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赵熙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想到了赵恒,怪只怪当初赵恒的确是在他耳边说过这个不堪入流的主意;眼下,洛晴先是中毒,跟着又在出城进香的时候被贼人掳走,这一系列的意外就像是被人早就安排好了似的。
赵恒惯是个胡天胡地的性子,发起疯来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万一这臭小子真的私底下对洛晴动了手,那么不光是洛晴,恐怕洛家都会糟了他的毒手。
看着怒不可遏的王爷,管家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乖乖地站在一边,等候着命令差遣。
赵恒在愤怒的喊出这句话后,就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管家道:“带一队甲卫去恒王府,将那个畜生给本王抓来;然后再派一队人马出城,一路沿着去龙泉寺的方向寻找,带上府中的大夫,若是发现洛姑娘和洛二爷他们的身影,立刻将人救回来;尤其是洛姑娘,她的身体状况现在容不得任何磋磨,交代大夫,若是无法保证洛姑娘的生命安全,本王就要他的性命。”
听着赵恒立刻做出来的部署,管家就知道,王爷这是将洛家的那位姑娘看的极重了;也不知这洛姑娘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有福分的事,居然能让王爷如此放在心上。
“王爷请放心,奴才这就去办。”
赵恒在交代完这一切后,就等候在书房里;此刻在他看来,洛家的出事一定是赵恒一手造成的,想要找到洛家人,并且救回洛晴,只要抓住那个畜生就会知道他们的下落。
眼下,他只要在府里等着,过会儿好好地审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就成。
……
再说赵恒,这几日他的日子依旧过的潇洒恣意。
前几天他刚从几个献媚的官员手中得到了一对漂亮的姐妹花,姐姐妩媚妖娆,妹妹清纯可人,他正稀罕的紧,几乎是恨不能日日与美人在一起做尽这世间风流之事。
而这对姐妹花也晓得眼下正得王爷的宠爱,就日日变着花样的缠着赵恒,几乎是将他迷的神魂颠倒;这不,今日这对姐妹花就在恒王府的后院里搭了个舞台,穿着充满异域风情的裙子,露出纤细如蛇的腰肢,踩着舞步在赵恒面前尽情的舞蹈。
赵恒坐在舞台前,一面美滋滋的欣赏着美人的风情,一面饮着酒,这日子简直比神仙都要快活。
可就在他还没快活多久,便看见他府里的侍卫长匆匆朝着他跑来,半跪在他面前回话:“爷,熙王府的人来了!”
七哥的人?赵恒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睁着醉眼朦胧的眼睛看向侍卫长,“七哥这是找本王有事?不行不行,今天本王哪里也不去,今日本王答应要陪着美人一起玩,告诉七哥的人,等明日了本王再去找他。”
侍卫长一听自家王爷说话都不利索的样子,心里就着急的跟猫抓了似的,“爷,您快别喝了,熙王府那边好像出事了,王府的管家和一队甲卫正朝着咱们这边冲过来。”
侍卫长的话刚落,就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跟着,便看见数十人身着统一服饰,脸上带着腾腾杀气朝着赵恒所在的方向跑来。
赵恒在侍卫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在看清楚来人后,啪的一声就将手里的酒杯丢在地上,不高兴的喊道:“他妈的!爷的府邸什么时候变成谁想闯就能闯的地盘了?侍卫长,你看看这些人的架势,莫不是来抓爷的?”
侍卫长知道这个时候的主子是真的喝醉了,不然他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熙王府的管家在来到赵恒面前后,目光清冷的在那两个吓的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的美姬身上扫过,客气的朝着赵恒行礼,道:“恒王殿下,我家王爷有请你进府一叙。”
赵恒的混劲儿上来了,一把推开搀扶着他的侍卫长,因为醉酒而脸颊酡红的他看上去还迷糊着:“原来真的是七哥府里的人,怎么,七哥请本王进府,都需要动用上甲卫了?你们这些奴才,到底是怎么办的事,难道不知道本王与七哥之间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居然敢带着甲卫杀气腾腾的闯我的恒王府,来人呀,将这些人乱棍打出去!”
管家看了眼一脸为难之色的侍卫长,继续不卑不亢道:“王爷,奴才知道您这是在气着,但您还是听奴才一句话吧,我家王爷是真的动怒了,还请王爷在奴才好好说话的时候随奴才走一趟,不然……”
“不然什么?爷问你不然什么?”
