并透露着隐隐惊异的浦原喜助，清水雾离不知道该怎样应对。
见她没有回答，浦原喜助便也只好蹩眉责备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就擅自从四番队跑出来了呢？”
挣扎了一会儿，清水雾离咬着唇吞吞吐吐地应道：“我……我担心你……啊……还有平子队长和日世里他们……”
听完她的话后，浦原喜助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了。
他用低沉的声音对她说：“清水，听我的话，现在回四番队去，明天我空下来会去看你的……如果可以的话也会叫上日世里小姐和平子的。”
“不要！”说完这句，清水雾离就有感觉到了左腹的疼痛，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清水你不要任。”浦原喜助说着扭头看了看屋内，而后又扭回头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我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做，所以……”
“不要！”清水雾离在重复完这两个字后就因左腹剧烈的疼痛而闷哼了一声。
浦原喜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说：“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大半夜地还跑过来做什么？清水雾离，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全名，清水雾离又咬住了下唇，这一次咬得很重。
“队长，你以为我一睁开眼就从四番队跑回来是为了什么？”清水雾离缓慢地低下了头，说话时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好好道个别罢了……”
浦原喜助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道别？”
“队长，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吧。”清水雾离说，“你会因为蓝染副队长的缘故被永远放逐尸魂界……黎明之后……黎明之后或许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浦原喜助的眼眸黯淡了些，他却还是淡笑着说道：“当然还记得啊，我还说过如果真的被放逐的话，就在现世僻静的角落里开一家杂货店，自己当杂货店的老板……”
清水雾离突然出言打断了他的话：“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做一些奇怪或是危险的实验，更不要去试着制造出什么神奇的东西来？”
浦原喜助原本扬起的头突然低了下去，清水雾离听见他说了一句“对不起。”
清水雾离轻轻地闭上了双眸。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更何况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呢？你毁掉的只是你的将来，而非我的将来，所以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可是……”浦原喜助又开了口，“谁又告诉过你，你要留下来呢？”
清水雾离一怔，抬头对上浦原喜助灰色的眸子。眼中的诧异不言而喻。
“黎明之后，我们一起离开吧。”
浦原喜助的一句话，令她鼻子一酸，差点流下眼泪。但她终是忍了下来，压抑住内心的情感。她说：“队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黎明的时候，来的是中央四十六室的人，他们会带走你和握菱大鬼道长的。”
“为什么？”浦原喜助惊愕地问道。
“蓝染将自己所做的事情嫁祸到了你的身上，并且用他的斩魄刀为自己做了不在场证明。因而中央四十六室要对你和握菱大鬼道长进行裁决。”清水雾离说。
“这……不公平。”浦原喜助有些恍惚。
“怪只怪中央四十六室的无能和腐朽，以及……蓝染。”清水雾离加快了语速，“尽管说即使如此队长你们最后还是会化险为夷，但还是不要走不必要的弯路的好。队长，请你让握菱大鬼道长再施一次禁术，将你们和平子队长他们一同转送到最安全的地方，然后再前往现世。只要现在走，就有足够的时间制作义骸了。还有……有必要的话请叫上四枫院队长一起走。”
听完她一长段的话，浦原喜助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是思忖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我还不能离开，黎明之前我一定要用崩玉让平子他们恢复！”
“没有用的，现在的崩玉还不成熟，本没有办法解除平子队长他们的虚化状态。”
“……那好，不过……”
“清水，我还是希望你同我们一起离开。”
“我说过不要了。”清水雾离用左手捂紧了左腹，说道，“现在的我只会拖累你们。”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浦原喜助说，“蓝染知道你同我和平子的关系，要是留你一人在尸魂界……我……我怎么能够放下心来……”
“队长……”清水雾离勉强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希望他放下心来，“没有斩魄刀的我蓝染是不会在意的，如果他想从我这里得到崩玉的位置的话，他也不可能明问我，一定是会对我进行催眠的，因而之后也没有杀人灭口的必要。所以，请队长安心地离开尸魂界吧。”
浦原喜助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便回身步入了房内，叫来了握菱铁斋。在握菱铁斋念完一长串的咏唱文后，便有绿光在瞬间笼罩了房内的所有人，最后带着他们消失在了原地。
最后的时候，清水雾离隐约听到浦原喜助的声音。他似乎是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
“再见，雾离。”
另一句则没有听到。
可那简短的一句话却足以让清水雾离将压抑已久的情绪发泄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可是，她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还有……
明明是来向他道别的，却反倒让他提前离开，甚至……还没来得及对他说一声“再见”。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这一次清水雾离却因此而跪倒在地上。后来勉强抱住膝盖，看着房内已残缺的地面，以及空无一人的房间，最终还是忍不住埋进臂弯里痛哭起来。
在哭泣的时候，她也曾仔细地想过。自己为什么要忍着疼痛扶着墙艰难地走到浦原喜助的房间呢？自己为什么要哭泣呢？
想到最后，她才明白过来。
或许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名为浦原喜助的男人了。
最终，或许是因为倦意，又或许是因为疼痛，她轻闭上了眼睑睡了过去。
此一别，便是百年岁月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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