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尽洲率先出声:“先让我们进去吧,门口站着怪挤的。”
“嗯。”关清鹤闪身,让他们都进来后把门关上。四人一起走到沙发上坐下。
朱九良视力不错,从远处打量着餐桌,上面摆放着一个人的餐具,四个菜,还有一小锅粥。
“哥,你这吃得挺多。”他开玩笑一般地说。
“还行吧。”
“绵绵在这儿吗?”关山越没搞那些弯弯绕绕,直截了当地问。
“嗯?没啊,怎么了?”
关山越叹了一口气:“联系不上她。”
“什么意思?绵绵不见了?”关清鹤听到这话,有些惊讶,随即又摇头否定自己:“不能吧,我给绵绵发信息她还回我呢。”
“但是打电话不接……对了,我刚刚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还关机了。”
“啊?我看看,哦哦。刚刚做饭了没看手机,本来也没多少电了,你一打可能就自动关机了。”
“哦……你那天把绵绵捎过来之后没见她吗?”
…………
薛尽洲看着他们两个聊天,直接拿出手机给关意绵打电话,对面仍是冗长冰冷的拨号音,房间里除了交谈声与电话音听不到任何铃音或者震动。
关清鹤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似非似笑地看向他,薛尽洲验证似地举起手机,面无表情:“看,她也不接我电话。”
这时候朱九良起身,高壮的身体显得格外有压迫感,“我去洗个手。”
他径直走向厨房。
他刚刚看到粥还冒着热气,饭菜有动过的痕迹,说明饭应该刚做好没多久。进了厨房之后,他打开水流洗手,同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灶台整洁,垃圾桶里全是厨余垃圾,可以看出来刚刚收拾过;做菜时用到的碗筷、盘子、案板等整整齐齐或在洗碗机或在橱柜,看不出什么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除了四菜一汤。
但是这太主观了,不能作为什么证据。
朱九良叹了一口气,扯了一张吸水纸边擦边走出厨房。
外面关山越还在表达自己的想法:既然关意绵是在升学宴之后才不去工作的,关清鹤作为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理应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不过他有些小心翼翼,措辞也不强硬,关清鹤就跟他打着太极;薛尽洲则在旁边皱眉看着两人,一言不发。
这时关山越看到朱九良擦着手走过来,瞬间感觉自己的手有点脏兮兮的,浑身不自在。
“我也去洗个手。”他匆匆站起身,往朱九良来的方向走去。关清鹤笑着打趣:“爸你这真是薛定谔的洁癖,现在才想起来洗手。”
关山越很快就回来了,有些疑惑地说:“小朱怎么去厨房洗手?一楼不是有洗漱间吗?”
“啊?我……”朱九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就是想去厨房找找证据吧?
好在薛尽洲打断了他的局促:“哪有洗漱间?我怎么没看到。”
“还真是。”关山越走了一圈,走到仍悠闲坐在沙发上的关清鹤旁边有些奇怪地问:“我记得当时装修的时候有卫生间的呀?”
“你记错了吧。”关清鹤似乎有些累了,整个人看着都没什么力气的样子。微弱的橘色灯光把他照不真切,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爸,我困了,要是实在找不到就报警吧……”
“啪”,忽然,薛尽洲打开大灯,白炽灯冰冷的灯光瞬间盖过暖色,整个屋子冷硬起来。
“我刚刚去官网看了这栋楼的户型——”他走到沙发对面的那一整面墙处,“你这面墙大得有些离谱了。卫生间原来在这儿的吧?”
他试探着在墙上摸索着推摁了几下,一扇门打开了——
明亮的灯光下,关清鹤脸上的脆弱与疲惫无所遁形。
关山越明白了什么,眉心狠狠跳了几下,拽起关清鹤跟着跑进去的朱九良和薛尽洲也大步跨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朱九良在墙上寻到开关摁下,瞬间亮堂起来。
他一眼就锁定角落里不起眼的凳子——关意绵就被拷在上面,整个人缩成一团。
忽然有了灯光,关意绵抬头看向门口,神色麻木,嘴里还塞着口球。
朱九良的心像被砸了一下,立马跑过去抱住她,眼眶通红,忍不住落下泪来:“绵绵……”
她此刻迟钝的大脑反应没那么快,过了一会才有些不敢置信地审视着四周,塞着口球的口腔中已经有许多津液顺着嘴角流下来。
——这是梦吗?
刚刚关清鹤给她穿上衣服后说出那样似是而非的话,她却读懂背后的含义,随即便被狂喜砸中——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了!有人会来救她!她能被救出去了!
然而关清鹤接下来的举动粉碎了她的幻想。
他一边抱着关意绵一边躲避着她疯狂的挣扎,避免自己身上出现明显的伤口。之后他强硬地把她带到这间屋子里,锁在角落的情趣椅上,并把周围的物品都移开——他怕关意绵挣扎发出大动静。虽说有隔音棉,但是还是谨慎为上。
随后他还是不放心,又逼着关意绵吃了四分之一片安眠药,还给她戴上口球。
这下基本万无一失了。
他心情很好,抱着缩成一团的关意绵轻哄:“绵绵乖,等他们走了哥哥再喂你吃饭。”
他甚至开心到有些猖狂,把她安全裤和内裤脱掉,在内里塞上一颗跳蛋又给她穿上:“你先自己玩一会,等哥哥解决完外头就来陪你。”
关清鹤走出房门,满意地把饭取了出来,伪装成正在进餐的样子,等待“审判”的来临。
好不容易迎来的曙光本被突然起来的阴云夺走,她本来已经绝望,现下希望却又被点亮。
“失而复得”的欣喜与劫后余生的庆幸一齐涌来,麻木被压抑已久的充沛感情撞得粉碎,关意绵眼泪瞬间刷刷掉下来。她适应着被解下口球的嘴巴,窝在朱九良的怀里号啕大哭。
“九良……九良……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想你呜呜呜呜……”
朱九良本就煎熬痛苦,又见到这样的关意绵,眼泪更停不下来。他一把扯断镣铐——这种情趣类的对他来说很脆,虚握着关意绵挣扎到有青红勒痕的手腕,愤怒地看向关清鹤。
薛尽洲同样也盯着他,目光如炬。
关意绵双手自由之后就紧紧搂着朱九良的脖子趴在他颈窝。手腕上断掉的手铐接口处扎进朱九良的皮肤中,他一声不吭,反而把关意绵环得更紧,两人仿佛连体婴儿一般长在一起、不分你我。
关清鹤眼神阴鸷。
——他和关意绵就算做爱时,也从没这么紧密相贴过。
他心里满是酸涩与嫉恨,这令他忽视掉周遭的一切,忍不住上前:“绵——”
“逆子!”关山越见到这荒唐的屋子与被锁住的关意绵,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一脚把关清鹤踹到地上。随即他感到有些晕眩,便扶住墙,内心还是不解气,又添了两脚:“你真是——你真是——”他脑补着关清鹤的恶行,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骂他。
关清鹤蜷在地上一言不发,身体的疼痛远比不上心痛——
倒地前他看到关意绵看垃圾一般地看他一眼,随即又趴进朱九良怀里。
绵绵这么——这么依赖朱九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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