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勿离 作者:浅无
chapter 07
[死神]勿离 作者:浅无
chapter 07
清水雾离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天的全部早已深刻入她的骨子里，无论过去多久，都不会忘记。
那一天，夏蝉在树上聒噪地叫个不停，树影在温热的风中婆娑。
“雾离。”清水雾离收回了刚刚迈出去、尚且停留在空中的脚，回身看向叫住她的人——
黑色的碎发被打理得整齐服帖，干净的线条构成了瘦削的脸庞，男人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男人的名字叫做北川清影。
“有什么事吗？”清水雾离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不远处的人缓步走向自己。
当他走到她身前时，他才回答道：“最近流魂街暴乱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就算我没有席官的能力，可压制住参与暴乱的普通魂魄还是没有问题的。”清水雾离顿了顿道：“不用担心我。”
“反正今天也没有任务，我就当陪你出去散散步。”北川清影说。
“喂喂！我可是去流魂街值班啊！又不是去散步！”清水雾离孩子气地叉起腰来，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你把值班的工作当成什么了啊？”
“嗨嗨！”北川清影说着将右手抚上她的头顶，稍作停顿后，他再次开口：“不论是散步，还是杀虚，亦或是下地狱我都陪着你。”
清水雾离怔住，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叉起的双手被她缓慢地放下，头低低地垂着。
“混蛋，我要上天堂，才不要下地狱呢……”声音愈来愈轻，直至被哽咽所代替。
北川清影看着她突然的转变，一下子慌了神。“诶？雾离你怎么哭了？”说着便要用右手替她拭去眼角的眼泪。
清水雾离不客气地拍掉他伸过来的手，然后自行拭去眼角的泪水，紧接着便重新抬起头，直视着他说：“你才哭了呢！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北川清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却还是向她妥协，“好好好，是我看错了，雾离你没有哭。”
看着北川清影的样子，清水雾离破涕为笑，笑了几声后便转过身迈起轻快的步子来，嘴里还不忘对身后的人说：“喂，要跟来的话就快点走！”
北川清影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便快步跟上了她。
***
流魂街第四十区，无论是从治安，居住环境，还是食物上来看，都属于不上不下的水平，虽然没有第一区的生活那样安逸幸福，但居住在这里的魂魄大都很满足这里的生活，毕竟比起排名靠后的区域这里要好的多得多。
只不过最近出现了一些不安于现状，嫉妒、甚至厌恶死神的暴乱分子，拼命煽动第四十区以及附近区域的魂魄起来反抗或是掠夺排名靠前区域的财物。这给死神的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恰好，那天，清水雾离负责的区域正是第四十区。
两个人并肩走在第四十区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偶尔交谈上几句，可就在这时，一帮衣衫稍显破旧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在最前边看似是头领的人首先开了口：“哼哼，死神是吧，碰巧老子今天心情不好，正想找个死神来揍一揍呢！”
清水雾离眯起了眼睛，微微颦眉后，她开口道：“你们之前教训过的死神都是软弱型的吧？否则也不至于使你们变得如此猖狂！”
“嘁，老子管他是软的还是硬的，反正今天就是要把你们两个揍扁了！”为首的人忽然举起右手，紧接着将右手向前一挥，嘴里喊道：“兄弟们给我上！”
看着向她和北川清影冲来的一帮人，清水雾离忍不住在心中腹诽道：喂喂！这是哪个老片里的桥段啊，这里是泥轰，不是天朝啊喂！
心里尽管这么腹诽着，可手上的架势还是很好地摆好了，只不过就在摆好架子的数秒之后，她便发现她的白打架势是用不着了——
一声长啸撕破了原本宁静的天际，一只丑陋的带着面具的庞然大物忽然出现了，毫无疑问，这是一只虚。
无论是清水雾离还是北川清影都在看到虚的下一秒，紧皱起眉头，从刀鞘中拔出了各自的斩魄刀。方才还耀武扬威、一脸嚣张的那帮人，在看到虚丑陋的面目之后，都丢下手中的武器，慌忙逃开了。周遭的人们也都是退避三舍，躲得远远地去了。
“嘁——”清水雾离对方才的那帮人嗤之以鼻，前一秒还在趾高气扬、信心十足下一秒却变得抱头鼠窜了。平复好心情之后清水雾离便要提步上前，可是她的动作却被站在她身旁的北川清影止住了。
“雾离，退下。”
“你在说什么啊……”当清水雾离看到北川清影异常认真严肃的神情时，想要说的话都在一瞬间被吞回了肚子里，无法再发出一个单音节。
“雾离，退下。”他再一次重复。
清水雾离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一个字，她只好收回脚步，放下自己的斩魄刀，乖乖地退后。
瞥了一眼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清水雾离后，北川清影提步上前，轻轻一跃，将手中的刀刃向虚的面具劈去。可那只虚就像是明白他的意图似的，先一步用它的利爪将他甩了出去。
