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姑娘,别敲了,那户没人,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午觉了。”
简常念这才把手放了下来,跟人道歉。
“对不起,可是这户……”
“要是有人的话早就出来了,你敲这半天,聋子都该听见了。”
邻居冷哼了一声,也没跟她多计较就回去了。
简常念一咬唇,眼神有些受伤。
谢拾安明明就在里面,敲门声音这么大,没道理邻居都听见了,她听不见,就是不想理她罢了。
她退后一步,把手里给她买的零食放在了门口。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但是洲际杯的比赛已经快开始了,留给你备战的时间不多了,早点回来,我和严教练都在等你呢。”
谢拾安敲击键盘的手停顿了片刻,眼眶微红,她操纵的人物已经死了,屏幕一片黑白。
少年拿起放在手边的啤酒,仰头又灌了一口。
简常念跑出单元门,这才发现下雨了,江城市的初夏潮湿闷热又多雨,她仰头看看天色,阴云密布,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自己走的时候还是晴天,也没有带伞。
她咬了咬牙,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选择一头扎进了雨幕里,顶着瓢泼大雨冲向了公交车站。
***
再一次回到训练基地,不知为何,乔语初总有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门卫大爷还认的她。
见她在这站了一会了,就赶紧给她出来开门。
“语初啊,可算是休假回来了啊,怎么样,家里那事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乔语初只能笑笑。
“嗯,差不多了,今天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门卫大爷一愣,她已经往里走去了,金顺崎跟在她身边,替人打着伞,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这就是你从前生活训练的地方啊?”
滨海省队从前不比其他有明星选手的队伍,经费有限,又拉不到什么太好的赞助,训练基地都破破烂烂的,很久没有翻新过了。
一下雨水泥路上都是落叶,活动区域的双杠上面锈迹斑斑,宿舍楼墙面上爬满了嫩绿的爬山虎,建筑都还是七八十年代的红砖老房子。
乔语初低头走着路,微微笑着。
“很破很旧,对吧,但是我在这里度过了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
两个人说着话,教练办公室到了,她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空无一人,这个点应该都在训练吧。
她转身带着人走向了训练室。
“我带你去球馆看看吧。”
滨海省羽毛球训练基地里唯一可圈可点的建筑,就是这座占地4000平的球馆了,还未走近,就听见了从球馆里传来的吆喝声。
“快点,再快一点,跑起来,接球啊!漂亮!”
“张纯杨丽你俩干嘛呢?!打球还是打太极呢!不行就给我下去看看别人是怎么打的!”
乔语初站在门口,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意,把目光投向了站在场中正在训人的严新远。
“那是我们的严教练,你见过的。”
“嗯,早有耳闻,中国第一位世锦赛男子单打冠军,之前在北京的时候觉得他很亲和,没想到训起人来也这么厉害啊。”
提起他,乔语初脸上也隐隐有一丝自豪。
“那当然,严师出高徒嘛,就是因为他的严苛,我们才能打进全国大赛,拾安才能……”
场上梁教练也在带着人做体能训练。
击球声,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吆喝声,口哨声,一派热火朝天。
乔语初:“本来想给你介绍我们的队员的,但好像又来了些新面孔,我也不认得了。”
严新远指导完一组动作后,直觉得累的慌,喘着粗气回到了休息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老梁,常念呢,今天怎么没来啊?”
“啊?你问我,常念不是说跟你请过假了,要出去买东西吗?”
严新远一拍大腿,气的七窍生烟。
“她什么时候跟我请假了,训练训练不来,撒谎倒是一套一套的,这一个两个的,除了语初是亲口跟我请的假之外,她两个倒好,一个电话不接,人也不回,一个整日里心不在焉,三天两头往外跑!还打什么比赛,不行,我找她们去!”
他说着起身,转头正好瞧见了站在门口的乔语初,眼里涌出一抹惊喜来,再把目光挪到金顺崎的身上,这笑容就淡了些。
“严教练。”乔语初走上前来跟他问好。
金顺崎也跟他握了一下手。
“严教练,好久不见。”
严新远看着他们,不动声色。
“语初你回来的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去我办公室谈吧。”
到了办公室门口,金顺崎很识趣地没进去。
“你们聊吧,我在外面随便转转。”
严新远把人带到了办公室,给她倒了杯水,也没提她家里发生的事,而是翻着桌上堆积 如山的报名表,乐呵呵地道。
“你先坐,你啊回来的正好,奥运会前还有好几个洲际杯的比赛,我寻思着让你和拾安,还有常念,去练练,为奥运资格赛做做准备。”
乔语初捧着温热的塑料杯子,犹豫了半晌,还是抬起头来,看着他道。
“严教练,您别忙活了,我……我想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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