赵恒不高兴的用手拍着管家的脸,伴随着啪啪响的声音,大着舌头说:“你这狗奴才,连本王都敢要挟了是不是?不对!本王刚才听你说七哥动怒了,他动什么怒?本王这几日可没招惹他。”
管家忍着被拍疼的脸,看向醉酒发晕的恒王:“王爷有没有招惹我家主子,随奴才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嘛!”
管家说完这句话,也不再跟喝醉了酒的赵恒啰嗦,直接给身后的甲卫一个眼神,面无表情的甲卫立刻走上来,一左一右架住赵恒的胳膊,拖着人就朝着外面走去。
赵恒没想到这帮奴才还真敢这样对待自己,当场就气的直跳脚,不断地连声大骂。
这个时候,恒王府里的侍卫也不敢上前,毕竟,自己伺候的主子是个什么德行,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定是自家王爷有作妖了,这才要被亲哥哥收拾呢;人家兄弟间的事,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但碍于自家主子这一路被拖走实在是叫的太惨烈,侍卫长带着几名王府侍卫赶紧从后面跟上,也算是保护自家主子了。
赵熙等在王府的书房里等的直冒火,半个时辰后听下人汇报人已经被捉来了,当场也等不及那个混蛋被揪到书房里来,几个箭步冲出书房,朝着外面疾走。
赵恒被一路连拖带拽的带来了熙王府,酒也算是醒了大半;他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然他七哥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
只是,在他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时,眼前一道天青色的身影如闪电般闪来,跟着,他还没看清楚来人的相貌就被一脚踢开,整个人似被踹飞的沙袋似的,重重的跌在地上。
得亏他还算是练过一些拳脚功夫,所以这一摔还不至于将他摔散架;但,却将这位爷的脾气给摔出来了:“哪里来的狗东西,敢踹本王?”
“混账东西,你瞧瞧自己在跟谁说话!”
“哎呦!怎么是七哥你呀!七哥,你这么怎么了,我都快被你踢死了!”
兄弟俩一见面就掐起来,赵熙看向赵恒的眼神就像是冒着两簇火,恨不能将这趴在地上的混蛋给烧死算了。
赵熙闻着赵恒身上浓重的酒气和胭脂香味,就知道这混蛋在被带来之前正在做什么;想到洛晴命悬一线,他却在美酒美人逍遥快活,赵熙的火气就再次冒起来,磨着后牙槽就将这混蛋给拽起来,眼神凶狠的等着他。
“说!你把人劫走带去哪儿了?”
赵恒的酒劲儿来在熙王府的路上就已经被解了一半,眼下又被他七哥就踹了一脚,身上的疼痛更是早就将酒劲儿盖住;此时的他,可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可是再清醒,他也没听明白七哥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七哥,你说什么呢?什么把人劫走了?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了?”
见这混蛋做错了事还不认,赵熙的脸色都开始狰狞起来,压低了声音在这混蛋的耳边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道:“是不是你派人谋害洛晴?你这混蛋,不仅给她下毒,而且还派人在她去龙泉寺的路上劫走了她;赵恒啊赵恒,你真觉得在这世上没人能治得了你了是不是?你信不信,你要是不坦白交代,我今天就打断你的狗腿,让你这辈子都再也无法去害人!”
这下,赵恒总算是知道他家七哥是为什么发疯了。
他居然以为那个快要病死的洛晴是他害的?而且,还冤枉他劫走了人!我去!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觉得自己蒙受着不白之冤的赵恒立刻也怒了,用力挣脱开赵熙的钳制,瞪圆了眼睛同样怒视着赵熙,大喊,道:“七哥,冤枉人也是要讲究证据的,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抓了你的妞儿了?洛晴病的要死要活挨我什么事?这段时间,老子除了王府和花楼,就没再去过任何地方,你要是不信,尽管去查!但是,你想要白冤枉我,那也不可能!”
第四百四十二章 救援开始
赵熙听着矢口否认的赵恒,气的都笑了:“你还死不承认是不是?混账东西,你真要逼着我对你用手段,你才肯坦白交代吗?”
“交代什么呀七哥,我他妈真是冤枉的!”
赵恒觉得,自己简直堪比窦娥,被冤枉的都快要飙血了,“我是个什么德行,难道七哥你会不知道吗?我承认,我从小就混蛋,做过无数数都数不过来的混账事,可是你仔细想想,只要是我做过的事,我哪一件否认过?但,不是我做的事,你就算是强按着我的头,我也不会承认!”
