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叫Tony的美术老师叭叭一顿说,快如闪电的语速中只有开头的称呼很清晰。
头一次被称呼“大人”,我的老脸禁不住一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身上没有锻炼出来的肌肉,脚步迈得很重,身材也与西装大哥们差远了,手上有茧子,但比起握枪更像是握笔磨出来的厚茧,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不过他貌似知道我的身份,估计是首领提前交代好的吧,我的内心稍微有些新奇,算是第一次近距离地亲自感知到——
自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摸鱼打杂的小底层,现在直接升到了准干部的部下之一的位置,差不多和古川大哥平齐的样子?
因为太宰治的特殊性,他的手里目前没有其他部下,所以可能还要再高一点点点。
其实这好像不算什么令人开心的事。
爬得越快,意味着以后要做的活也多……我的内心有些苦闷,一边苦逼地想着,一边照着素描老师给的正方体图片临摹,顺便一说,自己进屋之前的期待早就已经泯灭在漫长且枯燥的绘制几何图形上面。
画完正方体画长方体,画完长方体画圆柱体,画完圆柱体再画三棱锥……妈的,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几何体!
太无聊了,真的太无聊了,看守武器库的第一天都没有这么枯燥啊!
大概是看出我的无聊,Tony老师答应明天让我画水彩玩玩,不太会的话用丙烯颜料也行,我云里雾里地点点头,全程用翻译软件和对方交流得不亦乐乎。
***
“八寻已经开始学画画了吗?”
把织田作约出来的时候,对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递过去的手机屏幕,表情似乎在思考:“月の下画室吗,确实有听说过,在这附近算是很有名的地方。”
“又和小姑娘来吃饭了啊?”
两个人迈进咖喱店,胖老板依旧笑眯眯地打趣道:“还和上次一样,一份超辣一份正常?”
……
我很茫然,这家伙的语速比安吾还快,倒不如说,其实大部分的日本人语速都这么快,我周边的人纯粹是有意迎合自己罢了。
总之,毕竟是自己请客,肯定要表一下态,我有点紧张地把翻译软件重新递给坐在自己身旁的红发青年,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菜单——
“请选择自己喜欢的。”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对老板说了一句“对”,在接过手机的时候,貌似注意到了我的左手心,语气有些意外地说道:“留疤了吗?”
咦?
发现男神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心,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托织田作先生的福,已经好了。”
“……不,我是在问留疤的事。”红发青年似乎有些无奈,他想了想,开口说了一句等下,趁着胖老板做咖喱的功夫又上了一趟楼。
走下来的时候,男人的手里出现了一个扁扁的蓝色小圆盒,他将盒子递过来,放到两个人中间的餐桌上。
“擦擦吧,这是我之前在药妆店买的祛疤膏,上次幸助摔了膝盖,用这个很快就好了,翻了一下果然被压在箱子里。”
“女孩子都很在意这些吧。”
我愣愣地看着蓝色圆盒上写着的【瘢痕治療クリーム】,瘢痕治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见我没有动作,织田作之助表情疑惑,也不勉强,他把翻译后的手机递到面前:“药物确实只是辅助,你的能力既然和画画有关,不如试着用能力消除。”
“我…我……”
鼻尖发酸,措辞了半天才想起画这个词怎么说。
“画不好。”
我语气忍不住有点哽咽地说着,捧着祛疤膏低下头,织田作之助似乎误会了什么,埋头沉思了一会儿,竟然在帮我想办法:“你的能力是在画像上操纵别人,那么这个画像必须是你自己画的吗?有没有其他的限制,比如别人画的画像也不行。”
嗯!?
……等等,神秘音好像没有说过这方面诶!
看着面前的屏幕,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激动地站起来,但很快便蔫了吧唧地坐下,垂头丧气地说道:“感觉,没有区别。”
毕竟现在也找不出什么绘画大师来帮自己画画,而且靠别人不如靠自己,画画不同于学日语,这件事我是必须自己学会的,速度还必须尽快才行。
“我来试试吧。”
令人意外的是,织田作之助突然说了上面那句话,他没有打击我的积极性,而是要来便利贴和中性笔,没过多久就在纸上画了一个头发齐肩的Q版少女。
女孩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身上穿着一套简洁的黑色衣服,右耳戴着骨钉,眼睛淡淡地盯着前方。
……
我震惊了。
他画的好好啊,比自己之前试手的那个小火柴人直接上了一个档次,原来织田作会画画么!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惊诧,红发青年叹了口气,脸上隐约带了一些笑意:“因为养着一群麻烦的家伙,总是被缠着和他们一起画画,所以稍微会一点。”
他说的明显是那帮被收养的孩子。
对方已经第二次提到和孩子有关的话题,刚才还说了幸助,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装作不知道地问一下对方,于是没什么表情地歪头说道:
“ya tsu?”(家伙)
“啊,是之前在龙头战争收养的几个孩子。”织田作之助把笔和便利贴还回来,很耐心地解释道:“差不多比你小几岁,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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