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诸葛昌明这么说,众人又是发出一阵欢呼;要知道,只是这短短几息之间,他们的心就像是没了着落似的忽上忽下,十分没有安全感;眼下听见诸葛昌明这么说,这些人才像是有了盼头,冲燃起了希望。
“先生刚才说,要我们故意装作继续被蒙骗的样子吗?这么做是为了迷惑皇后和姜家人吗?”
诸葛昌明点着头,道:“不错,正是为了迷惑他们;眼下朝中局势不明朗,皇后虽说已经不理朝事多年,但她借着皇后的名头依然在宫中积威厚重,再加上这些年来的汲汲经营,朝堂上已经有了不少姜家派系,这些派系就是我大魏的毒瘤,面对这样的毒瘤,我们只有尽数拔除这一条路可走;所以,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小心忍耐,等那些藏在背后的小人阴人们一个个都忍不住的跳出来作妖的时候,咱们在一起收拾了。”
“好!先生算上我一个;这些天我们一直被窝在着阴气沉沉的地方,早就被憋坏了;眼下正是手痒,等要收拾那些毒瘤的时候,我一定要冲到最前面,将那些害群之马全部都斩杀了。”
听着小将们的铿锵之声,楚赫和诸葛昌明都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有一个小将惊喜的看着四周,欢呼道:“那些爬虫也都退下了,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定是老天见我们将要犯下大错,所以要这些爬虫出现提醒我们;眼下我们终于走上正途,不受小人蒙骗,爬虫军就退下去;楚将军,诸葛先生,请受我等一拜,感谢二人的救命之恩。”
看着呼呼啦啦再次跪在地上的小将们,楚赫和诸葛昌明皆上前搀扶;只是,在注意到退下去的爬虫军时,楚赫下意识的朝着先才元枫离开的方向看过去。
元枫已经离开了有一段时间,眼下这边的情况也已经被他们摆平,为什么他还不回来。
……
在笛音响起的刹那,躲藏在皇宫之中的卓朗就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立刻从榻上盘腿走下来,目光远眺,看向宫外方向。
不会听错,这是专属于天定一族的笛音,看来那个跟随在凌王妃身边的天定一族的人来到了京城,而且,根据他的判断,此人的能力绝非寻常人能够比。
有这样一个人留在凌王妃的身边保护着她,他又如何能将她夺来让自己炼成丹呢?
卓朗的眼睛里翻滚着无法掩饰的杀意,嘴角也跟着勾起阴鸷的笑容,裸露在外面的手轻轻地摸到腰间,在抚摸到一个葫芦模样的小瓶时,脸上露出奸诈的笑意;不过还好,这天定一族还不算是无人能敌、无法可克,而这个法子早就百年前就相助过他成功过一次,今日,他相信,也绝对会成功第二次。
看来,他是需要亲自去会一会那个天定一族的高人了。
想到这些,卓朗就披上斗篷,拿着姜氏交给他的出行令牌,一路悄无声息的走出了皇宫,朝着城外的方向移动。
至于元枫,在收了笛音后就准备去找楚赫汇合,但在他刚准备离开时,经常伴随在他身边的雀儿却是振动着翅膀飞过来,停在他的肩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似乎在向他汇报着重要的事情。
而元枫,在听了雀儿的汇报后,本是舒展的眉宇立刻拧紧,面色凝重的看着雀儿:“你是说,你在皇宫看见了卓朗?”
