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正在发展,还没有成。”她偷偷在车窗照自己。她变漂亮了?不知道池翮发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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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的麻将局,吴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想起那张刻薄脸,宋骞问:“雀神,要不要带你去换一套衣服?”
姜临晴扯了下上衣:“太麻烦了吧?”
“你觉得麻烦的话,那就算了。”
她开玩笑地说:“难道我登不上台面?”
“不是,只是。”宋骞略有迟疑,“我一个朋友也有这件加菲猫t恤。”
又来一个。但对方是谁,她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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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聚会的地方与上次不同。说是请吃饭,其实是在归国朋友的别墅里。
宋骞说:“你随便吃。”
这里备的是自助餐,中餐西餐,甜点水果,咖啡酒饮,样样俱全。请的客人大约十来个。
宋骞跟朋友介绍:“这位是姜小姐。”
那两个男人了然一笑:“是女朋友吧?”
宋骞说:“不是。”
姜临晴说:“不是。”
二人异口同声,然而别人不信。男人们打量她。其中一人望着沙发方向:“吴嘉早来了。”
宋骞淡笑。
姜临晴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阴阳怪气”。
宋骞低头跟她说:“等会,你去把她打个落花流水,上演一出《雀神2》。”这会儿,“阴阳怪气”又变得“咬牙切齿”。
姜临晴没有追问宋骞与吴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她来这里是为了赚外快,养自家的小白脸。
吴嘉在沙发坐着,跟友人聊天时,喜笑颜开。但目光一对上宋骞,她的嘴脸就变得尖利。她抱起臂,斜着腰,走了过来:“怎么又是她?还没换人吗?”
宋骞:“姜小姐,江湖人称‘雀神’。”
吴嘉的面色不大好看,她放下两手,甩在腿边:“那就来两局吧。”
姜临晴想问,不吃饭吗?但速战速决也好。早点回去,见自家的小白脸。
吴嘉喊了另外两个人。这两个陌生面孔的女人,有着和吴嘉一样的娇气。
姜临晴跟上次一样,坐在那,眼观鼻鼻观心。
吴嘉的指甲长了不少,涂着五颜六色的指甲油。小指上的美甲片特别长,尖尖的,翘起尾指的样子,像极了清宫戏里的宫斗嫔妃。
上回的是自动麻将桌。
今天的,却需要四个人用手搓。
这时候,吴嘉的美甲片朝姜临晴戳了一下。
过了两秒,姜临晴觉得疼,低眼望去,手背破了皮。
吴嘉垂眼,瞥过姜临晴的上衣:“有些人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瞧瞧这打扮。”
另一女人笑:“这样幼稚的衣服,我在学生时代也穿过。”
姜临晴装作没听见。幼稚怎么了?她家池翮可喜欢了。
这个时刻,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喊声:“哟,池翮!稀客啊,终于把你请来了。”
姜临晴搓麻将的动作停住了。
这又给了吴嘉一个机会。
姜临晴的手背被狠狠划了一道,她缩回手,却没有看吴嘉。她向外望。
走来的那人不只是同名同姓,他身上的那一件t恤,与她的一模一样。他与粗犷男人说了两句,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
姜临晴怔怔的,僵在那里。
第32章 樱桃
粗犷男人除了刚才洪亮的第一句话, 之后再和池翮聊天,姜临晴这里听不见了。
吴嘉搓麻将的动作变慢,她本想继续讥讽姜临晴的上衣, 但池翮也这样穿,吴嘉不得不把话咽回去。她对着姜临晴说:“哎, 那个,你玩不玩的?”
姜临晴这才收回视线,跟着她们一起搓。
四双手之中,有三双洁白无瑕。姜临晴手背上的细薄红痕,特别明显。她不言不语, 沉着眼,沉着心,沉着一股气。
有男人发现,池翮的上衣与宋骞带来的这位女人的一模一样。他调侃说:“池翮跟女人撞衫了?”
