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强的少女不甘被制,也效法他去摸他的嘴角,奈何岁安的个头本就小,手臂更是不及男人长,谢原见她动作就知她意图,双臂向前一推,把她连脸带人推离跟前。
于是,少女啊呀呀要反击,结果连人衣角都没摸到,临空瞎扑腾。
偏偏谢原火上浇油,挑眉弯唇,“诶嘿,打不着。”
霎时间,岁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安愧疚都扫荡一空。
谢原手劲儿真的大,捏的她连直生疼,她便真的作苦相哼起来:“疼——”
谢原一愣,连忙松手,拉过她就要查看。
说时迟那时快,岁安顺势扑进他怀里,蓄势待发的两只手精准捏上男人漂亮细腻的脸皮,狠狠一拧——
谢原双目一瞪——李岁安!
岁安脸颊生红,得逞的笑,手上却是留了力道,并未下狠手。
突然,谢原手臂往她腰上一横,直接抱走,两人的身影很快隐入不见。
同一时间,朔月下意识就探头出来,迈步要跟着两人走,最后被玉藻拽回来。
“郎君发现了,躲着咱们呢。别看了。”
朔月遗憾的嘁了声:“这郎君还挺青涩。”
玉藻拧眉:“你以为呢?谢氏大郎,长子嫡孙,都是比着规矩礼数教养的,你以为是你话本中那些满心情爱、白日宣/淫还自诩深情的浪荡子?”
朔月正痴迷情爱话本《长安月下集》里,当即反驳:“文郎才不是什么浪荡子!”
玉藻:“……”
阿松跟在两人身后,忧心忡忡:“你们怎可偷窥,这太没规矩了。”
二人同时沉眼看她——你一个大晚上听房的人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阿松竟看懂了:“我是做正经事!”
这等大事,当然要听清楚,叫长辈知晓、放心。
两人同时挑眉,从鄙夷变成审视——你这么忠心呢?还想回谢府吗?
阿松张了张口,声音低下来:“下回不听了嘛……”
另一边,谢原带着岁安躲进隐蔽处,呼吸微微急促。
岁安被按在怀里,听到他心跳隆隆。
“怎、怎么了?”
谢原看向怀中妻子,也不再继续前一刻的嬉闹,松手放开她:“光天化日的,还有人瞧着,不大好。”
虽然已经成婚,有了妻子,但谢原有些原则还是得守。
嬉闹不可过分,放浪不可对外。
岁安看了谢原一眼,想到即便闺房之乐,他也守着分寸不显狎昵,抿唇笑了一下。
“嗯,我知道啦。”
不闹了,谢原也才看清她的脸,真被他弄红了,在脸上晕开一片,动人加倍。
谢原喉头一动,目光从她嫣红的唇上移开,忍住了……
第35章
回门礼留了一天一夜, 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得走了。
离开时,佩兰姑姑领着奴人将一箱箱回礼装车,又趁着岁安不注意,将谢原请到一旁, 神神秘秘拿出个彩绘漆盒, 眼神传意。
那个用的,用完了再回来拿。
谢原心领神会, 赧然间竟冲佩兰姑姑拜了一拜, 佩兰姑姑连忙回拜, 这才将东西稳妥的装进了车里。
女儿要走, 李耀特地抽空过来送他们。
谢原携岁安向二老拜别, 说了许多宽慰恭敬之言, 无非是叫他们宽心, 他会照顾好岁安。
李耀虚扶着长公主,一字不漏的听完, 给了些简单的嘱咐,便与长公主目送二人离山。
车队渐行渐远,在山道处一拐, 便没了踪影。
山风轻略,李耀叹息着摸上妻子的脸, “这又没什么,怎么哭了。”
靖安长公主闭上眼, 慢慢靠近丈夫怀里。
“今日才觉得, 她是真嫁出去了。”
李耀抱住她,手掌轻而缓的拍哄,什么都没说。
……
回城路上,马车里只有谢原与岁安, 其他人都被打发出去。
长长的队伍里,不仅多了东西,还多了人。
终于看不见父亲母亲的身影时,岁安放下帘子,忽道:“阿松同我们一道回谢府。”
谢原笑了一下:“为何特地说这个?”
岁安垂眼:“我以为你不喜欢她。”
谢原靠在车里,挑眼看她:“你想我喜欢她?”
