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岩常年练舞,体力不在话下,他沿着祁妙走过的荆棘丛,跟在身后,“妹妹,咱们这是去哪里?你是打算爬到山顶吗?”
余晖浅淡,遮天蔽日的深山,光线阴暗。
拨开荆棘丛,祁妙头也不回:“找物资。”
陆岩问:“你有想法?”
祁妙点头:“我大概知道在哪里?”
陆岩愣住了!
他下意识就问:“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物资在哪里?”这节目是没有剧本的,由嘉宾各自发挥,她说知道在哪里,万一被观众误会了有剧本怎么办!这不是砸了节目的牌面吗!
正准备告诫她不可以胡说八道,没想到祁妙停住了,回过身,一脸兴致勃勃:“节目组上山投放物资,但凡走过的路,短时间内会留下踪迹。”
她顿了顿,笑了起来:“而且这两天,没有雨水,踪迹会保留很长时间。所以只要我们找寻节目组留下的踪迹就可以很快发现物资啦。”
陆岩:“……”
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有脑子。
他噗地笑出声:“那你告诉我,踪迹怎么看啊?”
祁妙满脸兴奋,指着前方郁郁葱葱的荆棘丛和枝繁叶茂的大树,说:“节目组上山时肯定也穿着爬山的鞋子和衣物,碰到难走的树丛也会拨开或者折断。只要我们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踪迹啊。”
陆岩:“……”
是我高估你了。
这漆黑的天,光线那么暗,怎么找?
陆岩叹了一口,走上前,说:“你跟着我吧。”
祁妙:“???”
看他的表情,似乎想笑?难道她说错了吗?祁妙也不好意思问,就乖乖跟在身后,垂首观察身边的动静。
天色越来越暗,深山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无人机跟着他们以外,没有别的嘉宾的踪影。
陆岩和祁妙要了手电筒,来回扫视周围有无物资。
越往前走,越感觉冷。入了夜,深山潮湿,微风吹拂面庞,但裹着冲锋衣的身上又出了汗,黏黏糊糊的别提多难受。
祁妙夜视能力不错,在漆黑的夜也能看清一二,周围的灌木渐渐稀稀拉拉的,不成迭状,祁妙站立,喊了一声陆岩:“等一下。”
陆岩回过头:“怎么了?”
“不要再往那边走了,那边有些不对劲。”
陆岩面露疑色:“为什么这么说?”
祁妙指着右前方的灌木和荆棘从,说:“你没发现吗?这些灌木没有长在一起,说明地势不方面生长。尤其是那边忽然空出一块,没有长出树木,就肯定有问题啊。”
导演组在无人机反馈的监控画面前听到祁妙的分析,副导:“欸!她很聪明啊!”
夏导吹了一个口哨:“有惊喜,这段给我好好剪。”
其他工作人员点头赞同。
……
陆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打着手电筒往前一照,的确有一块空出来的地方,被荆棘丛挡着,若不走进的确发现不了。
她是怎么发现的?
陆岩没问,猛然间,脖子有点凉丝丝的感觉,他还没开口说话,祁妙忽然从裤兜里掏出军刀,寒冷一凛,抬手就朝他的脖子后方挥过去。
陆岩吓了一跳,连忙用手电筒遮挡脸部,哐当一声,手电筒撞上了军刀,他被祁妙的力道震得掌心一麻,手电筒掉在泥土里。
身下的灌木丛遮挡了手电筒的光线,周遭陷入了黑暗。
祁妙的动作没停,挥下军刀后,稳稳地握着手心。
不见天日。
从祁妙抬手挥刀到身后传来啪嗒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过三秒都不到。
陆岩粗着嗓子喘气:“你干嘛啊!”
祁妙弯腰捡起手电筒,推开他:“有蛇。”
……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导演组瞠目结舌。
夏导:“你们刚刚看到祁妙出手了吗?”
副导摇头:“我看到的时候,那蛇已经变成两半飞出去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恨不得倒过来再看一遍,奈何现在还在录制只能作罢。
夏导交代:“好好拍!不行就再加一台!”
说完,负责运行无人机的工作人员连忙加派了一台跟到后面。
……
她走上前,拿手电筒照着地方已经一分为二的青色细蛇,蛇头张着嘴还在动。
陆岩:“……”
日哦。
这TM的咬他一下,得呼救了。
他们录制了那么多期,自然有碰到过蛇啊,兔子啊之类的动物,不过鲜少遇到挂在树上朝人类进攻的。
庆幸自己躲过一劫的同时,又感慨祁妙的眼力牛逼。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啊啊她是女孩子啊!怎么下手这么雷厉风行!
陆岩看祁妙蹲在地上,问:“你真没有出去探过险?不是驴友?”
这胆色,说没有,他肯定不信。
祁妙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抬头一脸笑容地说:“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鞋印啦!”
这一打岔就把问题给忘了,陆岩眼睛顿时亮了:“真的?”
完全忘了祁妙挥刀这档子事,蹲在地上查看鞋印。
还真是。
男人手掌一掌半的鞋印踩在泥泞的土里,顺着鞋印往左前方看,果然又发现了一个。看来节目组也发现了右前方的空地就选择往左前方走。
祁妙站起身,拍拍手:“走走走,那边肯定有物资。”
话音刚落,右前方的空地处,传来尖叫声。
陆岩立马反应过来:“是云碟的声音!?”
祁妙二话不说往右前方跑。
杨云碟是跟着周行之组队的,她出现问题,周行之肯定也在身边。
作为知恩图报兼行侠仗义的将军,祁妙当机立断要去帮忙。
黑夜里,她跑得极快,灌木丛的倒刺剐在皮肤上,擦坏了腿上的冲锋裤,脚下的泥土触感松软。
果真没错!
那一片真的沼泽地,深山里到处都是生长的树木,掉落的枯枝落叶在地上不断堆积,积蓄了大量的雨水,泥土里的水分越积越多就容易生成沼泽地。
以前行军打仗路过深山老林,总是会遇到泥泞的沼泽地,稍不注意就会连人带马陷下去。
马越是挣扎,陷得越快。
祁妙眯了眯眼睛,接近传来尖叫的地方。
老远就看到杨云碟站在那片空地上,哭喊着:“行之,行之!你快拉我一把。”
周行之却没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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