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人是装的，一个人是真的。
    他怎么在这里？
    方延眉头一皱，立刻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原本准备往前的脚步直接停在了原地。
    而坐在那里的贺晴也抬头发现了站在旁边窗户外面的方延。
    贺晴：……
    她很快反应过来冲着方延露出一个笑，又看向对面的梁楚云，很想问他这是不是太巧了一点呢？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擦了擦嘴起身对着梁楚云说：“等一下，我出去一下。”
    直接被留在沙发上的梁楚云表情一僵。
    自己好像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50章
    就像梁楚云没有想到贺晴会果断起身离开一样，方延也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扔下梁楚云出来找自己，看她一边擦着嘴一边推开餐厅门走过来。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玻璃另外一边坐着的男人，一个人站着一个人坐着，好像两个人在贺晴心里的地位一样。
    胜利者方延很难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怎么出来了？”方延控制住自己膨胀的内心，对着贺晴用着从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说：“你饭都还没吃完呢。”
    贺晴看着他微笑：“没事，方总。你吃饭了吗？要不要进来拼个桌？”
    按照这个时间点，方延肯定是已经吃过饭了，但是贺晴明知故问，就是要把他拉进今天的双人午餐里。
    她不相信方延能拒绝自己的邀请，而实际上方延也没有拒绝，甚至犹豫都没有就点头撒谎说：“那我就打扰了。”
    cloud在这里，自己要是一走，贺晴就继续和他独处共进午餐……
    方延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他跟着贺晴往店里走，嘴上还在给自己找理由说：“正好有些事情想和cloud聊一聊。”
    坐在椅子上没动的梁楚云看着贺晴同方延肩并肩走进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笑，外人看上去郎才女貌的样子刺痛了他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贺晴还站在桌子旁边问：“cloud不介意吧？”
    介意，我怎么能不介意？
    可是贺晴突然露出一个拜托近乎撒娇的表情，让梁楚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方延在自己看来是对手，在贺晴那里却还是她的老板。
    想到这里他心情稍微好了点，立刻说一点不介意荣幸之至，甚至还主动站起来伸手同方延握手：“刚刚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真的是方总。”
    不等方延接话，梁楚云又主动往靠窗的位置坐了坐，先发制人发出邀请说：“方总来，坐我这边吧。”
    同他挨着坐总比看着他挨着贺晴同自己面对面的好。
    “多谢了。” 方延也没想坐在贺晴身边，直接就在梁楚云旁边坐了下来。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见贺晴坐在对面已经开始吃饭，不愿打扰，便转头看着梁楚云温声问：“今天cloud神怎么过来了？是过来找小晴的吗？”
    “叫我梁楚云就好。”梁楚云笑了笑，“不是，只是过来这里办事，正好到午餐时间了，就问问晴晴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办事？办什么事？
    同为男人，方延一眼就看穿梁楚云在撒谎，所谓的办事肯定是他编造出来的借口。这个男人就是特意过来找贺晴吃饭的。
    他脸上的温和淡去一些，看着梁楚云的眼神带上了审视，一边点头说好巧好巧，一边开始在心里对比他和自己。
    年龄，资产，家庭，一项项对比下来，作为同龄人他十分欣赏梁楚云的成就，但作为感情上的对手，他开始感觉到危险。
    在他面前，自己似乎除了家庭，并不占什么样的优势。
    他看着梁楚云，梁楚云也在看他，如果说面对那位饭搭子自己各方面的优势很大，但是面对这位年轻有为的老板，他却不敢说百分百。
    现在楚和青日吵架不发消息，自己和贺晴的关系定位在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上，每天聊天都成问题更不用说每天见面。
    但是方延是贺晴的老板，只要公司不倒闭贺晴不请假，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是大宝天天见……
    梁楚云脸上露出一个笑，突然开口提到杜舍说：“反正晴晴的饭搭子中午不在，我就想她应该是有时间和我一起吃饭的。”
    原本正在吃饭的和贺晴抬起了头，正欲说话，方延却已经开口打破了梁楚云的假设。
    方延：“没有啊，我看晴晴每天中午都是和我们公司的乔寒一起吃饭的，上次你也见过她。”
    言外之意就是她中午有人一起吃饭，只是你的突然到来打乱了她的习惯，让她不得不出来跟你一块吃而已。
    你不过是个客人。
    但方延也看向贺晴疑惑问：“不过你的饭搭子是谁？”
    “诶？晴晴你没有跟方总提过杜先生吗？”原本被方延噎了一下的梁楚云立刻抓住机会，似笑非笑看了男人一眼，“就是和晴晴一起出车祸的受害者，他们晚上一起吃饭的，上次我们吃饭遇见了。”
    他故意说得模糊，像是他和贺晴还有杜舍一起吃饭一样，贺晴听在耳朵里笑了笑，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梁楚云见状继续对贺晴说：“下次有机会让我试试杜先生的摩托车，我一直对这个都有兴趣。”
