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寨起营之后,为保证行军机密不被泄露,军队才会开启干扰器。
此前,沉飞与蒋晗熙率众肃清在周边城市肆虐的兽人。
两段视频被当地市民匿名放到星网,政府尚且来不及处理,已似水泼进油锅里,在邰罗卡星区乃至整个联邦,炸起轰然雷动。
数百台蓝黑色联邦机甲彷佛一头头凌厉孤傲的合金野兽,黑压压地挟裹着强势的力量汹涌而出,将残余的近千斯狄弗勒兽人驱赶至一处残恒断壁。
沉飞并未穿机甲,只着立体剪裁,合体收腰的联邦高级军官服饰,优雅而打眼。手下退而求其次,捧上贴身护甲,他淡声道:“累赘而已。”
视频里,沉飞一身立领纯黑色军装,锃亮的过膝长马靴,冷酷严谨,挟裹着乌云压境般的磅礴气势。
对峙的这群斯狄弗勒兽人身高目测竟然都超过了六米,俨然是群族里的强者,胫骨直棱发达,肌肉虬结,浑身包裹黑褐色鳞片,呲开的森冷牙齿间犹夹着血肉,双瞳猩红,凶相毕露,气势十分恶狞骇人。
沉飞面无表情地越众而出,左手抽出猩红长剑,随意一抖,近两米的软剑迎风直立,寒光凛冽!他长腿一蹬,身影裹挟着万钧之力,如离弦疾驽般飞蹿而出。
前方最高大壮硕的两名兽人率先咆哮着冲过来,仿若地动山摇,手足骨骼移动间,发出刺耳至极的巨型器械运作时齿轴铰合轮转之声。
沉飞横剑一挥,猩红长剑带起一股腥风煞气,自左侧兽人肩头斜往下削至腰腹,山岳似的身躯顷刻间断裂开来,热血喷射,内脏横飞;剑太快,上半身轰然倒地,双腿仍惯性地往前直奔出数十米!
骨节分明的雪白右手风驰电掣般同时伸出,手背上的血管龙蟠虬结,遒劲五指红芒隐掩,瞬间竟拉长了数倍不止,势头极猛,如切豆腐般杵入右边兽人粗壮的颈脖,手掌一攥一拽,巨大狰狞的头颅被硬生生扯断,‘嘭’地砸进兽人群中,立时似西瓜被暴力破开,红白之物四处飞溅!
天地似默了一瞬!随后响彻云霄的山呼:
“联邦将王!”
“神之右手!”
视频定格在这一刻,星网上弹幕铺天盖地:
——啊啊啊!沉氏少主!联邦将王!神之右手!
——该死,该死的有点帅!
——帅得本宝合不拢腿。
——好白、好白的剑,好红、好红的手,手控已晕倒在键盘上。
——艹!艹!双膝自动着地!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
——手起刀落,沉二少稳得一批!
——砍兽人如杀鸡鸭,英武无双,神勇盖世,沉氏少主可封神!
……
另一段视频。
蒋公子打着领结,穿着皮靴,烟灰色军装用料考究,裁剪精致,袖口设计奢靡繁复,佩刀、徽章、金钻挂饰一应俱全,俨然一介冷艳华丽的贵公子。
他自然是不肯穿机甲的,出发前一众亲信苦苦哀求俱无果。扎营后,大弟子雷蒙多.卡裴单膝跪地,双手高举过头捧着贴身软甲。
蒋晗熙不以为然,“这玩意儿比机甲还闷得慌,拿下去吧,不必多言。”
不允许护卫跟随,独自一人,闲庭信步查看营地周遭环境。
身体高壮达七米的兽人猝不及防自林间窜出,迅捷无比,一只蒲扇般的巨掌带起凛冽劲风,猛地朝他砸下。
百米之外驻守的警卫员目眦尽裂。
蒋晗熙的身影蓦地自原地消失,下一瞬幽灵般出现在兽人身后,脚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跃起将近十米,手腕一翻,一柄冰青色的薄刃长匕首被他握在掌心,匕首挟裹着凌厉之势,砍瓜切菜般尽数没入兽人头颅,白皙劲悍的手腕搅动一周,身形疾如残影,掠过兽人头顶飞划而去,稳稳落到十丈开外。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兽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尘埃漫天飞扬,已然气绝身死。
蒋晗熙随意甩了甩匕首,薄刃片血不沾,身上一尘不染,他唇角勾起,不屑地讥笑道:“白长身体不长脑子的牲口!”
