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小修:什么欺君?问就是不知道!再问就是心疼我宝!
今日的阮表哥又是个被调丨戏的大冤种呢!(保持围笑)
(今日细节,赢小天比元小修是大一丢丢的,同年出生但早月份,所以临京两大纨绔里二号纨绔赢世子才是哥,元小修就是个弟弟→_→)
第29章 诱饵(上)
“赢将军既是为你考虑周全, 必定是有合适的身份接纳你,怎么你又进宫来了呢?”
元修问出这句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是想多和眼前人说一说话, 如搜集珍宝一般搜尽与她有关的全部细节。
赢天青既然答应了坦白, 对他自然是言无不尽的:“按照父亲的安排,我回京后便以农女的身份去赢家随便哪个庄子上找份活计, 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跟青玥调换。青玥对外一直说的体弱多病, 我娘因我‘死’在沙场心痛不已召青玥侍疾,青玥悲痛劳累之下重病卧床,养个几年都是正常的。”
几年的时间足够赢家从上到下梳理干净, 确保赢天青的身份不会出现任何纰漏。且那时候“赢青玥”的年纪也不小了,无论是婚嫁招赘还是索性留在府里当个老姑娘, 能给她留下的选择也会更多。
“怎么, 赢将军和夫人对你的婚事如此宽容的么?”元修半开玩笑问道。
赢天青无奈的笑笑:“那能怎么办呢, 嫁人什么的, 总比不得我的小命重要。人都说夫妻一体, 若不能找个全心全意为我的夫君, 还不如先顾着自个儿呢。”
元修默默点头,看了她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小声嘀咕:“你若是嫁我, 我肯定什么秘密都愿守着的,严刑逼供都不说。”
赢天青蓦的想起来, 这位还是偷听过赢青玥给萧念安造的谣,是信了她当初是心悦他的。忍不住老脸一红别过头去讷讷道:“那时候就想着保命呢。”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来个欺君之罪满门抄斩,看似快活实则处处小心谨慎,哪来的功夫想什么儿女情长。
不过现在想想, 元小修长得好看性格又温柔听话, 当夫婿还挺不错的……
咳咳。赢天青脸上的红晕已然蔓延到耳根脖后, 连忙打断这些浮想联翩,将另一桩缘由和盘托出:“再有就是我在军中时受过伤中过毒,父亲偷偷请了名医给我把脉,都说我将来难有子嗣的。”
她既不想让男人为了她绝后,又不想替别人养崽——与其看着自己的夫婿和别人生孩子,还得她劳心劳力的尽嫡母职责,她宁愿去镇北军的孤儿营里选几个伶俐孩子养着。无论是当嗣子还是当弟子,总能有感恩孝顺的,少不了她百年之后仍有人能给赢家上一炷香。
再说还有青玥呢。青玥可是信誓旦旦说了,等身份换过了她依旧要姓赢,招赘生孩子过继给赢天青,保管赢家的香火断不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青玥是个什么想法……
“……那时候,很疼吧。”
元修的心又揪起来了。赢天青五岁回京,到九岁后每年又有半年跟着赢将军去镇北军巡视布防。他不至于天真到觉得边关也如临京一般歌舞升平一片平和,可怎么也想不到赢天青身为世子,在边关也是随时冒着生命危险的。
赢天青不以为意的摆摆手:“男子汉大丈夫——咳,咱们军旅之人怕什么疼。再说了,世子这身份才好用呢,人家就冲着世子来呢。”
不仅是北晋的,还有“自己人”。赢天青自第一次当诱饵时惴惴不安,到后头已经熟练的快要麻木了。好歹是钓出了不少奸细叛徒,或是透出假情报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仅仅是以不能生养为代价,赢天青觉得完全不亏。
“你放心,我也中了毒不能生养,咱们在一块儿挺好的。”
皇帝陛下低下头,颇有几分羞赧,又莫名有些得意道:“我这事儿朝中重臣都知晓的,到时候咱们各自培养嗣子就成。”
他都想好了,赢天青的身份和身子状况得保密,但是他是不妨的。届时朝中只会称赞皇后高义,就算赢天青公开培养赢家嗣子,他也能引着朝臣认为是他收拢镇北军的手段。
“……谁,谁跟你一块儿啦!”