北川清影虽然被甩了出去，却还是努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在落地前稳住了身子，平安地落了地，尽管还是借着惯向后退了几大步。咬了咬下唇，北川清影再一次提步上前，却还是如上次那样失败了。
清水雾离慌忙来到他身旁，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没……没事……”北川清影轻轻地推开她想要扶住自己的手说：“雾离，你退下。”
“我听过你的话，可你……”
还未等她说完，北川清影便打断了她的话，“雾离，相信我这一次。我不会有事的。”
沉默了一会儿后，清水雾离再一次退下了。
稍作喘息后，北川清影握紧了刀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念出了他的斩魄刀的始解语——
“低吟吧，清风。”
随着始解语的落地，原本温热的风一下子变得清冷起来，风力也渐渐大了起来。一声声的嘶鸣，由小及大，直至化作了如鬼吼一般的声音。
逐渐地，无形之风变作了一个拥有模糊不清的虚影的漩涡，那漩涡以惊人的速度向虚飞驰过去。
一切都是那么顺利。原本。
那只虚忽然抬起了它那锋利的爪子向那疾驰而来的漩涡挥去，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突兀地出现，代替了那骇人的近似于鬼吼般的风声。
漩涡消失了，清冷的风又变得温热起来，风力也渐渐变小了，一切恢复了当初的样子。
“怎……怎么会？”北川清影睁大双眸看着那只虚撕破了他的漩涡，眼底的诧异不言而喻。或许是太过诧异，或许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他竟没能注意到虚向他急速挥来的利爪，而当清水雾离喊出声提醒他时，他的身子已被利爪所贯穿。
虚用力将他甩了出去，这一次他被甩到了远处的一个墙角上。
清水雾离赶忙用瞬步来到他身旁，她蹲下身，看着北川清影身上被鲜血晕染成红色的死霸装，她紧咬住下唇，对他说：“清影，清影，你不要吓我啊……”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
北川清影伸手抓住她的衣袖说：“快……快走，否则……否则就来不及了。”
清水雾离摇了摇头说：“我不走，我不要走。”
北川清影硬扯出一个笑容，“傻瓜，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是死神啊，我怎么可以在战场上退缩呢？”清水雾离笑起来，嘴上说着违心的话。
“你还总是说我被真央的导师荼毒了，明明自己也是那个样子啊……”北川清影说：“可是这一次不一样啊，是我让你走的。”
“我都说了我不走！”清水雾离说完便忍不住哽咽起来，“你要我……要我说几遍才会明白啊……”
“雾离，雾离。”北川清影轻柔地叫着她的名字，“就听我这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我不要……”
“就当我求你，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北川清影无奈地笑起来，可泪水却还是夺眶而出，“我求你离开，我求你……”
“那你为什么要哭？”
“对不起……对不……”北川清影忽然张大了双眸，直直地盯着清水雾离的背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抱着她碾转了一个方向。
“诶？清影你做什么？”被他忽然抱住的清水雾离有些不明所以，在看到他背后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条深深的血痕，以及她眼前的虚时，她明白过来，北川清影是在替她挡下虚的攻击。
“为什么要这么傻？为什么？”清水雾离流着泪问他。
北川清影没有回答她，他只是自顾自地说了一句话：“雾离，你要记得，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会有人爱着你。”
微怔后，清水雾离将头轻靠在他的肩上，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北川清影，你要是敢死掉了，我就紧追着你八世不放，把你踩在脚底下直到你求饶为止……”
“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至少还能再见到雾离你……”北川清影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雾离，你不喜欢我不要紧……总之……你要记得……如果哪一天遇上一个值得你爱的好男人……一定……一定要好好把握……”
清水雾离怔住，她原以为他没有察觉到。
“对不起……不能留在你身边……真是对不起……”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后，北川清影用力抱紧了她，可也只有一瞬间——
就在他抱紧她的下一秒，他便失去了全部的力量，将双眸永远地闭上了。
意识到他已离去的事实后，清水雾离颤抖着身子抱紧他。
“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爱上你再死掉呢？”清水雾离断断续续地说道：“明明说过要陪我一起下地狱的……为什么要反悔呢？”
“……混蛋。”
就在她说完那两个字之后，虚又将它的利爪挥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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