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薄雾,透过白色窗帘照在沉从晚熟睡的脸上,他动了动身子,将沉晚霜搂的更紧,确定了怀里的人还在。
他轻轻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踏上拖鞋,将被子一角掖好,避免吵醒沉晚霜。
床下凌乱的散落着两人的衣物,铺的整个屋子到处都是,空气中还有昨夜剩余的残留气味。
沉从晚将衣物整理好放在沙发上,仔仔细细的环视了这个屋子。
分别的日子不长,沉从晚却产生了一种“一日不见,如隔叁秋”的心理,屋子里的陈设不多,大多都是原有的陈设,沉晚霜只把窗帘换成了一帘绿色的,落地窗的座位上放着几个娃娃,很女孩子的风格,和她在家里差不多。
沉晚霜走之后,沉从晚没有动她的屋子,偶尔进去打扫一下,也会给她床边的娃娃再填几个,显得不那么孤单。
以前他觉得沉晚霜都已经十八岁了,屋子却还是八岁的小孩子的装饰,但是从沉晚霜走之后,他便爱屋及乌,把那些被她丢下的布娃娃当做她来养。
“唔.......哥,你这么早就醒了。”沉晚霜刚睡醒,脑子还不太清楚,但是她凭着自己的下意识寻找沉从晚,钻进了他的怀里。
下床的时候差点头朝地甩了下来,可吓坏了沉从晚。
“今天要不要出去逛一逛?老是待在屋子里也不太好。”沉从晚把沉晚霜从自己的怀里拉起来,看着她惺忪的睡眼,沉从晚笑了。
他恍惚了几秒,眼前的人与小时候的沉晚霜重迭在了一起,他像是回到了过去,那时候他们还没有变成现在这样,沉晚霜还是把他单纯的当成哥哥,周六日两个人都休息的时候,沉晚霜就会踏着小拖鞋,来他的屋子找他,撒娇着说要和哥哥再睡个回笼觉。
怀里的小不点出落成了勾人心魄的大女人,可对于她的宠爱,沉从晚半点都没有减少。
沉晚霜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搂着他的腰腹,“好吧好吧,那就出去吧,放假都不能宅在家吗?”
沉晚霜来伦敦之后,越发变得宅了起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在家里看文献看电视剧打发时间。
孟贺晴的学业也并不比她轻松,在英国认识的人也寥寥无几,她自己出去玩也没有什么意思,即使来剑桥那么久了,校园全貌她都不太清楚。
每次新生过来问路的时候,沉晚霜总会装成是新生,连连摇头,让她们再去找其他人问路。
“不行,快去洗漱。”沉从晚把她从怀里放下来,推着她去卫生间洗漱。
他倚靠着卫生间的门,就这么从镜子里看着沉晚霜洗漱,沉晚霜被他盯得两颊发热,以最快的速度洗完就出来了。
沉晚霜拉着他下楼的时候,遇见了正好也要出门的孟贺晴,孟贺晴冲她眨了眨眼,用口型对她说:“千里追妻,真不错!”
如果不是沉从晚在,沉晚霜一定会打死孟贺晴,大庭广众,怎么能这么说!
不过也,确实是。
冬天,剑桥寒风淅沥,树木萧瑟。
校园里的人并不多,寒风吹得人骨头都泛着疼,沉从晚把沉晚霜脖子上的围巾围了又围,都快让沉晚霜喘不过气了。
他们两个像一对普通的小情侣一样,十指紧扣,走在路上。
沉晚霜刚来的时候看见手牵手的小情侣,她也曾经想过,有一天也一定会和沉从晚并肩走在这里,没想到这样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沉从晚找了个话题和身边的人聊起了天。
“应该是回国吧,看看北京那边的公司有没有合适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来我公司?”沉从晚还怕她没有回国的打算,既然回国,就更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沉晚霜侧身看向沉从晚,用开玩笑的语气对着身边的人说:“沉总,不好吧?万一别人在办公室就传起咱俩绯闻怎么办?到时候你这个总还做不做了。”
虽然她是开玩笑,但是沉从晚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晚晚,你觉得我怕他们说吗?我只怕你不要我。”
无论听过多少次,沉晚霜听见这样的话心还是会猛一跳。
她总不能永远当个缩头乌龟,把自己困在自己的壳里。
“好,我跟你回去。”
日子转瞬即逝,中国的新年将要临近,两个人买了机票一同飞回了湘和。
离开湘和也只有短短几个月,沉晚霜却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觉。
她们刚落地,沉鹤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沉晚霜看见来电人,拿着手机冲着沉从晚晃了晃,“您的父亲真尽职尽责,知道我回湘和立马给我打电话,是怕咱们旧情复燃还是怎么样?”
