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回去睡吧。”
简常念靠进了一片温软里,猛然惊醒,鼻尖萦绕着她袖口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她意识到自己竟然靠着谢拾安睡着了,闪电般地就要站起来,谁知道坐久了腿有点麻,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头向她怀里栽了过去,出于危机意识,她整个人还拦腰环抱住了她。
谢拾安:“……”
简常念:“……”
四目相对的时候,谢拾安的眼神冷的像要杀人,一字一句道。
“起、来。”
意识到自己正埋在人家什么位置的时候,简常念尴尬地五体投地,脸红到了脖子根。
“啊啊啊对不起,我腿麻了真的站不起来,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话音未落,谢拾安轻轻扯了一下唇角。
“哦,是吗?”
她说着拎着人的后颈,把人扒拉开。
简常念眼中溢出了绝望的光。
“求你了,别放手,我腿没知觉……”
话还未说完,谢拾安又冲她笑了一下。
简直是天使面孔,恶魔的笑容。
简常念头皮发麻,下一秒,整个人浑身一轻。
谢拾安转身离去,身后传来惨绝人寰的哀嚎。
“啊——谢拾安,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殴打队友,我要去跟严教练报告!!”
从地上爬起来的简常念一瘸一...拐地追赶了上来,一脸“你完了”的表情。
谢拾安淡淡瞥了她一眼。
“难道不是我在帮你缓解腿部抽筋吗?”
“你你你,你这个人,简直不讲道理,混淆黑白,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谢拾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她每说一个词,就掰一下骨节,活动着手腕。
简常念见势不妙,连滚带爬上了楼梯,这下腿脚倒是利索多了,一边跑一边回头虚张声势。
“你……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她跑的倒是快,根本不给谢拾安追上来再给她一脚的机会。
等人跑远,谢拾安唇角也露出了一丝愉悦的笑意,转身回了自己寝室。
***
因为这几天赛程紧张的缘故,为了保证充足的睡眠和休息时间,她没有办法再跑去医院陪床了,好在医护人员都知道她家的情况,分外照顾外婆一些。
这天出发去赛场之前,她特意跑到了走廊上的公用电话亭里给医院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熟悉的护士姐姐,她拜托人家可不可以把手机拿到外婆的床前,她想跟外婆说说话。
护士拿起自己的手机。
“你等一下啊,我给你回拨过去。”
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以及护士姐姐的画外音。
“诶,对,您手不要动,我给您拿着就行了。”
简常念知道外婆在听,笑了笑。
“外婆,听护士姐姐说您已经能进点流食了?真好呀,您在医院一定要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好好吃饭,争取早日康复,我比完赛就去看您。”
外婆嘴里含糊说了一句什么,她没怎么听清楚,只听见了一个“放心”。
简常念笑起来:“诶,您也放心。”
“拾安,我们该出发了。”
简常念回头一看。
走廊尽头的阳光倾泻而下,乔语初背着背包,冲她远远地挥了挥手,谢拾安手插在兜里站在她身边。
“来了。”
简常念捂着听筒应了一声,又叮嘱了外婆一句,便匆匆挂掉了电话,向朋友们跑了过去。
***
接下来几天的比赛,整个滨海省队上下拧成了一股绳,在严新远精心的战术安排下,以及小组单循环赛采用了“1固定逆时针轮转法”来确定比赛顺序,交过手的队伍在第一阶段不会再碰到第二次,所以他们避开了尹佳怡这个劲敌,一路有惊无险地挺进到了小组赛半决赛里,而浙江队在积分榜上遥遥领先,已经提前锁定了决赛资格。
在这种情况下,今天和江苏队的这场比赛就至关重要了起来,赢,他们获得第二个决赛资格,明天和浙江队争夺东部赛区的唯一一个出线名额,输,他们遗憾收场,团体赛就止步于此了。
因此,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江苏队的主教练也是严新远还在打职业时候的队友,赛前两个人在走廊上遇见,互相握手寒暄,
“真巧啊,没想到退役了还能和你做对手啊。”
“谁说不是呢,想当年在国家队的时候,咱俩打球你输了还哭呢。”严新远皮笑肉不笑...0340;。
对方脸上也是。
“那么久远的事就别提啦,等赢了比赛,我请你吃庆功宴,你可一定要来赏光啊。”
“哪里哪里,是我请你才对。”
……
虽然彼此都是在笑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简常念总觉得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四溅。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地交换了一些唾沫星子,看时间不早了,才各自带队离去。
刚一转身的严新远就变了脸色。
“这个老东西话里夹枪带棒的,今天别给我手下留情,狠狠揍他们!”
众人齐声应了:“是!”
简常念又三两步跑到了他身边,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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