雀儿振动着油滑光亮的翅膀在元枫面前打转,似乎在提醒着他有危险,最好还是赶紧避开为妙。
元枫却是捏紧了手中的玉笛,眉眼沉沉道:“卓朗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来到京城,此人手法阴毒,又惯会些旁门左道,让他留在姜氏的身边,不仅会为凌王带来灾祸,更会伤害到少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有这样的危险潜藏在少主的身边。”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吃醋、妒忌
雀儿见元枫不听劝阻执意要去见那个危险的人,着急的围着元枫不停地打转,叽叽喳喳的声音宛若杜鹃啼血,带着刺耳的悲情。
可元枫的性格就是这样,对很多的事情都不会太放在心上,唯独在面对楚星月的事情时,却是格外的看重和珍视。
他很清楚卓朗对楚星月的执着,若是留这样的祸害在她的身边潜伏,他几乎是日夜难安,既然这祸害不怕死的敢主动找来京城,那他就要来会会他。
看这丧尽天良、坏事最近的祸害还想再耍什么把戏。
……
楚星月是在噩梦中惊醒的,看着床头燃起的昏黄的烛火,抹了把几乎被冷汗浸透的额头,她只觉浑身酸痛的从赵凌的怀里坐起来,痛苦的抱着脑袋,不断的回忆着梦中所经历的事。
沉睡中的赵凌察觉到楚星月的动作就也跟着醒来,睁开眼就看见她像受伤的小兽般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缩在一边,乌黑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衬的那瘦弱的肩膀更是柔弱淡薄。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赵凌一边坐起来,一边抬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此时正值深夜,距离天亮还有数个时辰;这段时间他们一直都在赶路,白天马车上颠簸并不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只有晚上能好好地歇一歇;所以,每次到了下榻之地,楚星月都会睡的格外熟,只是没想到今晚她会突然惊醒,再也难眠。
楚星月听到赵凌关心的声音,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带着细碎的泪光:“赵凌,我总是觉得要出事,我现在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我们快点赶回京城好不好?”
赵凌吃惊的看着含泪的楚星月,不敢相信她居然会哭出来,赶紧伸手将她捞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脊背,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
“真的做噩梦了是不是?梦见了什么?很可怕吗?”
楚星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不可怕,是好难受,好心痛。”
听她这么说,赵凌更觉得好奇了:“你到底梦到了什么?”
“元枫,元枫他出事了。”楚星月咬紧嘴唇忍了许久,还是将这句话说出来。
赵凌幽深黑亮的眼睛微微一沉,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梦见元枫出事了?不可能吧,你也知道他的能力非凡,正常人根本伤害不了他一分,他又怎么可能会出事。”
“是真的。”楚星月抓紧了赵凌的胳膊,脸上的着急之色完完全全的被赵凌看在眼里。
“这个梦很真实,元枫好像被人抓住了,黑色的铁链紧紧地锁着他的四肢,他身上到处都是伤,赵凌,这个梦真的很清晰,清晰到让我感觉跟亲眼所见似的;我知道元枫的本事很大,可是就算他能力再卓著,他也是个人不是吗?只要是人,就会受伤,就会遇到危险,再说,我天定一族并非是无懈可击,不然,也不会在百年之前,遭受灭族之苦。”
说到这里,楚星月就摇晃着赵凌的胳膊,催促着他:“我知道我现在要求这个很无理,但是赵凌,我不能让身边的人再出现意外了,我们今夜不要休息了,连夜拔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京城,好不好?”
楚星月着急的神色微微的刺着赵凌本就敏感的心,他并不立刻答应她,先伸手擦掉她额头上的冷汗,道:“月儿,你这是在要求本王根据你一个毫无理由的梦境就将所有人叫起来,连夜赶路吗?”
“……”楚星月微怔,呆呆的看着赵凌,好像是没听明白他话中的拒绝似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他。
赵凌知道,此刻他在楚星月的心里应该是有些失望的,可是,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看见自己的妻子为了别的男人着急成这样,他就是心气有些不顺;再想到当初在太平镇的时候,她曾丢下她选择和元枫离开,他就看不得她跟那个男人如此亲近。
她的梦境里竟然还出现那个男人的身影,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赵凌知道自己现在的想法有多不齿卑劣,但他真的不想再看见楚星月过度的关心其他男人了,她是他的妻子不是吗?难道不该围绕着他转吗?为什么她无法做到专心致志的只看着他,明明是他在她的身边,可她的心里却还在想着别人;就算他赵凌再大肚能容,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悄悄地惦记着、关心着其他的男人。
赵凌不敢去看楚星月明亮的眼睛,他害怕自己这点别扭的心思会被她看出来,只能低着头,嗡嗡道:“你也知道,最近我们这些人都很累了,大伙儿好不容易能在夜里好好地歇一歇,就不要随便因为一些小事惊动他们了好不好?本王答应你,明日会下令,提高速度往京城赶;再说了,咱们现在这速度也是不差的,不出两天就能到京城了,你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楚星月却是被赵凌的这些话惹得有些生气:“你说什么?这是小事?难道在你看来,元枫的生命安危是小事吗?赵凌你别忘了,元枫为什么会先一步回到京城,他是为了再帮你,你不能这么无情无义,不能不管他的生死。”
“本王无情无义?月儿,你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赵凌隐隐也有些急了,语气也跟着硬起来:“好,你说元枫有危险,本王答应你去救,但是,证据呢?什么证据能够表明元枫是有危险的?是你这没有根据的噩梦吗?你不觉得这十分的可笑吗?”