    老板只有工作时间会见面，但是朋友可以在非工作时间相见吃饭，谈论不能和老板讨论的东西，是跟贴近于本人生活的存在。
    梁楚云看了方延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但是他相信这个明白人一定听得懂。
    言语上两个人难分胜负，但方延也是见过杜舍的，他看向贺晴问：“就是那天骑摩托车接你的先生？”
    “是的。”贺晴说着将桌上的菜单递过去，“方总你看看还要加点什么，今天我请客，您随便点。”
    方延接过菜单笑了一声，看了眼身边坐着的梁楚云，轻声说：“我还以为今天是楚云请客呢。”
    “上次cloud帮我买了一次单，这次我肯定要请回来的。”贺晴看着他微微一笑，又转头叫着梁楚云快吃饭，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贺晴端水大师，当着两位男士哪边都不拉下。
    她像当个天平保持平衡，但是被放在天平两边的男人都自己成为更被看重的那一方。梁楚云聊了几句，突然叫了一声晴晴。
    贺晴抬眼看他，就见他伸手在自己的眼睛下面划了一道：“你最近都熬夜了吗？黑眼圈这么重？是不是最近加班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当着老板的面问自己是不是加班太累，贺晴眼皮跳了跳，心想梁楚云有时候确实分不太清主次矛盾。
    她微微一笑看了眼对面抿紧了嘴的方延，摇头倒打一耙说：“没有啊，我昨天都没加班，而且你黑眼圈比我还重，还好意思说我。”
    听见她的话方延脸上的表情放松了一些，但又因为她嗔怪的语气原本膨胀高兴的心开始萎缩。
    她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态度对自己说话。
    梁楚云留意着方延的表情，继续道：“没办法啊，这几天的直播效果都很好，在看的人那么多，肯定要多播一会。再说了，你不看我的直播，怎么知道我播到很晚？”
    贺晴笑了笑含糊一下没回答，心想姐总不能说早上在地铁上看了一眼回放吧？
    她的的这种含糊不提看在方延眼里就变成了心虚，他心往下沉了沉，看着贺晴倒扣在桌面背朝上的手机壳，上面属于别人的签名格外刺眼。
    周一她在自己车上的时候，也是在看梁楚云的直播。
    方延想到这里，立刻反应过来笑了一声说：“那天我送她回家，在车上她也是在看你的直播。看看直播挺好的，放松一下。”
    我能在加班的晚上送她回家，你呢？
    梁楚云脸上的笑一僵，垂在一边的手捏紧又松开，正准备再刺两句，这时餐厅的服务员已经端来了刚刚方延加上的炸鱼拼盘。
    “这个好吃。”贺晴脸上露出一个笑，对着坐在对面的两位男士说：“快吃快吃，这个要趁热才好吃。”
    方延见她喜欢，直接用刀叉分出一块放进她的盘子里，同刚刚梁楚云切给她的牛排放在了一起。
    这下是真的扯平了。
    因为看贺晴开始认真吃饭，对面的两位好像达成了什么默契，也开始聊些相对和平的话题。
    只要梁楚云愿意，他的确是一个说话很讨人喜欢的人，而方延也从方延进入到方总的角色里，主动说起这次合作推广的事情。
    两个人从视频数据聊到直播效果，从主播定位说到现在的市场饱和。
    方延显然是之前就做过数据调查，并不是空口胡言，让原本只是想应付几句的梁楚云听着听着，渐渐坐正身体认真讨论起来。
    相同的看法有，不同的意见也有，两个人越聊越火热，语句中难免夹枪带棒，但是贺晴并不关心，她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机恢复杜舍发来的消息。
    【杜舍：还有一天】
    【贺晴：还有一天】
    【杜舍：中午怎么吃这么丰盛】
    因为方延也在，贺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如实坦白告诉杜舍今天梁楚云过来了，自己请他吃个饭。
    原以为他会问梁楚云过来干什么，可是这个男的总能用自己的实际行为证明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杜舍：哦，那他是开的什么车来的？】
    今夜，他不关心人类，不关心有人图谋不轨，只关心这个有钱男的拥有什么样的豪华座驾。
    贺晴：……
    她的心情一瞬间非常复杂，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自己真的跟别的人跑了，杜舍这个男的可能也只会在乎自己是坐什么车跑的吧。
    【贺晴：应该是地铁】
    【杜舍：可以，是个地铁站神】
    可以！终于遇见一个不是开豪车的了，杜舍在心中窃喜，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个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人了。
    第51章
    杜舍高兴不过五秒钟，就反应过来不对劲。
    cloud坐拥百万粉丝，自己粉丝破百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人家开播一天，自己打工一个月。这种人不开豪车坐地铁因为他买不起吗？
    不，是因为人家绿色生活低碳环保。
    现在贺晴身边一个迈巴赫一个宝马一个地铁王，麻将三缺一就差自己一个二轮小牛马来当绿叶。
    杜舍越想越想不开，躺在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根并不存在的虚拟烟在嘴边猛吸一口，吐出来的都是成年男人的惆怅。
    钱越坐在旁边看着他的行为艺术震惊又无语，他忍不住问：“杜啊，你都病成这样了，要不我们待会下班了找个医院吧。”
    “不，我不是生病了，我是惆怅。”杜舍缓缓摇头，幽幽道：“我真的好惆怅，好惆怅。”
    钱越盯着他看了一阵，觉得他比较像在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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