现在她倒是不生气他的所作所为,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沉从晚好,只不过那份父亲的关心,沉晚霜没有罢了。
她也不需要。
沉从晚长臂一伸,从她的手里接过来电话,向右滑动,“喂,我是沉从晚,嗯,她回来了,和我一起,不用和她聊,和我说就行,不是她,是我追到英国的,股权转让书我到时候还给你?好,那谢谢你,再见。”
“他和你说什么了?是不是骂我要了钱还不守信用,还勾引他的亲亲儿子?”沉晚霜从他的手里接过来手机,无所谓的笑了笑。
沉从晚亲了亲她的额头,“没有,他说公司迟早是我们的,现在给你了以后就不用管这件事了,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他也有错,做父亲的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帆风顺,不遭人指点,但是现在看来,拉不住我们俩。”
“他还说那天梦见了妈,妈让他对我们好点。”沉从晚说向竹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就温柔了下来,连带着看向沉晚霜的目光,也多了些柔和。
沉晚霜抱紧他,“那改天我们去看看妈,谢谢她不生我们的气。”
家里和沉晚霜走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客厅的茶几上多了几瓶空的红酒瓶,旁边还有几天没洗的高脚杯。
“你在家过得真不精致。”沉晚霜十分嫌弃的看向身后拉着行李箱的沉从晚,沉从晚没反驳,把她的行李箱放进了他的房间。
“你走错了!那是你的房间!”沉晚霜想要把自己的箱子搬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却被沉从晚制止了。
“你总不能睡了别人不认账吧?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关系,要住一起的。”
沉晚霜心里用脏话骂了沉从晚好久,脸上微微发热,跟沉从晚一起走进了他的房间。
她的印象里,沉从晚的房间只有黑白灰,最极简的那种,沉晚霜之前还吐槽过沉从晚的房间,没有一点生气。
但现在,沉从晚的床上多了几个玩偶,并排躺在沉从晚枕头旁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沉从晚是个变态。
沉晚霜看着一堆玩偶笑出了声。
“沉从晚你有病吧!哈哈哈哈你把这些玩偶放这儿干嘛啊!”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没想到自己的哥哥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沉从晚被她笑的说不出来话,毕竟也不能说是因为想她,不然这个小姑娘会更飘!
“我怕黑,所以让他们陪我。”
“?????”
这种蹩脚的借口谁会信啊?
沉从晚把自己的衣帽间分成了两半,一半放他的衣服,一半放沉晚霜的。
家里的东西也被他换成新的成双成对的了,就连拖鞋都是当下最新的情侣拖。
整行李这种事情,有沉从晚在自然不用沉晚霜动手,不一会就搬空了行李箱,把衣服分门别类的放进了衣帽间。
沉从晚带着沉晚霜去了那间名为禁忌的屋子里。
很久之后,他终于又打开了这间屋子。
屋子里飘了些灰尘,空气中有一股久未住人的味道,窗帘严丝合缝的挂在窗户上,只有极少数的光透了过来。
沉从晚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几只小飞虫受了惊飞了过去,向竹的照片摆在了供台上。
画面中的女人眼神十分温柔,微笑着看着沉从晚兄妹两个,忽然有种心灵感应似的,沉晚霜觉得画面中的女人和她十分亲近。
即使从未见过。
这是她第一次进这间屋子,沉晚霜却觉得毫不陌生。
沉从晚拉着她跪到了向竹的面前,“妈,这是晚晚,我之前一直没带她来您这上香,是我不对。”
“以前一直觉得晚晚还小,她什么也不懂,我也不应该这么想。”
“妈,我和晚晚在一起了,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也不放心把她交给其他男人,我是真心爱晚晚的,您能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吧?”
“妈,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晚晚。”
沉晚霜看着旁边的男人,像是要哭出来那般,字里行间的难过都要溢了出来,她又看了看照片上的女人,似乎她在对她笑,想要说他们两个要好好的。
“妈妈,不要怪哥哥,我们两个一定会照顾好对方的,您不要担心,我们也会经常去看您的。”沉晚霜看着向竹郑重的说道。
她们又跟向竹聊了好久,聊了最近的近况,聊了学业,聊了生活,甚至还聊了…沉鹤之。
沉从晚和沉晚霜把屋子里打扫了一遍,又给向竹摆上了贡品,插上了香。
屋子又落了锁。
沉从晚和沉晚霜的新生活,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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