楚星月擦掉眼角的泪,轻轻地点着头,道:“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要证据是不是,行,那我现在就打开天眼去找元枫,如果我看见元枫真的出了事,你必须立刻拔营,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京城救他。”
说着,楚星月不给赵凌反应,立刻就闭上眼睛。
可她这眼睛刚刚闭上,肩膀就被人狠狠地捏住,疼的她发出一声惊呼,难受的睁开眼睛,质问般的看着他:“你发什么疯?你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就给你找证据,你捏我做什么?还是说,我真的惹怒了你,你还要打我不成。”
赵凌冷冷的看着已经失了方寸的楚星月,捏着她肩膀的手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用力,“你难道忘了元枫说过的话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你用天眼,为了他,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吗?”
知道他是为何生气,楚星月恼怒的一把将赵凌推开:“是,我是忘了自己的身体情况,但就算是记着,我也会这么做;赵凌,你到底怎么了,我承认我的要求是有些荒诞,但是我们是夫妻,难道你就不能信我一次吗?我自从天眼开了之后,很多时候的预感都很准,就算是为了让我安心,你就不能破一次例吗?”
赵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月儿,元枫的存在已经足够让你扰了心神吗?”
楚星月错愕,看着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的赵凌,突然间,她像是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原来在他的心里,早就悄悄的扎了一根刺;那根刺被他埋得很深,平常时间根本察觉不出来,可当她一旦提起元枫后,那根刺就会邪恶的冒出来,刺激着他的神经。
楚星月极度失望的看着这样的赵凌,忍着喉头的哽咽,问他:“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和元枫有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对我真正的相信过,是不是?”
赵凌知道这样争辩下去只能让他们二人将问题越滚越大,只能强按下心头的各种纷乱思绪,道:“月儿,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好,你要真的继续坚持,那本王就将所有人叫醒,连夜赶路。”
说着,赵凌就揭开身上的锦被,坐在床沿穿着鞋。
可是,当他将鞋子穿好后,却突然对她说了句:“本王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面对你,本王一直都能做到问心无愧;你呢月儿?你的心里真的只装了本王一人吗?如果有一天是本王出现在你的梦里命悬一线,你是不是也会如此担忧?”
说完这番话赵凌停顿了片刻,跟着像是自问自答道:“也许会吧。”
看着赵凌穿起衣服离开的背影,楚星月一人坐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久久都没有动弹一下;只有心底的酸涩在不断地翻腾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惹了他的误会,让他会这般怀疑她。
春杏很快就从外面跑进来,能看的出来,春杏也是急急起来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楚星月,就察觉到了她的古怪。
“小姐,是出了什么事吗?奴婢见王爷张罗着要连夜赶路,是京城的情况不妙吗?”
