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方到北方,有一段距离,牧彷选择走水路,这样才能在最快的速度抵达三皇子的所在地。
如今三皇子背负叛国的名声,他的人身安全变成了绝密,牧彷也是跟着密函里拆解出的线索行动,这件事对牧彷来说至关重要,没有任何事情能绊住他的决心和脚步。
他是这么想的。
可世事无绝对,在登船的第一日,梁茉便病了。
牧彷冷着一张脸,整个舱房里面都是臭酸的味道,梁茉一张小脸煞白,抱着痰盆子,已经吐到什么都吐不出来,只吐得出一些透明的汁水。
牧彷并不嫌弃她,一边给她拍背顺气,一边找来的船医,老船医也有数十年的经验,信誓旦旦的说这样的状况过两三天就好了,就只是不习惯水上的颠簸罢了。
可经过了三天,状况一点都没能改善,梁茉已经只能卧在床上,连水都不能喝。
牧彷实在没法子,只能停下了脚步,他带着梁茉在下一个渡口下船,开始采行了迂回的陆路,如此一来,距离硬生生地拉长,时间也拉长了。
牧彷已经没了脾气,他知道遇到梁茉,其他的事情,似乎只能排到她后头去,在梁茉的脸上终于出现血色的时候,他简直是要谢天了。
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一下船,梁茉就大病一场,他不得不找了个落脚处。
明明一开始说好是带着梁茉沿途伺候他,结果到了最后,根本是带了一个小祖宗,得要他用心伺候。
梁茉发热不退,牧彷一个不信鬼神的人,却在村妇的带领下到山神庙上香。
这世上奇闻轶事也多,在牧彷上过香的当晚,梁茉就退烧了,隔日病便大好,还能自己吃东西了。
于是牧彷又带着还愿的香油钱回到了山神庙,虽然他不相信这些,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或许有一些他无法解释的力量。
虽然他痛恨迷信,可是为了梁茉,他的心是虔诚的。
不管如何,梁茉痊愈了是事实。
在牧彷上山还愿的那一天,梁茉从别人嘴里听到了他这些日子的付出,她有些出神地望着大门。
人心都是肉长的,梁茉和牧彷同吃同住了一个月,又在他的照拂下走了这一路,她再怎么迟钝,都深刻的感受到了牧彷对她的感情。
她能装聋作哑,却不能骗过自己的心。
走到这一刻,两人之间或许已经是山穷水尽,可在这个时候她才感受到了那萌动的春心。
牧彷约莫在半个时辰后回到了他们暂住的小院落,他的身影背着光,在见着他的时候,她弯着眉眼笑了,“大人,咱们启程吧,我已经耽误大人太久了。”
牧彷手上拎着刚买回来的肉包子,搁在桌上以后在床榻边坐下,他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确认她的体温在合理范围内,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给她理了一下被角,从梁茉的角度正好可以瞅见他俊朗的眉眼,她的心跳蓦然失速,以至于她不自然的撇开了头,她的异样没能躲过牧彷敏锐的注意力,牧彷看着她脸上浮现的薄绯,心中的烦躁感除去了泰半,甚至有了一丝丝的雀跃。
终究,这不会一直是他单方面的单相思。
“不差这一天。”牧彷起身拿了肉包子,扳开以后吹了吹。。
梁茉这些日子都不沾荤的,直到村里的大夫说她该沾一些了,牧彷才去带了这一个肉包,他撕了一片皮儿沾了肉汁,慢慢地送到梁茉嘴边,“先吃一点,悠着点吃。”
牧彷:我就不信捂不热你的心!
茉茉:......(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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