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砚刚风尘仆仆地回到栖月宫,尚未来得及去向皇帝请安,栖月宫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四皇兄?皇兄请坐吧,不必客气,不知今日四皇兄怎的有空来我栖月宫了?”君砚看着不请自来的四皇子,脸上流露出意外之色。
即便这人是她的皇兄,她也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打算,坐在殿上动也未动。
四皇子名君钰岐,深受皇帝器重,在一众皇子中最为出色,在朝中声望极高。他自己也争气,为人处世颇为圆滑,精明强干,此前办成了不少大案,让承昭帝十分满意。
先前承昭帝还特地将君砚叫到跟前,询问她对四皇兄有何看法,想来应当是有将他纳入储君人选的考虑之中。
“听父皇说,今日九妹回宫,许久未见,为兄甚是想念,便来看看九妹。”
君钰岐看着自己这个病弱的妹妹,她无疑是美丽的,柔弱娇贵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将世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面前,若不是自己的妹妹,他一定会对她动心。
“劳皇兄挂心了,只不过是老毛病又犯了,所以在国公府养病费了些时日。”君砚乖巧地笑笑,有些感动皇兄时时挂念。
君钰岐见这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天真,顿时放下心来,抿了一口茶水,装模作样地赞了一声,“这是什么茶,香气醇厚,入口清爽,真不愧是九妹宫里的东西,果真是好茶。”
“回四殿下的话,这是南诏进贡的金瓜茶。”飞白答话道。
君砚腼腆一笑,“听闻今年收成不好,只进贡了一小瓮,父皇都赐给栖月宫了,皇兄若是喜欢,可以拿些回去。”
君钰岐闻言颇有些酸意,分明都是父皇的骨肉,按理来说儿子还应当比女儿尊贵些,偏生父皇就独独宠着这病秧子,有什么好东西都可着往她宫里送,他们这些皇子都只能眼巴巴看着。
“还是不了,这金瓜茶金贵,九妹还是留着吧。说起来,国公府可没有这么名贵的茶叶吧,九妹定然是住不惯的,也委屈九妹在那里住了两月。”君钰岐笑着摆摆手,不经意道。
“皇兄说哪里的话,国公府处处都安排得周到妥帖,简直是宾至如归,哪里会不习惯,那日若非世子及时将我带回国公府就医,只怕便又要大病一场了。”
“九妹说得是,看来本宫是要找个时间好好感谢感谢霍小将军,霍将军不日便要北征,想来这几日正忙着处理军中事宜,若是贸然叨扰定然不妥……”君钰岐东拉西扯绕了一圈,终于绕到他此行的目的了,他假意犹豫地瞥了君砚一眼,有些踌躇不定。
君砚顾着拨弄杯中竖起的茶叶,似是没明白君钰岐话中的意思,她眨了眨眼,一脸纯良道:“皇兄何须如此多礼,先头父皇已赏赐过黄金白银给世子了,何况世子也不拘这些俗礼,不打紧。”
“这怎么是好?不若九妹替我引荐引荐,想来九妹在国公府住了这许久,与霍将军也相当熟识了,我这为兄的想表达一番感激之意,九妹总不能拒绝吧?”君钰岐还是不死心,他今日来就是想要借着机会和霍峥搭上线。
霍峥年纪轻轻便战功累累,年少时收服南诏,踏平西域,凡是他铁骑所过之处,便没有收服不了的土地,麾下的虎狼卫更是威名赫赫,皇帝对他十分倚重宠爱,甚至不曾收回他手中的兵权,这是连霍峥的父亲镇国公都不曾有过的殊荣。
光是霍峥手中便有一百万大军,加之虎狼卫五千精兵,可以说大楚朝大半的兵权都掌握在霍峥手中,偏生霍家还是只效忠皇帝的孤臣,不曾向任何一位皇子的势力倒戈。
然而夺嫡之争愈演愈烈,不论是哪个皇子都想要把握尽可能多的筹码,何况是霍峥这样手握重兵的香饽饽。
只是霍峥常年在关外,罕少回京,这次应当是他回京最久的一次,几位皇子都铆足了劲想要拉拢霍峥。然而他为人正派,不喜那些鬼蜮伎俩,也不受贿,此前八皇子妄图用美色收买霍峥,却被霍峥冷嘲热讽,随后丝毫不顾老八颜面,拂袖而去。
后又有皇子用些阴私手段,却都落得自己下不来台,没拉拢到对方不说,反而将皇位之争大剌剌摆上台面,越发显得几位皇子吃相难看。
而四皇子君钰岐就要沉稳许多,他不像自己的兄弟们那般冒进,而是悄然观察霍峥的秉性,并准备投其所好,在春蒐之时借机与他交好。
君钰岐算盘打得噼啪响,谁知春蒐不过几日,君砚便遇刺,随后霍峥领命调查刺客一事,提前退出了春蒐,让他的计划就此落空。
于是君钰岐只得按捺住性子,等待一个时机,他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希望君砚能够为自己引荐,他借着君砚的由头宴请霍峥也不显得突兀。
谁知让他没想到的是,君砚跟脑子缺了根筋一样,就是不上道。
皇兄提出这样的要求,君砚俏脸上浮现出几分为难,“皇兄……可是我也跟他不太熟啊……只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算不得什么交情……何况,想来霍世子如今正忙着练兵点将,定然是没工夫应付这些俗事,不若皇兄等霍世子从北狄归来后再宴请感谢也不迟。”
君钰岐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若是当真等到那时,那还要君砚有何用?
君钰岐强撑着笑脸,又试探地软磨硬泡了一番,谁知君砚就是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帮他引荐,到最后君钰岐总算明白,自己这好妹妹哪里是不知道他的用意,只不过是不想淌这趟浑水。
“皇兄,若是当真想替妹妹感激霍峥,不若去找父皇吧,想来若是父皇的命令,霍峥一定不敢拒绝。”君砚有些不耐烦了,昨晚被霍峥闹了大半夜,今日又清早起床回宫,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听他叭叭半天已经够累了。
君钰岐脸色微变,让他去跟父皇说?他若当真说了,岂不是赤裸裸将他的狼子野心摆在父皇面前?
那这储君之位,他也不用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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