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常念快步迎了上去:“拾安。”
谢拾安顿住脚步,神色淡淡的。
“有什么事吗?”
“没……我就是想来跟你道个歉,我今天发挥的不好……”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人冷冷打断了。
“如果你是想来说这个的话,那就不必了,我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接下来我会打好我自己的比赛。”
少年虽然是在这么说的,可眼神里的东西骗不了人,输了比赛的时候她分明是有一丝难过。
简常念神色黯然,强笑了一下,把藏在背后的莲花灯递了出去。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我想你能开心一点。”
谢拾安看清她手里的东西,一怔。
“你……”
见她半天不接,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简常念抓起她没有拿东西的右手,塞进了她的掌心里。
“我本来是想等我们拿到冠军的时候再给你一个惊喜的,但现在好像也……”
简常念笑笑,吸了吸鼻子,放开她的手。
“...就祝你在个人项目中取得一个良好的成绩吧。”
她说罢,就转身离去。
谢拾安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这盏莲花灯,不用去看背面的印章,爷爷做的东西,她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这是真的,不是赝品。
少年人神色微动,嗓音有一丝颤抖。
“你……你是从哪弄来的?”
简常念回头,笑了笑。
“用我身上的玉坠子换回来的。”
既然她身上有值钱的玉坠,那为什么当初外婆住院的时候不拿出去换钱?
简常念看出了她的疑惑道:“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四岁吧,和几个小伙伴在我家附近的水库玩,不小心失足落水了,这块玉坠就是救我的那位叔叔遗落下来的,那位叔叔把我救上来后没有留下姓名就走了,外婆说我们要好好保管这块玉,兴许有一天他会回来拿,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来找过。”
原来是这样。
救命恩人留下来的东西对她来说也是意义非凡吧,她不忍拿玉去换钱却舍得去换她的莲花灯。
谢拾安眼里溢出了一丝真心实意的感激。
“谢谢。”
简常念挠了挠脑袋,见她这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用谢,因为你也帮了我很多,而且爷爷的遗物,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吧。”
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雪越下越大了。
谢拾安穿的很薄,头发也是半干不湿的。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寝室啊?外面很冷诶。”
谢拾安点点头,快步跟上她,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了。
“等拿下冠军,我把奖金给你,你再去把玉赎……”
话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即使拿到个人项目的冠军,她们也没有团体赛的冠军了,又谈何奖金,赎一块玉肯定是不够的。
少年敛下眸子,自知失言。
“对不起……你等我攒够钱。”
简常念连忙摆手:“不不不,是我要给你们还钱才对……”
夜色渐深,两个人边走边聊,从浴池到宿舍短短的几步路,却好似走了一生那么漫长。
“拾安,你真的很想赢吗?”
“嗯,我爷爷也喜欢打羽毛球,我的启蒙老师就是他,我想打给他看,让他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做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事情,从未放弃过。”
“那拾安你等等我吧,再给我一点时间,明年,明年我一定还给你一个冠军。”
“啧,大言不惭。”
见她不信,简常念大呼小叫起来。
“真的,我说真的,明年我们肯定能拿冠军,不光是全国大赛的冠军,尤伯杯的冠军,亚锦赛的冠军,明年不还有奥运会吗?!”
“还奥运会,真是□□掉进称盘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你你你……你给我闭嘴!”
简常念扑上去勒她脖子,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寝室就到了,互道过晚安之后,各自进了房间。
屋里其他人都睡着了,谢拾安把那盏莲花灯轻...轻放在了书桌上,刚好躺下来能看见的地方。
她手枕着脑袋,慢慢进入了梦乡,好像输掉比赛的心情,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
在其他人都睡着之后,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严新远围坐在火炉边上,啪嗒啪嗒抽着烟袋,在等赛事组委会的回电。
一片寂静之中,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已经睡着的梁教练一个猛子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就要冲过去接电话,严新远一把拿了起来。
“诶,是我,什么?!”
话还未说几句,他脸上就溢出了巨大的笑容。
“好,好,谢谢裁判长,我们一定好好准备明天下午的加赛!”
梁教练听他这么说,也喜形于色地跑到了办公桌前。
“有加赛了?”
严新远挂掉电话,拢了拢即将滑落的大衣。
“对,赛事组委会连夜看完了录像,确认简常念最后那个球是因为球拍脱线导致的没过网,并非人为因素,而且他们研究之后,发现我们即使输了一个大场但目前的积分还是和江苏队相同,而且我们还赢过浙江队,胜负关系上占优,从理论上来说,也是我们晋级决赛的,但这样又对江苏队有些不公平,因此决定明天下午加赛一场,确定最终的晋级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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