看着赵恒急着解释都快要跳起来,赵熙黑亮的眸子一眯,慢慢的,愤愤的怒火渐渐平息,仔细想过赵恒说过的话,竟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不错,这个畜生的确是个混账不假,但是身上却有个难能可贵的优点,那就是但凡是自己做下的坏事,从来不曾否认过;当年这混蛋调戏后宫妃子,许多人都不敢相信真是他干的,最后父皇问起来,他居然不怕死的站出来什么都承认了。
那样的大罪他都能认得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逃避,若是这件事是他做的,按理说,他是绝对不会否认。
赵恒观察着赵熙的神色,就知道七哥这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忍着疼上的疼痛爬起来走到赵熙面前,拽着他的衣袖,说:“七哥要是还不相信,那就将冤枉老子的人叫出来,我要与他当面对质。”
说着,赵恒就撸起袖子,一副要与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道:“老子活这么大,只有栽赃别人的份儿,还从来没人敢栽赃老子,老子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狗东西敢如此污蔑老子,老子要剁了他!”
这下,赵熙算是彻底心了赵恒了;真不是这个混蛋伤害的洛晴与洛家,只是,不是他,那还会是谁?有谁能够让杨太医怕成这样,宁可死都不敢向他透露一句?
赵熙白了一眼气的直蹦跶的赵恒,道:“行了,知道冤枉你小子了,别在这里喊叫了;只是不是你,还会是谁?”
赵恒看着忧心忡忡的赵熙,小心翼翼的问:“七哥,洛晴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吗?真有可能活不下来了吗?”
听着赵恒的询问,赵熙也回答不上来;眼下,他只能先让自己找到人,根据情况,才能做出判断。
从赵恒这里询问不出答案,赵熙又不能候在熙王府里干等着;干脆就朝着王府快快步走去,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是要亲自去找的架势。
赵恒也十分担心这件事,赶紧从后面跟上,大声喊着:“七哥你且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京城外,距离龙泉寺十里处的小道上。
一辆宽大的马车扎眼的停在这里,马车中,原本没掳走的洛二爷与陈氏被贼匪给送了回来,只是陈氏受了惊吓,还未从昏迷中醒过来,倒是洛二爷看上去文质彬彬,但毕竟是个男人,很快就从昏厥中醒来,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车厢内,将昏迷中的妻子紧紧地抱在怀中,不断地摇晃,叫着。
“阿婉,阿婉你快醒醒!……快醒醒啊阿婉……”阿婉是陈氏的闺名,只有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称呼。
陈氏的身子还算不错,在被洛二爷叫了几声后很快就醒来,出于母亲的天性,陈氏一醒过来就在车厢内四处寻找爱女的身影,可是她已经找了整整一圈,别说是看见洛晴本人了,就连人影都找不到。
一瞬间,她想到了意外在发生之前就已经命悬一线的女儿,眼眶里的眼泪立刻就被逼了出来,抱紧了怀中的夫君,便嚎啕大哭起来。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该不听你的话,带着晴儿出来进什么香,造成了现在我们的孩子生死不明、下落不知,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宁可自己死,也不要我们的女儿出半点事啊!”
