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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
    合逸大厦24层通风台,月季坐在长椅上啃叁明治,手边摆了本珠宝图册,头顶的遮阳板投下来一道道阴影。午餐前后人总归容易倦怠,月季一身白色套裙,上衣胸口点缀了只黑色蝴蝶结,简约干练。
    她伸直双腿,展了个懒腰,微眯起眼睛瞧周礼。后者埋头刷手机,口中时不时啧啧两声,月季横腿过去碰了碰他脚尖:“你看什么呢?”
    周礼“噌”得一下坐起来,兴致勃勃念出声:“财政部那个黄部长的风流韵事挂在热搜两天了。”
    许舟这么一闹,黄兴身败名裂,纪检部点名批评了他的生活作风。如此看来,他是彻底和财政大臣的职位无缘了。
    月季食指沿着下腮缓缓摩挲,许舟不是黄兴的情妇吗?黄兴倒台似乎对她没有好处啊,除非……她本来的目的就是扳倒黄兴。
    “少看八卦,多用心工作,一天天的,咱俩到底谁是助理?”月季收起思绪。
    周礼正准备呛声,眼神却瞥向月季后方,顿了顿:“林歌来了。”
    月季右肩僵了僵,转头过去,林歌也是一愣,稍作停顿端着咖啡信步过来:“你们也在这休息呢?”
    “是啊。”周礼瞅着月季脸色应声。
    林歌脸庞短小,眼梢圆钝,有些幼态,以前在巴黎,同学也常常误会他们是姐弟恋。正午烈日当头,他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月季不由想起那天他从文媛车上下来,他怎么会搭上文媛?
    眼看着林歌欲言又止,周礼识趣的站起来让位,临走前侧头小声叮嘱月季:“好好说,别吵架。”
    林歌欠身坐到月季旁边,片刻后开口:“你和段总……”
    “我们在一起了。”月季替他说完。
    林歌放下咖啡,叹了口气:“你了解他吗?”
    “感情的事哪需要想这么多,喜欢就在一起了。”月季身子朝后倾了半分,淡淡道。
    林歌咬紧下唇:“你…真的喜欢他?”
    “怎么了?”月季目光投到他脸上。
    “我是怕你再受骗。”
    林歌话刚出口就后悔,果然月季冷笑一声,眸子里闪过寒意。
    他卸下身子,整个人似脱了力:“我觉得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月季眉毛一皱,又是这样,就不能把话挑明白吗?段北封那只狐狸的尾巴她迟早会抓住。
    赶完设计图,月季拎起提包打算回北芒山。刚走出大厅就被段北封的车堵了个正着,他靠着敞开的车门,冲她挑眉。
    义演过后月季请了两天假,回来公司也有意无意躲着他,短信中约好的明天见遥遥无期。段北封左右等不到她,只好挑了个日子在大厅堵她。
    再见面月季感到几分尴尬,捏紧手里的提包:“好巧啊。”
    段北封移开两步,示意她上车:“走吧,去吃晚餐。”
    月季长舒了口气,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朝她抬了抬,动作不容拒绝,月季只好侧身坐上车子。
    金源百货顶层是家旋转餐厅,食客可以一边用餐一边观赏夜景。商场位置选得好,没有雾的夜晚可以观赏到灯火通明的长京机场和游乐园。
    这家的叁文鱼菲力和菌汁煎牛肉做的不错,口感鲜嫩。月季支起胳膊,侧眸凝视窗外夜色,嘴里慢条斯理的咀嚼食物。
    “喜欢吗?”段北封起身把切好的牛肉换给月季。
    月季拧住左腮的软肉,收回视线,盯着他体贴的动作:“还不错。”
    “最近工作怎么样?有困难吗?”他乌沉的眸子含着丝笑意,好似就是个关切女友的好男人。
    月季咽了口西柚汁:“能有什么困难,不是我吹,林首席当年的成绩可没我好。”
    段北封薄唇一抿,被逗笑:“这么厉害?”
    “不过,月季你怎么说也是会长的外孙女,一直在合逸恐怕做不出什么特别的成绩。”他继续说,“有没有别的打算?”
    这话落在月季耳朵里,惹得她心尖一震,目光试探的打量起眼前人,却看不出半分破绽,段北封好像真的在为她的前途打算。
    “什么打算?”月季含混问。
    “比如创设属于自己的品牌。”
    月季眉梢微挑,段北封语气认真,神情似是已经在帮她谋划计策了。她低头搅动杯中的吸管,稍加思索:“这谈何容易。”
    段北封捻了捻下巴:“其实说难也不难,依稀记得当初我创建合逸的时候,会长也在珠宝行业试过水。”
    月季闻言眉眼浮出半点喜色,又很快被她压下去:“是吗?”
    “四海的重心都在建设,后来会长也就把那个子公司放养出去了,你要是感兴趣完全可以去运营试试。”段北封唇角勾了抹弧度,把她的情绪看在眼里。
    “我还没听外公说过呢,想必他并没有调我过去的念头。”
    “会长虽说是北芒山的大家长,但毕竟是从商出身,想要获利就要让他看到你的价值。”段北封沉声说。
    月季轻叹:“我不过是只归巢的幼鸟,外公他又怎么会看重我。”
    段北封屈指顶住下唇,另一只手越过餐桌,勾着月季手心:“我有个法子,你要听听吗?”
    “什么法子?”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搭在月季手背上轻轻揉捻,眼里滑过讥诮的笑意:“秘鲁新铁路线项目。”
    餐厅另一角围坐着几个男女,金千巧在外侧,手肘卡在沙发边,指间夹了根烟,也不放在嘴里抽,只盯着它慢慢燃尽。
    “千巧,先吃饭。”姜朝挥手给桌上的人倒柠檬水,见她出神提醒道。
    金源百货开业以来客流量一直保持着稳步上升,金千巧还因此上了一次财经杂志。可惜树大招风,家里有个处处和她作对的大哥,吃过几次闷亏,她就起了想要独出来的念头。
    毕竟通源集团未来的掌权人只会是她大哥金千源,受制于人的感觉不好受。
    金千巧随手把烟头丢进空杯,端起柠檬水漱口。朴善雨连忙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金千巧伸手道谢。
    今日姜朝本是去北芒山等月季,朴善雨遇到几个金融问题,就缠着他讲题。姜朝心虚,在学校他成绩属实一般,恰好金千巧叫他出来吃饭,就提着朴善雨一起过来,还大言不惭金千巧是个商业奇才。
    金千巧摆弄着手头的海鲜,嘴上调笑姜朝:“真是难得见你一面,我看你恨不得住进北芒山。”
    姜朝剜了她一眼,金千巧这才意识到餐桌上还有朴善雨,她讪笑着嘬了嘬指头止住话题。
    消灭完一盘蟹腿,金千巧离座去取甜点,刚夹起两块巧克力慕斯,余光就瞥见段北封和月季,两人离得近像是在说情话。
    金千巧蹙眉,姜朝就在另一头,得赶紧支开他。还没等金千巧提脚,姜朝就被朴善雨拖着过来取餐。
    姜朝脚步拖曳:“你要吃什么让千巧拿过来不就……”
    话还没说完,视线就落到月季和段北封这边,顷刻间僵住。他眼里的清明消散,一瞬不瞬的盯死月季,透着几分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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