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手机振动了两下。
陈骄放下笔记本,好巧不巧,发消息过来的是“一朵莲花”。
她点开了消息。
荧白的手机光亮落在她的脸上,没有化妆的脸上白净秀气。
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惊艳。也不是平平无奇的朴实。是介于中间的,不起眼却又清秀。
这是加上好友之后,郑青山给她发的第一条微信。
郑青山:[明早来接你。]
陈骄手指动了动,打下一个字来:[好。]
郑青山的名字下面,出现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陈骄在这个界面停顿了一会儿,就收到了他的消息。
郑青山:[陈骄,元宵快乐。]
郑青山:[早点睡,明天见。]
陈骄抿起嘴角,看着那寥寥几个字,心里有些捕捉不到的情绪。
她放下手机没回消息,将桌上的笔记本和设计稿一起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
天气不大好,陈骄起床时外面下着零星的小雨。
雨不大,但是冷。比下过一场雪还要冻人。
陈骄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儿,才被陈妈叫起来吃完饭。
陈妈还不知道郑青山送她,吃饭的时候说:“对了,你票买的是几点?一会儿让你爸开车送你去车站。”
陈骄将一口牛奶咽下,“不用,我有个老同学正好也回陵城,顺便一起了。”
“老同学?”陈妈眼睛亮了下,可又想到自己女儿这性格,高中时候就没什么朋友,也就和叶彩关系好一点,“叶彩?”
陈骄吃着馒头没答话。
陈妈就当默认了。
吃完早饭,陈骄就在微信上问郑青山什么时候来。
郑青山马上就回了:[我在你家小区楼下。]
吓得陈骄手机没拿稳,落在了怀里。
她着急忙慌地从沙发上取过外套,就冲着屋里喊了句:“爸妈,我先走了!”
陈妈走出来,“怎么这么着急,你路上慢点儿啊!”
她提着行李箱,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好。
陈骄不愿意让郑青山久等。
提着笨重的行李箱走得很快。
她哈了口气,隔着雾气能看见停在马路对面的车,郑青山笔挺的身姿正站在车前,引得好些人频频回顾。
那种“精英”气息,是掩盖不住的。
他似乎是看到了陈骄,长腿一迈,几步就走了过来。
他伸手要帮她提箱子,陈骄躲了过去。
郑青山的手顿在半空中,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她不想麻烦他。
她转开话题问:“你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郑青山跟在她身后,淡声道:“免得你着急。”
四周没有车辆行驶过去,她拉着行李箱过去,轱轮转动划过地面的响声里,她的声音响起:“要是我不问,你还要一直等着啊?”
男人走在她的身侧,顺手打开了后备箱,沉沉“嗯”了一声。
陈骄愣了愣,随即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里。
郑青山这个人,真的太会给人体面了。
从同学聚会的应约。
到当面加她的微信。
再到现在送她回陵城。
无一不透露着他的谨慎与体面。
她和他,谁都不是当初意气风发随心而为的少年了。
陈骄抱紧了书包。
郑青山问:“书包不放后备箱里?”
陈骄摇摇头:“不了,我随身带着。”
回陵城的路上,小雨淅淅沥沥落在车窗上面,一场雨后的平安县,仿佛是被水洗干净一样。
干净里,又透着几分清冽。
从平安县到陵城,开车也得三个小时。
陈骄话少,也不好和郑青山聊天,索性就把包里的画板拿出来开始画画。
这是“春明”系列的最后一件设计,做了好几天都没什么灵感。
刚刚这场雨倒是给了她一些思路,她动手画了起来。
整个车里,只剩下画笔沙沙作响的声音。
等陈骄累了,已经到了陵城地界。
她疲惫地揉了揉眼睛,郑青山才开口:“很漂亮。”
他许久没有说话,乍然出声,声音里带了些许嘶哑。
衬着低音,是说不出的性感,让陈骄心里头直发痒。
陈骄垂下眼,“谢谢。”
郑青山问:“之后准备做服装设计?”
“对。”陈骄顺着他的话回答,“和师妹一起做了个工作室。”
他目不斜视,盯着前面的路,因为下雨,雾蒙蒙的。
他说:“如果你缺……”
他话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
薄唇闭着,抿出一个平直的没有感情的弧度。
陈骄“嗯?”了声:“如果什么?”
“没什么。”
陈骄的好奇心没有那么重,他不愿意说,她就没问了。
她头歪在车窗上,垂着头在画纸上随手画画,就是一个背影的轮廓。
她画了又擦,擦了又画。
最终画面上只剩下了,这一场小雨。
回到陵城已经是中午。
郑青山把她送到了香槟花苑小区外。
香槟花苑就是她离婚分到的房子,有这个房子在,她在陵城不至于无家可归。
陈骄疑惑地看了眼郑青山,他似乎真的只是送她回来,并没有别的想法。
她笑话自己自作多情。
“郑先生,谢谢。”提了行李箱出去,陈骄再次谢了郑青山。
他眉眼淡淡的,尤其是那双单眼皮和薄唇,即便是笑着也不会让人觉得在笑。
“嗯。”他应了一声。
像是真的没有别的话说,陈骄就拖着行李箱离开。
刚走没两步,郑青山忽的叫住了她:“陈骄,等等。”
陈骄后背僵了下,缓缓转过头。
他走快了几步,手上拿着一条黑白格子的羊绒围巾。
那是她的。
他走到她的面前,替她把围巾缠绕在脖子上。他并不会戴,只是将围巾转了两个圈缠上。
陈骄有些嫌弃,但是没说。
围巾像是洗过了,带着乌木沉香的味道,闻着让人安心。
那也是他身上的味道。
陈骄想着,耳朵根子有点热,她将头埋下低声又道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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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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