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门,苏樾就把许清佳放到了床上,许清佳抱着他常睡的那只枕头碎碎念。
“怎么会是师姐呢?”
“不过他们真的好般配啊……”
房间没有开灯,因为做贼心虚的心理。
月光隐约洒进来,落在床上像一扇浅金色的蝉翼。苏樾站在床尾的阴翳里,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动静。
他虽然喝了酒,脑袋也不复白日清醒,但总归能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比如给她一个蹩脚藏着私欲的建议,又比如把她带回家,任由她躺倒在自己的床上。
他曾在这张床上想着她自渎,即使清洗过,潜意识里仍觉得床上残留了他最难以启齿的腥气。
她却抱得那样紧密。
许清佳的脸在柔软的被褥里蹭了蹭,大概察觉到自己唯一的听众沉默太久,她有些不满,仰起头寻找他。
“苏樾?”
“嗯?”
喉咙上下滚动,目光落在她起伏的臀部上。
“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她毫不知危险降临,天真地发出邀请。
苏樾终于朝那一片光亮迈开腿。
床上的人挣扎着撑起身子,换了姿势变成半跪在床沿。苏樾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看见她上身摇晃了两下,有摔落的趋势,他立刻侧身往前一挡。
许清佳的脑袋磕到他身上,硬邦邦的,她还伸手按了按,给出舞蹈家的评价:“我的舞伴身材没有你这么好。”
点评完,她继续撑着他的前胸,双手往上爬,最后捧起了他的脸,凑近询问:“你呢?你觉得我好看吗?”
一股欲望冲向下腹,苏樾在她清澄的眼里卑劣地硬了,运动裤的裆部鼓起了一个小小的山包,形状清晰可见。
身体的反应让他声音低哑。
“……好看。”
“那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呢?”
苏樾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有人喜欢你。”
“谁啊?”
苏樾这次没有回答她。他低下头,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彼此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许清佳,你喝醉了吗?”
许清佳突然笑起来。
“没有啊。我没有醉。一点也没有。”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她歪了歪头,“我们在说话啊。”
“……”
苏樾轻捏她的手踝上突起的骨头,被她的回答无语。
她怎么能这样对他不设防?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危险?难道随便认识一个人她都能这样跟他喝得烂醉么?
苏樾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似的甩开她的手。
“许清佳,我不想。”
我不想当强奸犯。
可许清佳完全不明白他此刻内心的纠结。
她以为他要走,拽住他的胳膊不放。喝醉的人连力气也陡然变大,像考拉攀树一样紧紧抱着他。
“别走,我不要一个人。”
她又哭了,眼泪蹭上她的衣袖。
“陪陪我,苏樾。”
她喊他的名字,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
苏樾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我不走,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脸。”
“真的吗?”
“……真的,很快就回来。”
“那好吧。”许清佳放开他,又倒回床上。
苏樾开了一条崭新的软毛巾,清洗过后浸了温热的水,拧成半干,回到床边。
“擦脸。”
许清佳闭着眼,转身仰躺。
苏樾脾气全磨没了,弯下腰,毛巾温柔拭过她脸上每一处。
帮许清佳做完清洁,他也去厕所草草清洗了自己。再回来时,床上的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以为她睡着了,抖开被子盖在她身上。
“苏樾。”是醒着的,眼睛也睁开了,“我跟你说一个秘密。”
“……”
“我听见了。”她说,“早上在宿舍门口,我听见了。”
苏樾皱起眉,无法理解。
“什么?”
许清佳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勾上他的脖子,做了一件让他震惊到大脑空白的事情。
——她竟然拉下他的身体,亲了他。
不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许清佳甚至探出了舌,舔过苏樾的嘴唇,在发现他依然抿着嘴后,生气般想要闯入。
苏樾在短暂空白后突然清醒,看着眼前闭着眼亲他的女生沉默一瞬。
他不是柳下惠。
脑袋里的思绪千回百转,结论是屈膝上床反守为攻。
许清佳被他压在身下,狭小的屋子呻吟乍起,混着啧啧水声,在月色里旖旎升温。
连苏樾也没忍住喘息,手不知何时碰到了她暴露在衣服布料外的腰侧。
两个没有经验的人,第一次接吻像一场原始战争。
是许清佳先喘不过气,不舒服了就咬他舌尖示警。
苏樾终于停下来,不敢看她的脸,埋头在她颈侧。
呼吸平复的间隙,他听见许清佳说——
“就是这种声音。”
“我听见了。”
“他们做爱的声音。”
清脆的、直白的、在文学衍生出一切婉约替代词出来前最朴实的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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