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廷森和仇泽今日是第二次会面,经过昨天那事之后,两边的火药味更浓,今天上午到现在,依旧争不出个结果来。
一个人快步走进来,凑在仇泽耳边说了什么,他皱皱眉,最后打了声招呼,起身先离场了。
星火找他,电话里没说什么事,这便是奇怪的地方。
等他到了电话里约定的地点,看见坐在星火身上手腿都还有未干血迹的女人,哼笑一声道:
“少帅身边,果然没有一个是废物。”
“想见您一面可真麻烦。”穆余扭着屁股在星火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回头用只他们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他腿真硬,哪条腿都很硬。
星火脸上一僵,手在她大腿上掐出指痕,耳根却在泛红,穆余觉得新奇。
今日他说她是外室让她很不舒服,就想看他难堪一下。
对他的尴尬反应满意了,穆余转头对着仇泽直截了当说起:“仇党长,我想你应该不想闹得太难看,你们都不肯低头,就只能我来调解调解。”
其实两边都知道,双方都必须做出退步,只是两边的态度都太高傲,谁也不肯先让步。
付廷森和仇泽两个天之骄子,受仰视受惯了的,谁肯低头。
这才有了她抢功立功的机会。
“他不肯降价,你在别的地方动点功夫不就好了。”
“比如进关过关时交点钱税,这些你应该比我懂,只要合理,我们少帅是不会说什么的。”
“少帅是讲理的人。”她意有所指,不懈地看着眼前的人,似在嗤鼻他昨天的拔枪行为。
她说的方法仇泽哪能想不到,只是正如她所想的,他不肯主动提出来。
穆余倒不是真的来给他想法子的,主要是将自己送上门,有了她这主动送上门的契机,仇泽这边再主动提出方案,一切因为面子而僵持不下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仇泽和益星火走的时候,将那坏女人丢下,星火才跟他说小夫人可能有危险。
仇泽听闻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会有事。”他说,“这女人胆子比本事大。”
不过是被她看穿最在意的东西。
*
穆余被他们丢在了路边,她觉得他们那帮人真的很野蛮,一点也不会体贴人。
付廷森来接她的时候,她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她今天流了不少血,现在已经干了,伤口和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血迹,瞧着像一只被人遗弃的野猫。
穆余看着他黑着脸走近,心里越来越没底。
如今按他们两人状态,穆余怕他那天睡腻了,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心想帮他做成事,想让付廷森知道她是有价值的。
要是做不成……
穆余抬起眼看他,小心翼翼:“我给你惹麻烦了么。”
付廷森是有些生气的,见她这么可怜,又发不起火来。蹲下看她的手心,叹了声说:
“没有,你给我解决了一件大事。”
穆余松下一口气。
“能走吗。”
她摇摇头:“姐夫抱着吧。”
她今天受伤了,还立了功,或许可以撒撒娇。
穆余坐上车发现前头的副官鼻青脸肿的,就是她口中所谓“讲理”的人,回来知道他帮着她做什么事之后,将人给打的。
“你别生气。”她撩起自己的衣服恨不得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伤都给他看,“我今天已经很惨了。”
付廷森看了她的伤口,胳膊肘,膝盖,手心都血糊糊的,还嵌着几颗小石子,右边屁股上兴许是摔重了,青了一片,最后他的手覆在她大腿侧面不知道哪来的隐隐约约的指痕上,沉着脸一直到他们的住处。
让人送来了毛巾和药水,付廷森亲自动手给她处理伤口。
挑掉碎石,抹上药水,到结束她也没哼一声。
“不疼么。”付廷森问。
她红着眼摇头,好一会儿才挤出“不疼”两个字。
付廷森真实感觉到了心疼:“以后不能这样了。”
“我想洗澡。”她身上脏得没眼看。
“伤口不能沾水。”
穆余对此很坚持,一定要洗澡。付廷森只好在浴缸里少放了些水,她曲起膝盖能不碰到伤口,举着两只手由他搓洗。
付廷森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红着脸问:“是不是很脏。”
他点点头,又说:“洗洗还能要。”
“洗干净了吗?”
付廷森给她检查,手脚胳膊腿,还有屁股肉里也洗干净了。
付廷森很会体贴人,穆余还指使着他给她脸上和身上抹香香,他都耐心照做了,似乎也没再生气。
穆余几乎要流眼泪:“你真好。”
付廷森将她放到床上,说:“你也很好。”
“真的?”
“嗯。”
关了灯,窗外的蝉鸣一阵起一阵落,稍显聒噪,传进暗流涌动的屋里,付廷森只能靠着数蝉鸣来稳定心神。
“姐夫……”
他心一动,睁开眼来。
穆余语速很慢,像是要把每一个字敲进他心里:“你别有压力,我可以一辈子躲在暗处,可以一辈子藏在你和姐姐的身后……”
她哽着声:“只要姐夫别丢下我,偶尔能记起我的好。”
付廷森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与她靠近一些,轻轻啄吻在她唇上,侧头,有一下没一下地吻她的耳垂和脖颈。
穆余环着他的腰,偶尔被他的气息搔得痒,小声问他好不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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