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时钟里的秒针摆了多少下,那道颀长清隽的身影就印入桑枝眼中多久。
其实,也没有多久,不过短短数秒。
眼前的少年侧脸如玉,站在半明半暗的交界处正抬眸,好像在透过自习室门上的小窗看些什么,神色漠然。
尽管有半身在阳光的照耀下,而照过来的阳光却没能驱散他身上一点清冷,更别说为他添上什么烟火气,或是暖意。
一尘不染的衬衫上,平日总是扣着的领口扣子不知何时散开的,沿着暴露在空气中的喉结往下,隐约可见漂亮的锁骨。
真是又禁欲又蛊人,特别蛊桑枝,直教桑枝愈看下去,对白谨言就愈发迷糊。
不自禁抿紧的小嘴里,分泌出丝丝唾液,再“咕咚”吞咽了回去。
只有桑枝自己能够听到的垂涎声,让她心跳又快起来,微红的脸颊有些发烫。
直到白谨言回头,同时从他薄唇里漫出“该走了”这听似毫无情绪的叁个字。
桑枝才猛然惊醒,觑着白谨言眨了两眼后,为遮掩不自然快速瞟一下时钟又赶紧低头连连道别:“对,走,是该走了。”
和白谨言擦肩而过时,她简直紧张得要命,下意识提速离去,唯恐人家发现。
白谨言没出声,默默跟着小姑娘身后走到门口停下。看着她脑袋顶端露出两个可爱的小发旋,连阳光都无法真正暖进去的眼底,浮过一抹不可见的温度。
目送小姑娘一步步走远,转瞬即逝。
凤眸往身侧方一撇,有抹黑色的身影从紧挨第一自习室的第二自习室里出来。
白谨言便启唇:“顾少尽喜欢窥伺?”
被点名之人收回同样目送的视线。
旋即。
又落向点他名的某位,刀眉微拧。
顾行舟又想起十年前,他昏迷醒来后不见救命恩人就让下属去找去查。结果救命恩人没查到,倒是查到一件奇怪的事。
就是他受伤时躲藏的那条街,后来有警方和白家的人来过,再找什么小男孩。
奇怪得让顾行舟怀疑,自己当年被追杀的事件里,是不是除了父亲的恶毒情妇以外,还有白家插手其中。
可是顾家和白家井水不犯河水,白家要害他做什么?还不如去害他那位父亲。
后来无论怎么查,他被追杀也好或者那个父亲的情妇也好,和白家都无干系。
所以,十年前白家在他顾行舟出事的那条街寻找一个男孩就显得更扑朔迷离。
当然白家也没有找到那个男孩,顾行舟最后只能解释为都是巧合,但那股子说不出的奇怪感顾行舟一直记着。
记到了今天,他得知又又要参加数学竞赛后便想来看看又又,而意外瞧见那个没有心的白谨言竟然偷亲又又的一幕时。
曾经埋在心底的奇怪感瞬间乍现。
于是就是现在。
他想,他能将过去一切联系起来了。
“白谨言,你白家十年前在丹枫街找什么人?”顾行舟冷冷开口,“是我吗?”
不等回答,又继续精准报出十年前那个下雨天的日子。
“你是不是也见过又又,或者说你白谨言是又又走丢前见过她的最后一人。”
面对接连几个问题,白谨言瞥过去的眼眸依旧古井无波。问话的当事人也清楚他可以不回答他,不过白谨言破例给了。
白家查过,白谨言自然知道是否。
但是……
“也许是你吧,也许……当年又又拜托我救的另有其人也说不一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