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唇柔软,身上很香。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沈半夏被段融叫醒。
她揉揉眼睛,看了眼时间,接过段融递过来的中药,屏着气一口喝光。
“你明天不用再来了,”临下车前,她说:“我会好好吃饭的。”
说完生怕他不相信一样,抬起头直视他:“早餐、午餐、晚餐,我都会按时好好吃的。”
段融看她一会儿,没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拧上盖子放在一边。
沈半夏睁大眼睛,身体朝他那边靠过去了点儿,下军令状似的保证:“我会说到做到的。”
“你觉得我过来只是为了盯着你吃饭?”段融看着她,问。
沈半夏的眼珠动了动:“那不然呢?”
密封的车里,空调出风口徐徐地往外吐着冷气,隔绝了外界一切风声和燥热。段融朝她靠近,随着两人距离的不断缩小,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将她笼罩,熟悉的失重感晕头转向地袭来。
两人鼻尖快要碰到时,段融侧过脸,嘴唇找到她的耳朵,贴着她耳际低声耳语:“因为想见你。”
在这句话后,沈半夏耳朵上感觉到一点儿湿。
段融吻了她的耳朵,他亲她薄薄耳垂上那枚小小的痣。
身体随着他这个动作而瑟缩,睫毛发颤。脸红到快要熟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选择了逃,推开车门跑下去。
跑进校门,在段融看不见的地方,她背靠着墙,手捂住噗通噗通剧烈跳动的心脏。
刚才段融跟她说了什么?
好像真的,不是她的幻听。
……
一直到第一节 课铃声响起时,沈半夏耳朵里也全都是段融跟她说过的这五个字。
——因为想见你。
段融声音很低,几乎是用气声在跟她说,导致五个字飘过来的时候有种极其不真实的虚浮感,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幻听。
心脏还在保持每分钟破百的记录狂跳,热气不停从脖子里往上冒,烧得她脸红耳热,脑袋一阵阵地发晕。
但又知道,段融这个人说话向来吊儿郎当,撩拨人的功夫随手就来,也正因为这样,虽然他平时对人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厌世样,但总有女生前赴后继地朝他扑过来。
他就是有与生俱来的招人的本事。
想到自己刚才没出息地从段融的车上落荒而逃,她觉得很没面子。为了找补回来,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置顶的位置是段融的聊天框,她点开,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开玩笑!
打完后删除,重新写:你这样我会当真的。
又删除,最后写:是真的有想我吗?
依旧删除,什么都不敢给他发,恹恹地在课桌上趴了会儿,登上工作号,给z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收到消息的段融:“……”
过去两分钟,沈半夏收到了z的回复:【骗你什么了?】
沈半夏:【什么都骗了,大骗子!】
段融:“……”
作者有话说:
融爷要开始了!
恋爱快了,掉马也不会太久了,男主必须要自己记起女主,情节在一步步推,大家再稍微等一下下就好。
第53章 门锁了
今年的秋老虎漫长而凶猛, 一旦离开空调房就像进了一个蒸炉,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避暑山庄里温度怡人,入目都是青葱的绿树, 往远处看是层峦叠嶂的山峰。
段融包下了这边位置最好的一栋别墅,带着沈半夏来这里度假。易石青和高峰也在,俩大男人拿着水枪在游泳池里互滋对方,玩得快翻天。泳池边分别坐着他们最近新交的女朋友,另外一个是穿着黑白千鸟格性感比基尼的梁瑞涵。
梁瑞涵双脚泡在池里, 两只手撑在池边, 时不时抬脚去踹跑到她这边的易石青和高峰,骂他们幼稚,表面上看注意力一直在泳池,但频频在借着撩头发的机会侧头往段融这边瞄。
段融靠坐在椅子里, 二郎腿懒洋洋地翘着, 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打字。树影落在他凌厉分明的侧脸上, 晃出一片招人的影子。
梁瑞涵脸上开始泛红, 沈半夏看见了。
没几分钟,梁瑞涵终于按捺不住, 朝段融这边走了过来。她身材很好,前凸后翘, 个高腿长,身上涂了有美白效果的身体乳, 皮肤白得发亮。
她往段融旁边的椅子里一坐, 顺手拿了桌上的酸奶,吸管噗地插进去喝了一口, 侧头看段融。
段融依旧旁若无人地聊工作, 离近了看, 更能发现他一张脸蛊到不行,好看得没天理。
梁瑞涵自然而然地朝他靠,凑到他耳边跟他说了句什么,段融淡嗤了声,看她一眼,回她一句什么。梁瑞涵脸上红晕更浓,贴他更近地跟他说悄悄话,手举起挡在他的耳边。段融明显生了兴趣,脖颈低下去听她说话。
沈半夏坐在不远处,抬头看见了这一幕。心里发坠,手把笔攥得越来越紧,指骨都在发白。
一个男生走过来,拉出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抽出她手里的书:“小半夏,不是吧,你走哪儿还带着书啊?现在大学生活这么紧张了,需要这么拼命吗?”
沈半夏把书拿过来,看他一会儿:“你是?”
“我杜子腾啊,你忘了,海岛游轮上我们见过的。”
“肚子疼?”沈半夏有了点儿印象:“你叫……肚子疼?”
杜子腾脸黑,一字字纠正:“杜,子,腾!”
“那不还是肚子疼吗?”
“……”
杜子腾忍不了了:“你这丫头会不会说普通话啊,我叫杜、子、腾,舌头捋直了说行吗。”
“你丫干嘛呢!”
