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恩站在门口,有些拘谨。
这是他第一次来殷阎家里,按照礼节,自己是不是应该至少带点礼物过来?
可是他着急赶过来,完全忘记了。
摸出手机,池恩先是给殷阎发了条消息,说自己已经在门口了,又轻轻敲了门。
等殷阎过来开门的时候,池恩快速打开了购物软件,下单了些香薰和摆件。
殷阎这时候正抱着脏衣服往洗衣机里塞,听是池恩来了,又抬手看了下时间——
还不到十二点。
这孩子可别超速被拍到啊……
“来了。”殷阎轻声答应,一边走去开门一边将落在地上的抱枕踢到窗帘旁边——这屋子的落地窗被她装了两层窗帘——中间还夹着一层实验室用的遮光布。
阳光透不进来,更关键是,保护隐私。
殷阎喜欢这样,家里是专属于她一人的地方,未经允许,谁都不能进入,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打开门,她侧着身子邀池恩进来。
殷阎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穿得随意,极宽松的印花T恤盖过屁股,没穿裤子——白皙修长且润泽光滑的两条腿露在外面,赤脚踩在地上。
没有了平日里精致的妆容,殷阎这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块莹白的璞玉,纯净而清丽。
池恩一时脸红,眼神飘忽躲闪,便只低着头,快步跟进来。
殷阎没跟他有什么寒暄,自顾自往里走,拨拢着头发又伸手指了一下沙发,道,
“不用换鞋,可以光脚。包跟外套,放那儿就行。”
“啊好。”
池恩听话,把东西放好,又小心而乖巧地坐在那里,开始手足无措。
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哪那都陌生,可四处张望又显得没有礼貌,所以便只能手肘杵着膝盖,两眼空空地盯着面前墙上的幕布——哪怕上面什么也没有。
殷阎没怎么招待池恩,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是去冰箱拿了个可乐递给他,自己启了一罐常温的。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殷阎觉得是自己依偎在了池恩身上。
嘶——怎么说呢。
虽说一个小时以前,两人都是挺性致盎然的。
可再汹涌的欲望也抵不过一个人收拾了半小时屋子,另一个人开了半小时车。
枯燥乏味的日常足以杀死任何激情与浪漫。
池恩倒是随时能硬——殷阎却没办法时刻保持发情状态。
偏过脑袋靠在小男孩肩膀上,殷阎闭上眼睛,感受池恩的温度一点点传过来。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像是Byredo雪松,很好闻。
原本是有些清冽的味道,殷阎却觉得暖呼呼的,好像在黑暗中能看见池恩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朝自己跑过来,朝气蓬勃,坦率赤诚。
时间慢了几步,两人贴得很近,近到——殷阎可以听见身边人的呼吸与心跳。
蓬勃的、柔和的、真挚的、和自己分享体温与高潮的、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身边的池恩……
殷阎觉得内心平和而惬意,甚至觉得……满足。
可能今天晚上,她本就是想找个人陪着自己罢了——仅此而已。
一年前,大概也是同样的日子,她工作不顺受了委屈,一个人站在公司的天台,心里的空虚无处排解,向池恩下了手。
罪恶感自然是有的,但抵不住池恩的执着和热情。
她原本真以为只是偶一为之的事情,池恩却直到今天——还陪在她身边。
低下头,额前的发丝落下来挡住了脸。
殷阎小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什么?”
那声音太过于微弱,池恩没听清楚。
“谢谢。”
她又重复一遍,仰头在池恩脸颊处落下个轻轻的吻,道,
“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全部归零。
殷阎27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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