楚星月不愿意看见春杏为了她的事再继续担忧,只能勉强在嘴角扯出一个笑容,宽慰着她道:“没事,你别多想,快些收拾行礼,我们也要出发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痴人说梦
就在楚星月赵凌一行人着急收拾行李准备匆忙赶路时,京城里的各路人马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各种事情。
今夜,注定许多人都是彻夜难眠的。
煊王府中
因为赵煊的忽然遇刺让平静的王府立刻炸了锅。
亮如白昼的王府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来人,有皇后派来的人,也有站在姜家派系派来的人,还有被紧急招来的太医等一干人等;所有人都等候在煊王的寝室外,神色不安的侯着消息。
要知道,明日可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煊王是万万不能出事的。
皇后派来的人正是姜家二房家长姜书羽,相较于姜武的笨拙木讷、目光短浅,姜书羽虽是庶子,但能力却很是不错;所以才会被姜蔷钦点,专门守在煊王府里主持大局,随时关注着动静,好方便给宫里传递消息。
太医已经进去整整半个时辰,随时都能看见王府里的下人们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往外走,空气中似乎也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儿,看这情况,当真是不妙。
就在所有人都提着惴惴不安的心口猜测着煊王会不会就这样没了性命时,紧闭的房门总算是从里面打开,擦拭着手指的太医来到姜书羽面前,行了礼道,“姜大人,王爷这情况的确是有些不大好。”
姜书羽听到心里‘咯噔’一声,他很清楚赵煊对姜家来说意义有多重,如果赵煊真的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那么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可就真白费了。
忍着心里各种忐忑和不安,姜书羽深吸一口气,道:“傅太医尽管说明情况,本官会听着。”
这傅太医自然也是皇后姜氏的人,听了姜书羽这般说,就将实情告知:“煊王的性命是被保下了,可是,他这伤实在是太重,眼下连动弹一下都极为吃力,更遑论是明日进宫上朝呢。”
“你的意思是,煊王必须要静养,这段时间不能乱动乱走?”
“正是这个意思。”
姜书羽眼底浮现挣扎:“若一定要让他明日上朝呢?会怎么样?”
傅太医也不隐瞒,直接将最坏的消息告诉姜书羽:“怕是还未走到朝堂上,就会没了性命。”
姜书羽听到这个答案,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当真如此严重?就连是被人抬着上朝都不行?”
傅太医说出自己的疑云,“其实,在处理煊王殿下的伤势时,在下也发现了有几处可疑;煊王虽说浑身是血,伤口遍布,但真正要命的伤口就是在胸口部位,那个位置十分的巧妙,按理说凶徒已经持剑伤到了胸口,只要再稍稍用力一些,就能立刻要了煊王的性命;可那凶徒却是忽然收手,将剑拔了出来;像是根本不想要煊王的性命,想要的只是阻止煊王近期来的活动罢了。”
姜书羽的眉头降下阴云,连声音都跟着低沉下来:“看来,我们猜测的一点也没错,是专门有人想要坏了我们的计划。”
“究竟是何人,敢在天子脚下伤害皇子?”
姜书羽冷哼一声,道:“还能有谁,必然是凌王的人,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凌王还未回到京城,他们就能有此行动,可见是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的;不过,他们若是觉得这么容易就能将我们打倒,那就太天真了。”
说着,姜书羽就立刻下令,道:“搜遍整个煊王府,发现可疑人立刻抓住,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守在姜书羽身边的煊王府侍卫和他从姜府带来的人立刻领命下去;只见本来就人心惶惶的煊王府立刻又被布上了重重疑云,所有人都恨不能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只,千万不要被这些着急找出凶手的侍卫们抓住,这样,他们就算是有十条小命也不够砍的。
姜书羽还要留在煊王府中主持大局,就交代身边带来的贴身随从道:“你赶快进一趟宫,将煊王府的情况只字不漏的告诉皇后,让皇后娘娘立刻想出办法。”
“是,属下这就去办。”
姜书羽又看向身侧的傅太医,道:“你就留在煊王府中,务必要将煊王照顾好,一定要用最快的办法让他恢复起来,可明白?”
“在下明白。”说完,傅太医就提着药箱赶紧下去开药。
相较于外面的到处乱糟糟,寝室中却要显得压抑沉闷许多。
苏樱雪哭的眼睛发红的守在赵煊的身边,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他,只能默默地流眼泪。
还是伺候在她身边的香菱看不下去,走上来小心宽慰着她:“王妃,请你不要这么悲痛,刚才太医不是也说了吗,王爷只是皮肉伤,休养一段时间就会好,倒是王妃你,千万不可过于伤心,不然你若病倒了,又有谁来照顾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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