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是个瞎子,也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只怕是对断袖。
心里想着,这也没过多久,怎么又成一次亲,没准是续弦,或者是纳妾。
按照当地的风俗,不管是续弦还是纳妾,都不允许新嫁娘穿正红色的喜袍。
因此,老板又不动声色地捧来其他颜色的喜袍,像是什么绯红,水红,嫣红,橘红,杏红。
然后故意推到了许慕言的手边。
许慕言看着手边的喜服,又看了看玉离笙手边正红色喜袍,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我就不能挑正红色?”
老板解释道:“回公子的话,咱们这边有风俗的,凡是续弦纳妾,就是不许新嫁娘穿正红色。您身边这位啊,不久前也来店里买过喜袍。”
许慕言听罢,微微愣了愣。
心道,师尊什么时候成过亲,他怎么不知道?
又是为谁买喜袍,同谁成的亲?
猛然又想起,此前玄冰棺椁中的尸体身上穿的大红色喜袍。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了。
原来,在自己死后,师尊曾经同他成过亲,也就是冥婚。
原来,他们两个人早就成过亲了,只是许慕言不知道。
师尊也从未对他说过这些。
“胡说八道!”玉离笙蹙眉,不悦道,“什么破风俗?焉能听你胡言乱语!”
老板也较真了,当即又道:“这可不是我胡说八道!成亲的规矩就是如此的,续弦纳妾就是不能穿正红色!公子若是执意如此,怕是难得上天赐福!”
玉离笙眸色一戾,一剑擦过老板的耳畔钉在身后的木架上,吓得老板面如土色,赶紧跪下求饶。
“不要伤人,我不想大喜的日子还见血。”许慕言低声道,“就允我这一次吧。”
“好,师尊不伤人,但今日是你我成亲的大喜之日,你必须得穿大红色的喜袍。”
玉离笙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喜袍推倒在地,拉着许慕言去挑大红色的喜袍,耐心询问他喜欢哪一件。
不管许慕言喜欢哪一件,玉离笙就同他穿配套的。
许慕言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喜袍,看得眼花缭乱,最终随便指了一件,轻声道:“就这件吧。”
“给他测量尺寸,喜袍必须合身,不合身就改到合身为止!”
玉离笙冷眼盯着老板,不容置喙地道。
老板吓得面如白纸,连连点头。
好在许慕言最近瘦了好大一圈,原本小魅魔的身体也文弱,并不如从前那般高大。
老板只要稍微修改修改便可。
待二人离开之后,玉离笙又照着上回,准备了好些成亲用的东西。
又是凤冠,又是红盖头,还有红灯笼红蜡烛,以及秤杆。
秤杆是用来挑红盖头的,意味着龙凤呈祥,称心如意。
玉离笙生怕许慕言会多想,便没准备什么枣子花生之类的。
但却买了一床大红色被面的被褥,上面绣着鸳鸯戏水。一看就是好兆头。
因为时间太仓促了,玉离笙原本还想准备更多,但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只能暂且准备这些。
方才买被褥时,卖被的妇人同玉离笙说,成亲前一日晚上,要请一个儿女双全的老人把婚床铺好,然后再挑一个弟弟,在床上睡一晚,俗称“压床”。
据说这是一件非常吉利的事情。
玉离笙虽然不赞同什么续弦不能穿正红色的说法,但还是挺想讨个吉利。
嘴上说着不想得到上天的赐福,心里却又暗暗期盼着,上苍能为二人赐福。
玉离笙马不停蹄地带着许慕言回山。
回去时,许慕言就看见好多弟子在山中布置,一个个看起来神情很麻木。
他便知道,这些都是出至于玉离笙之手了。
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倒也没有多问。
玉离笙没让许慕言动手,自己忙前忙后,忙里忙外,忙得热火朝天的。
不知道从哪儿请儿女双全的老人,那么玉离笙就自己铺好婚床。
又点燃红蜡烛,摆成了一个“喜”字。
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通红的喜字。
终于在日落前,将喜房准备好了。
玉离笙又去洗手,自行换上喜袍。
还刻意取下发间的玉簪,换上鲜红的发带。
之后又赶紧去帮许慕言换衣服。
“言言,师尊帮你把锁链解开,你一定要乖乖听话,从今往后,只要你听话,师尊就不锁你了。”
玉离笙小心翼翼地把束缚着许慕言的锁链拆掉,之后就帮他换上喜袍。
推着许慕言坐在铜镜前,打散他的头发,拿过木梳,一边梳一边低声念念有词:“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
许慕言看着铜镜里,容光焕发,满脸喜色的玉离笙,再看一看形容枯槁,精神萎靡的自己。
只觉得两人站在一起,如此的不般配。
“言言,你也系一根红发带,这样就跟师尊一样了。”
玉离笙显得很高兴,为许慕言换衣挽发,还为他涂脂抹粉,用手指蘸了点胭脂,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许慕言的嘴唇上。
经过玉离笙的“妙手回春”,许慕言看见自己好像突然之间,又活过来了,看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言言,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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