星网上弹幕翻江倒海:
——来了,来了,蒋氏太子爷经典的神之蔑视。
——可以,这就很蒋公子。
——老实说,这货再长十个脑子在蒋公子面前也不够瞧吧?听说得比寻常人多长一百个心眼儿,才有资格替蒋公子端茶递水。
——啊!啊!蒋公子杀我!悲伤的眼泪从我嘴角流出!
——他娘的,这是弱质贵公子?那我这个实战课全年级排名第一的伽利斯联邦第一军事战略学校六年级作战单兵算什么?残废?
——怎么办?怎么办?沉二少和蒋公子都这么帅,这么飒,我嫁哪个好?PS,本人性别男。
——上面的兄台,不如一并收了吧,毕竟在梦里,要什么没有?想怎么浪不行?
……
尚未正式拉开攻歼战幕,沉、蒋二人之威望,在邰罗卡星区俨然已达到顶峰!
相比联邦网民的弹冠相庆,盛宴狂欢,高德弗理.霍廉华德的脸色沉得简直能滴下水来,又有一种尖锐隐秘的恐惧自心底窜起,令他头皮发炸,双手冷得刺骨。
他清楚地意识到,身为联邦五百强者中的佼佼者,叱咤战场数十年,他竟然没有把握在蒋晗熙手下过一百招。至于沉飞,瞳孔一缩,他已经完全看不透沉飞的深浅!仅是通过星网视频,恐怖的压制感已令他汗毛倒竖,那是一种堪比血脉优劣的天然压制,简直恨不得立时匍匐在地,以示臣服!
身为如今的联邦星际舰队司令,沉飞名义上的顶头上官,他本该亲临克哈星助阵,以镇军心,事实上军方已安排了星舰叁日后护送他出行。
不能去,他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叫嚣,一旦踏足战区,他必死无疑!沉飞和蒋晗熙心狠手辣,沉飞武力深不可测,二人不可能放他活着离开!
“去,替我联系伽利斯星际第一精神力疗养医院,说我精神力有暴动的迹象,五日后进院检查。”他吩咐下人,又拨通了军方委员会高层的直线号码。
“基尔,司令不会有事吧?今年已经去过好几次精神力疗养医院了。”伊斯梅尔.塞斯小声对身旁相貌寻常的棕发男孩道,脸露担忧之色。他五官昳丽,皮肤雪白,长得十分漂亮。
基尔.克里斯蒂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别担心,司令乃联邦强者,位高权重,区区精神力疾病而已,自有专人调理,一定能安然无事。”
伊斯梅尔欣慰地笑了笑,“嗯,定然是这样的。若不是司令,五年前我俩就被兽人吃了。我总盼着他身体康健才好呢。”
基尔讥讽道:“救命之恩,你不也以身相许了么?”
伊斯梅尔怔怔地看他,一时色若死灰。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基尔后悔不已,捏了他的手腕哄道,“你别难过,都是些无心之言,我会一直陪着你。”
伊斯梅尔眼眶一红,将脸贴在他胸前,“哥哥,你千万不要离开我,不然我生无可恋。”
基尔脸睑低垂,“我这辈子都对你不离不弃,你放心。”这是我欠你的。伊斯梅尔,这种日子很快能结束,我会带你回家,让你过上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
他的视线隐秘地投向正暴跳如雷冲着通讯器咆哮的高德弗理,眼里淬了毒般,刻骨的阴戾憎恨。
“基尔,你怎么哭了?”伊斯梅尔惊道。
“我想起妈妈了。”基尔道。
母亲的最后一面。
其实俩人藏身之处还未曾被发现,母亲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决绝地往远处跑去。
她半个身体被小山似的斯狄弗勒兽人塞入嘴中,血迹斑斑的脸上仍带着安抚的微笑,无声地对躲藏在矮墙草丛内的自己道:“基尔,活下去,妈妈爱你。”
‘咔嘎’,双腿骨头被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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