赢天青下意识的推他一把,却忘了陛下着实太虚弱,差点儿把人从榻上推到地上去。
忙又拉上一把,几乎把人拉的撞进了怀里。假装看不到元修眼眸中的窃喜笑意,顺手拍拍他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将话题扯回来。
“这些安排是早有的,原以为万无一失,谁知道先帝能搞出那种事儿。”
赢天青毫不掩饰对先帝的厌恶。身为帝王为了一己之私自毁长城,将赢家满门抄斩,赢府的庄子跟着在大火中飞灰湮灭,赢青玥生死未卜。她得到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空白的,脑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报仇。
“于是你选了入宫。”元修了然。
“正好碰上宫中招人,我的身份又没问题,再没有比这更快更好的方法了。”皇宫不是谁都能进的,饶是小将军武艺高强,想靠单枪匹马刺王杀驾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说到此处,赢天青还是无奈又想笑:“我在路上就听闻你登基,给赢家平反报仇雪恨,心想着不愧是我最好的兄弟呢。原本事情到此为止也可,偏又听说你找了个‘男宠’,那可不得去见识见识?”
其实还是担心他。元修毫不客气的想。顺着她的话问道:“然后就找上阿阮了?”
说着又起了几分委屈:“你宁愿去找阿阮,却不愿找我呢!”
“哪有这回事!”赢天青熟练的哄他:“我入宫后远远儿看过一眼就知道流言不可信了,本来是打算装死出宫的,谁知道阮虞那混蛋,偏会给我找麻烦!”
她提到这,元修也想起来了,心中又是一紧。拉着她的手问道:“我让陈公公查过,你是病的快死了被阿阮捡到——”
忽而反应过来:“等等,装死出宫?”
赢天青点头:“我爹给过我一颗假死药保命,服药后会高烧不止虚弱而亡,无论气息还是心跳都能断的以假乱真,十二个时辰后药效解除就能醒了。”
她小声道:“我要没这保命的手段,才不至于单为了好奇就偏要入宫的。再不济回军营也是一条好路子啊,干嘛非得折在宫里了?”
还不知道哪天会不会被翻出来,到时候连着之前的欺君之罪一块儿罚。
“……结果你服了药快被抬出去了,又被阿阮捡回来了?”元修至此才将前因后果彻底理顺,心中对于阮虞的莫名怨气少了不少:“阿阮虽自视甚高又单纯天真,无意中倒也歪打正着的做了件好事!”
要不是阮虞留下了赢天青,要是当真让赢天青出了宫潇洒自由,指不定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再见面的可能了。
不禁想到自己这破败的身体,元修又有些委屈又有些慌了。他自舍不得认为是赢天青的隐瞒让他失了活下去的念头,更盼着和她厮守到老。可太医也说了,他哪怕好生将养,寿元也就将将十年左右。更遑论他这一两年来故意折腾,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少——
努力将这般心慌压下,元修放松了肩膀靠在赢天青胳膊上,欢欣雀跃的汲取这一点真实的暖意。终归是将人寻回来了,终归是——他的生命,他的存在意义,有了一个鲜明跳动的往后了。
“我要说的都说了,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来?”
赢天青快人快语,虽知道元修绝不会为难她,但身份问题摆在眼前,总要两个人商量着解决它。
“依旧按你们原计划就可。”
说到谋划,元修正经坐起,将脑中已然过了好几遍的计划说与她听:“可记得方才我对阿阮说的,三日后要去北郊猎场么?”