宋骞先前告诉姜临晴,自己的朋友有一件和她一样的衣服, 他是顺口一提, 哪知道这两人撞上了同一天穿同一款。
然而,宋骞又想, 池翮买这件衣服的那一天, 姜临晴恰巧穿的也是那一件。世上就是有这样巧的事。
宋骞上下打量池翮:“你说你, 来的是压轴时间,却没有压轴的排场。”
“你给我夹道欢迎,我不就有排场了?”池翮见到的姜临晴, 侧着脸, 低下眉, 憋气一样, 快把腮帮子憋成鱼肚子了。“你怎么又带她过来?”
“谁?”宋骞说完才知道是谁, “真别说,她的麻将打得非常棒,是我见过唯一一个让吴嘉臭脸的人。”
“男人料理风流债,还要让女人来搭把手。”池翮似笑非笑,“宋骞,你退步了。”
宋骞:“女人战争,我从来都是让给女人的。”
池翮:“她不是你的,你推她出来?”
宋骞:“我问遍了我的通讯录,没有一个女的敢上。只有她了。我给她起了一个外号,‘雀神’。”
池翮:“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前女友的心计有多重。”
宋骞挑眉:“上一次的确是‘雀神’赢了。”
池翮扯出笑:“她赢了。但你的前女友肯定设了其他陷阱,让她输一次。”
宋骞摸一下鼻子。上一次,吴嘉摔跤,他不得不让国字脸去送姜临晴。这事,是他理亏。“反正吴嘉这个人,最在意就是输牌。”
池翮却说:“你还是不够了解你的前女友。”
麻将桌的一个吴嘉的姐妹,面对门而坐,见到池翮过来,她撞了下吴嘉:“你前男友的好朋友过来了。”
吴嘉今晚盘了一个松散的发髻,颈上挂了长短两串的珍珠项链。她侧头时,端着肩,露出雪白的天鹅颈。
在她的印象里,她和宋骞的这个好朋友并不投缘。
无可否认,池翮是出色的男人,有一股浑然天成的肆意轻狂,极易使女人沦陷。不过,吴嘉常常从他的惬意里,窥见到他对她的不待见。
他这时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她也觉得,这笑是讥嘲。
面子还是要做足的。吴嘉优雅一笑,正要跟池翮打招呼。
他突然问:“吃饭了吗?”
池家公子这么关心她,真是头一回。吴嘉抿嘴一笑:“还没吃呢,我这不是手痒,先来玩几局嘛。”
池翮还是问:“吃饭了吗?”
吴嘉再侧头过去,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拿正眼对她。他望着的,是那一个和他穿一样幼稚衣服的女人。
有古怪。吴嘉的另两个姐妹也端正身子,看向姜临晴。
姜临晴低着头。
池翮又说:“饿的话就先去吃东西。”
姜临晴没说话,继续出牌。她是饿了,把刚才憋的气全部撒在这一局胜负上,她甩麻将时,“啪啪”作响。偌大的空间里,似乎都在回荡她的麻将声。
这局麻将打的是风云诡谲。
吴嘉思忖池翮站在这里的用意,分了分神。
不一会儿,姜临晴胜。她站起来。
吴嘉喊住:“哎,不是玩一局就跑了吧?”
姜临晴:“我要吃东西。”
“等等。”
这一句“等等”,有两个人在说。一个是吴嘉,一个是池翮。池翮的话有鼻音,被吴嘉高音的嗓子盖过去了。
两个人的话,姜临晴都不听,转身要走。
池翮拦住了她。
她昂起头:“我饿了。”
“我知道。”池翮慢条斯理,“在此之前,有件事要在刚才打麻将的四个人之间解决。”
姜临晴:“什么?”
“谁伤了你的手。”池翮望姜临晴一眼,余光扫向吴嘉。
手背痛过之后,已经不疼。姜临晴都忘记这事了。
池翮的目光落在吴嘉的美甲。
吴嘉的美甲做了蓝色蝴蝶的渐变晕染,撒了些银粉,闪闪发光。
“是谁?”他明知故问。
吴嘉生了一双弱不禁风的秋水美眸,她收敛心相时,是楚楚可怜的美人。她收了收手:“搓麻将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吧。”
她不清楚姜临晴与池翮的关系,姜临晴与宋骞的关系。但吴嘉厌恶这个女人。从上一次见到,她就厌恶了。
池翮站到吴嘉的面前。
吴嘉觉得他不敢对她怎样,笑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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