段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两手揣兜,伸脚往杜子腾椅子上踢了下,带着挑衅问。
杜子腾指着沈半夏:“融爷,你的妞舌头捋不直。”
“你他妈舌头捋不直。”
段融把他从椅子里揪起来,甩到一边,他自己在椅里坐了下去,两条腿大咧咧往前敞开,瞥他一眼:“该干嘛干嘛去,我的妞在念书,你没看见?”
沈半夏的脸噌地一下红了,低下头。
杜子腾阴阳怪气地啧啧两声:“你还知道她还在念书啊,学生你都荼毒,你还做不做人了?”
在段融朝他看过来前,杜子腾中气十足地补充了一句:“简直就是禽兽!”
说完生怕会遭到段融的暗杀,撒腿往泳池那边跑了过去,一猛子扎进去,加入到易石青和高峰的滋水大战里去了。
没有了杜子腾的喋喋不休,这边陡然安静下来。沈半夏有些尴尬,握着笔半天不知道该写什么。头顶树影婆娑,空气里传来一阵阵青草树木的清香,但都不及段融身上的薄荷香有存在感。
她故意忍着没有看他,视线一直放在摊开的《民事法学》上,眼前的字清清楚楚,可她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注意力一直被身边的段融吸引。他懒散地在椅子里坐着,手机转了几下,朝着一个端了酒水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让人送来两杯苏打水。
服务生很快拿了苏打水过来,段融拆了条蜂蜜,往其中一杯里倒,给沈半夏推过去。
杯壁上液化了一层水,带着气泡的苏打被蜂蜜中和了碱性,口感变甜。沈半夏喝了一口,放下,注意力重新回到书上,笔杆在头上烦闷地戳了戳,怎么都背不会书上一段拗口的律法。
段融看她一会儿,把笔拿过来,书往自己这边扯了下,开始帮她分析那段律法的制定背景和过程,逐条分析拆解。
沈半夏并不清楚为什么一个商人连律法这些东西都能讲得头头是道,只知道段融在高中时候的成绩很好,属于极少数的天才,对各科内容过目不忘,不用很努力就能轻轻松松拿联考第一。
后来他转学,沈半夏偶尔也能听到他的消息,他又得了哪个竞赛的大奖,在高考中以接近满分的成绩被顶尖大学录取。
所以这种天才,什么内容都会一些应该并不奇怪。
她坐在他身边,边听边点头,偶尔忍不住抬起眼睛看他一眼,心里乱得像打翻了一池春水。
泳池里的人往这边张望,杜子腾笑了声,怼了怼身边的高峰:“看见没,咱融爷不出手就不出手,一出手就搞了个十八岁的女大学生。都学着点儿,以后泡妞用得上。”
“融爷那是泡吗?他那是色/诱!”高峰说:“我要是有他那张脸有他那身材,我什么都不用做,一水的女大学生都得往我身上扑。”
高峰新交的女朋友往这边剜了一眼,警告高峰。高峰悻悻然闭上嘴,背对着女友低声补充一句:“还得是鬼哭狼嚎求着我睡那种。”
“可你们看,小半夏跟咱们融爷还真是挺配啊。”易石青趴在池边,笑呵呵地说:“这俩人在一块活脱脱就是一幅电影海报,氛围感绝了。”
杜子腾笑问:“什么氛围感?”
“霸总和可爱小白兔啊,”易石青说:“这对cp我先磕为敬。”
梁瑞涵在一边听得脸黑如锅底,拿起池边的红酒往易石青头上倒:“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晚上在前面宴会厅有场拍卖会,杜子腾想用其中一件拍品哄自己新追到的女朋友,跟一位头发掉得七七八八的中年男人杠了起来,你来我往地举号码牌,最后花了一百八十万把一对小小的珍珠耳环拍了下来。
压轴竞品是一枚九克拉的粉钻,起拍价五百万。一枚粉色鸽子蛋做得精美无比,原本该很受欢迎才是,可或许是起拍价高出了戒指原本的价值,到场的人没一个举牌子。
“可真没劲,”易石青在一边拱火:“融爷,要不你拍下来?”
段融的心思并没有在这场拍卖会上,耳朵上还戴着蓝牙耳机,在听尤秘书跟他汇报这两天的工作。沈半夏往拍卖师旁边的展品上看了眼,很快收回目光。
从拍卖会上出去,一行人回了别墅休息。梁瑞涵的房间在段融隔壁,这是她早就费心思定好的,而把沈半夏安排在了二楼。
沈半夏上楼的时候往梁瑞涵那边看了看,她正倚着墙跟段融说话,笑里带着昭然若揭的讨好。段融比她高了很多,她说话时需要抬起头,脚也掂起来。说到关键时候,成功把段融的注意力挑起,他眉心微蹙,朝她低下点脖颈,耳朵凑到女生艳红的唇边,认真听她说话。
梁瑞涵的眼睛亮了下,紧接着是羞赧的湿意。
沈半夏进了自己房间,背靠门愣怔很久。
段融就是有这种本事,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一句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都不用给,就有无数女人前赴后继地跑过来爱他。
让他不要勾引别人,就跟期待夏天下雪一样困难。
沈半夏深呼口气,扭回头。
段融往她那边看的时候,她已经上了楼。
后面梁瑞涵再说什么,他没有再听进去。今天一整天,梁瑞涵都在别有用心地接近他,他往沈半夏那边看,却发现她很无所谓地在做自己的事。
完全没有醋意。
段融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很无所谓,所以才会对梁瑞涵的接近没有表现出反感。可一天下来,他没有等到沈半夏的任何不满。
段融自嘲地笑了声,打发走梁瑞涵,在楼下站了会儿,朝二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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