赢天青点头,眼中有询问和疑惑。她这几日在御前行走,当然知道元修从未有过什么狩猎的计划,甚至先前贵太妃来请旨时还说的请贵女们去庄子上玩耍,显然是这短短一盏茶功夫,元修又有了别的计划。
“京中有逆贼要刺王杀驾。”元修不轻不重的随口说道,随意的仿佛在说“今儿晚上多要一道点心”,还不等赢天青震惊,他接着道:“那起子人狡猾的很,我虽查到他们的动向,却始终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目前只知是明帝一脉的,就不知是先帝的人还是两位藩王的人,具体人数多少准备如何行动,我这里一概不知。”
“所以你打算拿自己当诱饵??????!”赢天青的声音严厉起来,一句“不准”就要脱口而出,却见元修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才是最会拿自己当诱饵的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我自不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元修抚摸着她的手背让她放松下来,一边解释道:“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么一群人留在京中始终是个隐患,但大内侍卫不是吃素的,按说我只要不出宫,被他们找到机会下手的可能便微乎其微。”
赢天青敏锐的察觉了其中含义:“可如今宫中也被渗透了?”
元修虽还在笑着,眼神中却多了一分凌厉,轻轻点头道:“查到的是给他们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可既然把手伸进了宫,朕就不能觉得只这么一个小太监了。”
他握紧赢天青的手,眼光灼灼的看她:“在知道你之前,我想的仍是徐徐图之,”便是棋差一着死了也没事,无非求仁得仁下地府去找她,“可既然找到你,我就有底气了啊。”
“三日后,我的安危便托付给你。及事了,我正好宣布你的身份——自然,是青玥那个身份,只道你是为了护我助我,帮我彻底揪出叛逆才隐姓埋名。叛党既除,你这位赢家大小姐也该恢复身份名声,重去拿回本属于你的镇北军。”
他没说两情相悦,没说大婚立后,因他知道对赢天青来说,什么才是她最想要的,是对她对重要的。
赢天青张了张口,似乎要说什么,最终却是用力点头,起身如她每一次上战场前立下军令状一般郑重行礼:“陛下放心,臣定不负使命!”
作者有话说:
11左右点还有一章
第30章 诱饵(下)
无论元修多想和赢天青就这么挨挨蹭蹭的凑一块儿, 也知道比起往后天长日久,此时赢天青更该行动起来,为三日后的谋划做准备。
“青玥手里有一批人, 算是我的心腹死士。一会儿我把令箭给你, 往后他们就归你管了。”
元修咳嗽一声,虽身上有些疲软, 精神头却是极好, 细细与她解释道:“我登基时主要倚靠的是萧家的人手,后头也培养了些禁军侍卫之流,可用起来总是不如青玥按照镇北军的法子训练出来的死士。当初——夺了我如今这鸟位之后, 并未解散他们,而是让青玥继续在暗处扩张人手, 算是我保底的一张王牌。”
作为一个皇帝, 手上总是要有点儿单对他忠心的高手的。文帝时创立的“夜枭”便是这么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队伍, 可惜到了明帝手里被拆的七零八落, 核心人物几乎全部身亡。先帝倒是有心重建这么一支人手, 也亏得没建起来, 否则元修谋划皇位的难度至少得翻几番。
彼时元修继位,既是要给赢家报仇, 少不得收拢罪证甚至暗中做点儿什么手脚。他一则不想被萧家掣肘,二来这也是赢青玥的仇人——索性都是为了同一个人报仇雪恨, 自然是该联手做这件事的。
“青玥还与我说过,斥候一门的修行她比不过你,但要说当个合格的死士,她可比你专精的多。”元修忍不住笑:“那会儿还没多想, 如今倒是明白了, 赢将军家身体羸弱的大小姐怎么会对死士的训练法子了如指掌呢。”
“因她除了是我的妹子, 还是我的替身,我的侍卫,和我的死士啊。”赢天青也笑,抬眼看他:“会不会觉得这样对她不公平?”
“嗯?”元修愣了一下,转瞬明白了她的意思。
却淡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职责所在,若她是个会委屈会觉得不公的,她也当不了这赢小姐了。”
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呢,赢青玥是赢家的兵,无论扮演赢小姐、护卫赢天青,还是为了赢天青去死,都是她的职责所在,且是她自己欣然接受的命运。
“在这方面,青玥想的可比我透彻多了。”赢天青幽幽的说了一句,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道:“所以你的打算是外松内紧,故意露出破绽给那些叛贼?”
