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珂心里发酸,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于是说:“我也会帮忙问问,和田婧美一起联系同学,一起拍个视频。不过大家天南海北的,可能有些人到不了,只能提供个人视频了。”
“足够了。”
宋梦圆埋完单,和顾琉、高一珂分开,与齐冶坐上车回小洋楼。
齐冶一坐上车,正欲跟宋梦圆告状,看到李亚光坐在司机座上,只好暂时忍耐,等剩下两人再说。
车子驶过小区门口,宋梦圆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轻咦一声,叫李亚光先停车,她回头向车后窗望去,借着路灯的光看清楚了,无奈地推门下去,叫了一声:“袁怡晨!”
十一月的云州风很大,天还很冷,袁怡晨只能来回走动取暖,每看到车辆都翘首以望,想看是不是宋梦圆或者齐冶。她不是不想进小区,奈何警卫不让她进去。
听到宋梦圆的声音,她又惊又喜,赶紧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在宋梦圆面前站住,大喘气地说:“我……我……可总算等你……等到你啦!”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还等到这么晚,不怕我们一直不回来啊?”宋梦圆看到袁怡晨早早穿上最厚的长款羽绒服,脸颊还是给冻得通红,心就有些软了。
“那不可能,你不得天天催齐冶早点上床睡觉?”袁怡晨笑得很开心,随即小心翼翼地问,“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先别进去呗?”
宋梦圆犹豫了。
袁怡晨急了,眼泪就飙出来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和齐冶的事了?我我我想跟你谢罪,我対不起你——”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说话,我——”宋梦圆想叫袁怡晨进去再说。
袁怡晨惟恐宋梦圆不肯听她说话,急忙抓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说:“齐冶给我买的房子,我不要了,我已经在外面重新租了个房子,你让齐冶把房子收回去吧。”
宋梦圆怔了一怔,惊道:“你重新租房子了?”
“嗯哪,你不信可以跟我去看嘛。”袁怡晨发现宋梦圆的手温热,更衬得自己的手冰凉,急忙甩开手,怕朋友冻着,将双手揣在兜里,“不过你也别怪齐冶,她那会儿真救了我一条狗命。”
“这话怎么说?”
“唉,去年十一我和爸妈不是还住一块的嘛,爸妈就天天轮流逼我去考公务员,対我天天宅家里的样子很是看不惯,老说我画画能挣什么钱,又不是专业出身的。后来我们就大吵了好几回,最后一次吧,爸就把我赶出来了。我身上没几个钱,只好租最破的房子,今年端午跟你说的破房子,就是去年那会儿租的,房子实在太破了,没有暖气,还漏风,都把我冻感冒发烧了,差一点就得了肺炎。”
宋梦圆皱眉:“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那会儿都快自身难保了,哪还能让你烦心哎。”袁怡晨垂头丧气地说,“我先前拒绝过齐冶一回,后来吧,齐冶又来找我,直接带我去看房子,好家伙,都装修完了,家具什么的都买全了,到处都闪闪发光,把我眼晃花了,我就很没骨气地滑跪了。”
宋梦圆扑哧笑出声来。
见宋梦圆还能笑出来,袁怡晨稍稍松了一口气,対她说:“就怎么说呢,我也有点混账,就为了个房子,把你给卖了。我觉得対你不住,就那啥……要不,你还是打我几下解气吧。”
她把左右脸颊依次转向宋梦圆:“你来给左边打几下,右边再打几下。”
宋梦圆忍不住啐了她一口:“呸,打你还脏了我的手呢!”
袁怡晨不安地跺跺脚,低头瞧向地面。
宋梦圆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急忙喝止:“好了,别闹了,我问你,你真重新租房子啦?”
“嗯哪,十一回去就换房子了。”
宋梦圆看向袁怡晨:“带我去看看。”
“行。”
“跟我上车吧。”
齐冶看到袁怡晨,眼皮抽了一抽,看向宋梦圆:“这个大脸盲怎么来了。”
袁怡晨仔细打量齐冶的神色,很确定这个是小一,但有司机李亚光在,不好说出来,只能挤眉弄眼地対齐冶说:“老同学,好久不见。”
齐冶哼了一声,很嫌弃地说:“你就不能换个时间来?”
袁怡晨重新租的房子在郊区,是一栋上世纪八十年代建的老房子,这块地盘因为一些原因迟迟没有动迁,居民都不再指望,能搬的早都搬走了,住在这里的基本是一群形形色色的穷租客和穷土著。
宋梦圆和齐冶跟袁怡晨借着手机灯光爬楼。
楼梯污渍灰尘遍布,冷不丁就能在角落处瞅到一只巴掌大的死老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酱菜、垃圾、酒气混合的臭味,维持干净全靠住民自觉。
她们来到六楼一号洞,进去一看,好家伙,还是一间合租房。大家合用厨房,各占一间屋,袁怡晨来得晚,只能住进最后一间房,与另一人合住,房子中间用布帘隔开。
屋里虽然有暖气,但窗户墙壁漏风,温度在十六度徘徊,就这还算是高的了,听说白天更冷,只在十四度上下。
一个女租客听到门响,裹着厚厚的外衣打开门朝她们看了一眼,対袁怡晨说:“不是不让带人过来吗?”
“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们过来看一眼,等下就走。”宋梦圆温和地対女租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