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儒不是做了什么爱说的人,会跟她讲这些,大概是希望她能安心。
怀央心里隐隐有一丝愧疚。
毕竟她一向秉承的都是无功不受禄的宗旨。
正这么想着,手机震了下,怀央收到温九儒的回信。
温九儒:会吃死人吗?
hy:.........
hy:不会,但说这话的人可能会被打死。
手机那端的温九儒微牵唇,把手上的文件合起来,接通外侧总助室周毅的电话。
“今天还有会吗?”温九儒问。
周毅查了下日程:“没有了。”
“嗯,我今天早点下班。”
电话挂断,温九儒又回了怀央消息。
温九儒:不太饿,等我回去再做。
hy:几点回来?
温九儒:六点之前到家。
hy:好。
如果硬要说温九儒这人有什么缺点,估计也就不会做饭了。
但和温九儒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不一样,家常菜怀央基本都会做。
不过晚上做饭时,温九儒这么一个几乎什么都不会的废柴,一直死不要脸地扎在厨房里,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要不你站外面吧,真的很挡路。”
在温九儒第三次挡到怀央开冰箱时,她很真诚地这么建议。
温九儒笑了笑,抱臂,起身,往旁边两步,又靠在了出柜上。
“你又不会,站在这儿干什么?”怀央真的很疑惑。
温九儒眼从手机上抬起来:“学习一下。”
怀央无语,一顿饭就这么在“温九儒”的监视下做完。
期间有几次温九儒想帮忙,都被她以“笨手笨脚”的理由挡了回去。
她没什么能谢温九儒的,做顿饭当做回馈,再让被感谢的人动手就有点太过意不去了。
约摸着温九儒也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后面就也没再说要帮忙的事。
晚上七点半,几道菜从厨房端出来,清蒸鲈鱼,可乐鸡翅,炒西芹和肉末茄子,外加一个西红柿鸡蛋紫菜汤。
虽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卖相真的很好。
一顿饭这么安安静静的吃完,收拾碗筷的时候温九儒接到温南音的电话。
“我姐明天回国,要过来一趟。”温九儒手机扔在餐桌上,端着盘子跟在怀央身后走进厨房。
怀央眨着眼睛“哦”了声。
第二天周日,两人起床吃了早饭遛了狗,不约而同都进了书房。
不到十一点,楼下的门铃被疯狂按响。
以这个门铃响起的狂暴频率,粗略估计,应该是接温南音过来的曹林。
温九儒和怀央下楼,打开门,果不其然。
“有水没?渴死我了。”曹林扒开温九儒,绕过两人,往厨房去。
两米外,明河公馆房子前的台阶上站了个黑色雪纺连体裤,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女人。
阳光从她棕色大波浪上撒下来,显的分外撩人。
她食指压着墨镜的中部,把眼镜压下来一半看过来。
“老婆好漂亮,你这死小子配不上。”
温九儒:.........
怀央摸了下鼻子,甜甜的:“姐姐好。”
温南音明艳一笑,点头:“还乖,这死小子更配不上了。”
曹林从厨房拿了水灌了两口折回来,听到这话觉得温南音眼瞎了。
他还记得几天前在宁大后街的巷子口,怀央弯腰捡木棍的表情。
跟温九儒那个狗狠起来的样子一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疯死了,乖的哪门子的乖。
温南音高跟鞋踩得“咔咔”响,进门,在沙发上坐下,曹林蹲在西北侧的角落前,亲亲热热地抱着项羽逗它。
“中午一起出去吃饭?”温九儒问在座的几个。
“不了。”温南音墨镜摘下来,“我下午还有事儿,我过来是找你拿东西的。”
温九儒点头,转身上楼,去书房帮她找东西。
温南音一年大半时间都在国外,有东西需要寄回国的话,一般都寄温九儒这儿。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
曹林抱着项羽走过来:“温九儒对这家伙好吗?”
怀央回忆了一下:“还行。”
虽然他面上总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倒也没虐待这狗。
坐在左侧单人沙发上的温南音抱臂一直看向怀央的方向。
几秒后,她轻“啧”:“真没想到这小子能结婚。”
温九儒这姐姐打眼一看就是潇洒明艳的大美人。
不矫情不做作。
和怀央是那种,两人相互看到第一眼,就觉得对方会和自己很投缘的人。
怀央好奇:“怎么说?”
曹林抱着狗在茶几前走来走去:“没感情呗,他这人是真的对什么事儿都不上心,什么话你能上一秒刚跟他说过,下一秒他又问一遍,很多时候你跟他说话,都能感觉到他很敷衍,他也不是故意的,但确实就是那种人,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自己的事儿他都不往心里去,还能指望他操别人的心?”温南音拨了下头发:“高中考试的时候考场都能记错,你问他,他说考前再去教室后面贴的纸上看一眼,记那玩意儿干嘛。”
“就贼离谱。”曹林撇撇嘴,总结。
吐槽到一半,温南音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厨房走,问曹林:“你刚水从哪儿拿的?”
“冰箱里。”曹林扯着嗓子回她。
温南音打开冰箱拿了瓶水出来,视线扫到厨房的一堆厨具:“这厨房终于有点人气儿了,我以为一辈子不会在温九儒家见到‘锅’这种东西。”
项羽在曹林的怀里一直扑腾着找怀央。
怀央把它接过来,撸了两把它颈后的毛:“偶尔也会做个饭。”
“温九儒会做饭?”曹林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结个婚转性了。”
“煮泡面。”怀央弯着眼解释。
曹林一副“果然”的表情,点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说罢怀央抿了抿唇,想,觉得温九儒也不算十指不沾阳春水。
毕竟上次看他拧烤箱拧得挺熟练。
温南音走过来,拿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点曹林:“怎么说我弟弟呢?”
曹林坐到怀央旁边,“我靠”了一句,小声bb:“不是刚她自己说她弟弟的时候了。”
说话间,温九儒拿了东西从楼上下来。
温南音接了文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身从背包里拿了个盒子。
“我常年不在国内,提前送你俩个礼物。”温南音把盒子抛在两人坐着的沙发上,“省得你俩孩子出生了我都不在。”
曹林斜着身子凑过去看。
温九儒手里的盒子被打开,是个金锁,给刚出生的小婴儿图彩头的那种。
怀央微怔。
从住进明河公馆,到养狗,再到王琦,她的生活好像在慢慢跟温九儒的产生交集。
交织的地方越来越多,早上吃了早饭,一起开车去上班,周末两人遛完狗再在书房相安无事地呆一天,恍惚中让她开始对这些事习以为常。
现在温南音又抛来一个金锁,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新婚的夫妇在接受礼物。
这感觉有点怪。
怀央突然觉得要在生活完全失控之前把这个苗头按下去。
她想了下开口:“礼物要不就再等等?”
温九儒就坐在怀央旁边。
他神经不算敏锐,却一直对她的情绪很敏感。
察觉到怀央这话的意思,温九儒把盒子盖上,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曹林路上跟你说我结婚的时候,没提前预告我这是花钱买的婚吗?”男人淡笑着,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调侃。
“合约?”温南音把矿泉水瓶甩手砸到曹林身上,“你没跟我说啊!”
曹林一缩肩膀:“没得温九儒同意,我哪敢bb。”
“行吧。”温南音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丹凤眼一挑,“东西买都买了,就先扔你们这儿,万一你俩假戏真做呢。”
怀央抱着狗笑歪在沙发上,觉得这姐姐说话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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