岁安倏地抬眼,想解释不是那种喜欢,但见谢原一脸揶揄,便知他故意这么问,低声道:“若她还似从前,我也是不喜欢的,不过……”
手背忽然被拍了一下,岁安微惊,看向谢原。
谢原漾着笑:“内宅诸事本就由你做主,不必特地告诉我。不过有件事,我得同你说……”
说着,谢原的眼神也往外瞟了一下。
岁安了然:“你说那个人?”
谢原便知她瞧见了。
是,霍岭得跟他走,不过他并不会进谢府,顶多是安置在附近,方便行动联络。
霍岭毕竟绑架过岁安,现在又被她瞧见,自然要提一嘴。
但谢原只解释到这,其他并不再提,岁安意会,也不再问。
还有段路程,谢原说起长安城内外其他去处,若她喜欢,接下来几日都可以去耍玩。
岁安:“不是有案子?”
谢原:“不是一两日的事,便是此刻派人去查,路上的功夫就不少,照旧得等。”
你这么说就没事了,岁安眼珠一转:“上回你跟我指的食肆馆子,能带我去试试吗?”
谢原笑:“好。”又建议:“气候渐热,长安城附近有不少避暑游乐的园子,也带你一道去转转。”
岁安笑:“好。”
马车抵达谢府正门时,谢原跳下马车,刚要转身接岁安,小厮来禄凑上来,似要禀事。
谢原问都不问,飞快竖手阻了一下,加以眼神暗示,来禄心领神会,安静退下。
从后面的车上下来的阿松恰好瞧见这一幕。
谢原将岁安接下马车,与她一道去给孙氏请安。
孙氏满脸亲和,同岁安问候了北山亲家几句,便让他们回院子好好休息。
回到院中,岁安趁着天气晴好,让人备热水沐浴更衣,她刚散了头发,阿松走进来:“夫人,郎君出去了。”
岁安披一件白袍,闻言问道:“出府?”
阿松:“不像。方才回府时,奴婢见郎君的小厮等在门口,似乎有事要寻郎君的样子,倒像是府里有什么事。”
岁安眼珠轻动:“将朔月叫进来。”
阿送:“是。”
没多久,朔月进来服侍岁安沐浴,她动作娴熟的捞过岁安的长发梳洗长发,又摸着穴位轻轻推拿。
岁安闭上眼仰靠桶壁,轻声道:“郎君方才出去了,也不知是什么事。”
朔月眼一动,立马懂了,俯身小声道:“夫人回门时,院中无事,咱们北山带来的粗使奴婢闲了一日,同府里其他奴婢打交道,听说了些府里的事。”
岁安弯唇:“哦?说说看。”
从前在北山时,朔月的消息就很灵通,这全赖于她话多嘴碎的本领,用玉藻的话说,她可以从一粒花生米聊到孩子落地。
那日岁安在阁楼眺望,随口提到府中格外“清净”,朔月听出话外之音,立马去搜罗消息,将谢府摸了个底。
谢府里,谢太傅极有威信,说一不二,已过世的老夫人治家严谨,各房皆无姬妾,是以谢府门风清贵一说绝不作假,鲜有腌臜荒唐之事,关系简单。
所以,岁安入府后觉得府中清净,不是没有由来。
现在的谢府,明面上是大夫人孙氏管家,但其实是二房夫人郑氏一同协理。
据说,大夫人耳朵根子软,性子也软,谢大郎君便是她的主心骨。
二房夫人的确精明能干,同样的,二叔谢世明也同样精于钻研,在为官之道上很有想法。
可惜……
岁安听得入神:“可惜什么?”
朔月:“可惜不得其门而入”。
不同于谢父一生淡泊,二叔谢世明非常希望越过长兄,替他当家。
可不知是他太急了失了分寸,还是谢太傅压根没给他机会、少有提拔点拨,以至于二叔曾犯下大错,惹圣人震怒。
后来还是谢太傅出面求情,才平息了这件事,只是死罪可免,家法难逃,大家这才晓得。
经此以后,二叔便走上了破罐破摔的道路,越发没了激情,反倒是二夫人孙氏,东方不亮西方亮,在后宅里很争了一口气。
五叔谢世行是个地道的饕餮,最爱吃喝,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膝下一双儿女皆生的白白胖胖,圆润丰腴。
五夫人全氏倒是不争不抢,只是爱凑热闹,什么事都掺和一脚,评价褒贬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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