元修点点头。
“我倒是觉得,你非但暗中要布置好,对外也得表现出严防死守来。”
迎着元修若有所思的目光,赢天青挑起一抹坏笑:“既然是敢刺王杀驾的叛逆,多少得有点儿水平吧?你的暗探都盯上他们了,我就不信他们会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所以——你突然宣布狩猎已经很可疑了,要是防卫上再放水,他们但凡有点儿脑子,都能看出这是个陷阱,又怎么会冒险踏进去呢?”
“反而是严防死守就不同了。”元修也反应过来,眼中微微放光:“他们反而判断不了这到底是我应太妃之请的临时安排,还是有意给他们机会想将他们引出来。便是当真是个陷阱,但难度摆在明面上,他们反而更有可能应对周全后冒险挑战一番。”
“正是。”赢天青笑笑,却是藏着一句话没说:元修这一两年来表现的一直是个不要命的疯批,既是疯批,摆明车马拿自己的命换逆党现身,逆党们只怕也巴不得将计就计送他归西去。
逆党们藏身市井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吃穿用度得花钱,还要躲避皇帝的明查暗探,但凡能有个几分把握都得想方设法的搏一搏。要是换个老谋深算稳重顾大局的皇帝用这种几近阳谋的方式钓他们,他们自然不会傻到上当现身。可天庆帝是个找死的疯子啊,哪怕是陷阱,他们得手的几率也颇为可观,完全值得试上一试。
“因此死士暗探不如分作两队,只选几名身手最好的跟着你去猎场保护你的安全,其余想法子摸到这些人的老巢将他们一网打尽。”赢天青已经完全理清了思路:“一则你身边生面孔越少,逆贼越敢铤而走险入了你的套。二来嘛——我家的死士我知道,比起保护人,追踪窃听暗杀才是他们的强项。那群人藏得再怎么隐秘,被逼到走投无路时总会露出马脚。”
元修看着她自信而专注的脸庞,听她侃侃而谈,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熨帖。无论透过窗户射进来的光还是周围的空气,都浮着淡淡的甜味令他心境安宁又分外欣喜。
“一切都按你的章程来安排。”元修站起身,从墙上一处暗匣里摸出一枚令牌。赢天青接过一看,却是半块木雕的虎符,纹路形状熟悉的让她心头一酸。
“这是镇北军的虎符。”赢天青低声道。
镇北军的虎符已随着父亲战死而丢失在沙场,兵部自然做了新的虎符代替,但这枚却还是老的样式。
“是,当初看过一眼,我便按照记忆中的模样亲手雕过了一副。”元修轻声道:“虽做工粗糙了点儿,好处却是少有人能仿造了。”
“赢将军,接令吧。”元修以目光示意她。
赢天青蓦的攥住拳头,将这枚令信紧紧握在掌心,抬头时眸中已是军人才有的光芒。抱拳沉声应道:“末将遵令。”
“去吧。”元修目光温柔,姣好的面容如一湾皎洁月色,忽而促狭的笑了:“顺便把陈公公那老货叫来,我得吩咐吩咐他,免得他给我乱拿主意。”
想到陈公公那个“替身皇妃”的计划,赢天青面上就是一囧,通身气派瞬间散了一半,好气又好笑的点头:“等你吩咐完了,我高低得套他麻袋揍一顿的。”
“好。”皇帝陛下毫不犹豫的卖了自己的忠仆:“我给你打下手。”
“噗嗤。”赢天青到底是笑起来,时光在这一瞬穿回往昔,小将军脸上肆意而轻松,随意的摆摆手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一会儿我还得分出手来照应你。”
“抡个板凳还是没问题的。”柔弱的纨绔王爷心虚的摸摸鼻子,不甘心的辩道:“我可把敲闷棍的架势都练熟了,保准能打的他又疼又看不出痕迹来。”
——站在门外的陈公公听不清屋里说了些什么,只无端打了个寒战,忍不住抖了几抖。
……
赢天青并不知道元修是如何与陈公公解释,之后又叫来萧念安如何交代。她这会儿正与赢青玥一块儿巡视人手,从中挑出两批以完成三天后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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