听着陈氏悲伤的哭喊,身为堂堂男儿的洛二爷也跟着流出了心疼的眼泪;他自然很清楚为什么夫人会在眼下哭的如此悲伤。
那个孩子,本来就剩下几口气吊着性命,脆弱的好似一阵大风就能吹走了似的,没想到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在这个时候居然有贼人打上了洛府的主意,将他们尽数掳走;而那帮贼人的目标似乎就是他们的女儿,本以为他们一家三口生在一起,死也能死在一块,可没想到眨眼间他们就被迷晕,再次醒来就回到了马车里;而他们的孩子却是下落不明。
不用想,都知道那个孩子是前途未卜了,就算不死在那群贼人的手中,也会死在这场忽然折腾出来的事件之中。
想着素日里乖巧听话的女儿就要这样没了,洛二爷抱紧了伤心欲绝的夫人,留下了痛苦不舍的男儿泪。
就在洛家二爷抱着夫人哭的伤心欲绝的时候,忽然从外面传来阵阵马蹄声,陈氏以为是那帮贼人再次调转回来,本歪在洛二爷怀里哭的满面是泪的她立刻抬起头,睁开了亮的异常的眼睛,然后,不顾身后洛二爷的拉扯,就要冲出马车。
陈氏一直以来都将洛晴看成了她的命,眼下女儿生死不知,让她一个人活着,恐怕也是煎熬度日,如果这帮贼人真的回来了,她不会求他们什么,只求他们将她带去女儿的身边,到时候要杀要剐,她都不管了。
只要能跟她苦命的孩子在一起,哪怕是地狱,她这个当母亲的,也能去闯。
陈氏决绝的撩开车帘,但是当她看清楚来者并非是那帮贼人,而是一批甲卫时,眼神里的光彩立刻熄灭,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马车上,一脸的失望灰败之色。
而这队甲卫正是赵熙派出去的甲卫,带头人是赵熙的跟班亲随,名叫长安。
长安素来就是个进退有度的下人,虽说只是个奴才,可是在熙王府里却是担任着重要的角色;他很清楚希望对洛家人的看重,也十分清楚王爷对洛姑娘的爱重,眼下洛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为了王爷,他们也必须要拼尽全力。
长安在靠近洛府的马车后,就从马背上翻下来,朝着马车里失魂落魄的洛二爷和陈氏抱拳行礼道:“二爷、夫人,奴才是熙王府的人,王爷听说洛府出了大事,便派遣奴才前来相助,奴才还带了随行的大夫,不知眼下洛姑娘怎么样了,请二位放心,熙王府的大夫是有真凭实学的,一定能治好洛姑娘的身体。”
在长安看来,眼下洛府的马车与洛二爷出现在眼前,那洛姑娘必定也是在马车里的,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马车中除了洛家二老,哪里有什么生了重病的洛姑娘。
陈氏一听说来人是熙王派来的,本是满目失望的她立刻又重燃起希望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仓促的动作若不是有长安及时扶住,恐怕是要摔倒在地。
“这位公子,老妇人求求你了,救一救我的孩子,快去救一救我的孩子。”
长安看着哭的满脸是泪的陈氏,立刻眼睛睁大,吃惊地问:“难道洛姑娘不在马车里?”
双腿瘫软的洛二爷无力的依靠在车壁上,眼睛里含着泪回答着长安的话:“那帮贼人是冲着晴儿来的,他们现是将我们一起掳走,半路上有用迷香迷晕了我们,将我们二老丢了回来;等我们一醒来,人就已经在马车里,晴儿根本不知所踪;而跟随我们一起来的下人,也不知去向,看来都是凶多吉少了。”
听着洛二爷的话,陈氏更是哭的肝肠寸断,口中不断地念着诸天神佛,这一刻,她这个当母亲的真是恨不能代替她的孩子去死啊!
长安倒是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看来这帮贼人是有计划有预谋而来,并非是捉了城中的达官贵人要挟京城里的家人送钱送粮,而是很有可能实在要洛姑娘的性命。
想到这里,长安的脸色一寒,立刻问洛二爷:“二爷,你可记得那些贼人是朝着什么方向逃跑的?”
洛二爷虽说是个男人,但毕竟从小是被娇养在府里的公子,只识文房四宝,又如何经历过今日这般凶险的情况,当时他都快要被吓傻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看贼人逃跑的方向。
所以,立刻就被长安的问题给问住,哼哧了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方向。
倒是陈氏是个烈性的,关键时刻勉强能稳得住,努力的回忆着事件发生时的前前后后,最后,指着西北方向,眼睛发亮的告诉长安:“这位公子,我若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朝着这个方向骑马跑的。”
长安立刻下命令,道:“留下四个人保护洛二爷和夫人,剩下的人随我去西北方向追!”
“是!”
看着一个个英雄男儿翻身上马,又打马而去,陈氏眼眶里的泪再次流了出来;只是这次,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盼头和希望,她知道这个希望很渺小,可是她还是恳求着上天能够善待她的孩子,让她的女儿能够平安熬过这一关,等到救援的到来。
第四百四十三章 知道幕后之人
赵熙心里担心洛晴,所以将身下的马骑的跟到闪电似的,本来两炷香的路程硬是被他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找到了洛二爷与陈氏。
陈氏看着飞马而来的熙王,想到熙王对自家女儿的用心,此时此刻,哪里还管什么身份之别,冲上来就对着赵熙哭起来,因为悲伤连说出来的话都是断断续续;好在赵熙不跟陈氏计较这些,反而十分理解她这个当母亲的焦急心思。
洛二爷坐在马车里缓了一阵时间,总算是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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