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小厨房里,找到了许慕言做的那碗手擀面。
已经凉透气,面条也坨了,早就没了热乎气,可闻起来还是香喷喷的。
玉离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从前山珍海味放在他的面前,他都提不起一丝兴趣。
可偏偏今夜一直惦记着许慕言给他做的这碗面。
他握着筷子,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挑起一根面条,放在嘴里含着,然后慢慢往喉咙里吸。
接下来是第二根面条,第三根,第四根……然后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堂堂清净峰的玉长老,那么冷傲孤僻的一个人,居然深更半夜躲在小厨房里,偷吃坨了的凉面条,这要是传出去了,估计都没人肯信。
偏偏玉离笙吃得正起劲儿的时候,也不知道打哪儿吹来一阵狂风,那厨房半掩的木头门,哐当一下被吹开了。
露出门外站着的少年。
玉离笙察觉到不对劲,抬头一看,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
天与地之间,都好像瞬间荡然无存了。
许慕言尴尬地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活埋掉。
他就是大半夜的肚子太饿了,把他硬生生地饿醒了。
醒来后,发现小寡妇不在,就偷偷摸摸地来到小厨房,准备把面吃了。
饿死谁,他也不能饿死自己啊。
哪知就这么的巧,小寡妇居然也在这。
要是许慕言的眼睛没毛病的话,小寡妇手里几乎吃干净的汤碗里的面条,应该就是晚上才被小寡妇嘲讽过,狗都不吃的手擀面。
气氛一度死一样的诡异,直到小寡妇恼羞成怒,一把将碗摔碎在地,许慕言才恍如梦醒。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脑袋一抽抽,他就顺势装起了梦游。
许慕言两手平举着,嘴里喃喃自语道:“一个大西瓜,中间切两半,你一半啊,我一半……”
然后当着小寡妇的面,转身快步走了,走了,他走了……
还没走出太远,身后就传来了轰隆的声响,许慕言吓得回头一看,身后一片火海。
该死的小寡妇,居然一把火将小厨房给烧了。
实在太凶残了!太凶残了!
唬得许慕言脚下溜得更快了,嘴里大声念叨着:“卖西瓜了,买一个大西瓜,送一个我这样的小傻瓜!”
他不敢往别的地方去,只好又回到师尊的寝殿里。
殿里漆黑一片,并没有点灯,许慕言摸着黑走,心惊胆战地继续念叨,才走了几步,忽然嘭的一声,迎面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许慕言都没来得及躲,后腰就被玉离笙紧紧揽住了,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冷冷道:“许慕言,这么晚了,你去了哪里?”
“……”
此时不晕,更待何时?
许慕言身子一僵,整个人就倒了下去。
晕了晕了。
许慕言晕得像模像样的,身子一歪,整个人跟面条似的倒了下去。
他估摸着,小寡妇十有八九不会扶他的,已经暗暗找准了角度。
摔下去用屁股和后腰撑着,不能磕到后脑勺,本来就不太聪明,再磕一下,直接傻了怎么办?
哪知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截然不同。
小寡妇不仅扶他了,还以一种特别暧昧诡异的姿势,将他揽在怀里。
两个人贴得很近,许慕言都能嗅到小寡妇身上,似有似无的降真香气,参杂着几分凛冽的雪意,自他的衣襟袖口间溢散出来。
熏得许慕言脑袋晕乎乎的。
他怕得很,死死咬紧牙关,未知的虐待加重了他的恐惧,许慕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哦?梦游是么?还晕倒了?”
玉离笙故作诧异地低声笑道:“如此柔弱不堪,哪里像个男人了?真是可怜啊。”
说着,他抬手就捂住了许慕言的口鼻,饶有趣味地盯着怀里的少年看。
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傲视着许慕言,冷眼旁观他的狼狈苦痛。
许慕言很快就憋不住气了,肺部几乎要憋炸开了,他不敢动,不敢挣扎,不敢睁眼,喉管阵阵骤缩,无比渴望着呼吸一口代表“生”的气息。
可小寡妇却连一点点气息都吝啬于给他,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手勾着许慕言的脖颈,将人死死禁锢在怀里。
就因为许慕言无意中撞见了小寡妇偷吃素面,仅此而已。
却要这般残忍地掠夺他的呼吸。
许慕言实在憋不住了,缺氧让他的大脑昏昏沉沉的,四肢软绵无力,半个身子都开始发麻了。
他害怕了,开始剧烈地挣扎,使劲捶打小寡妇的手臂,用指甲抠着小寡妇的皮肉,双腿也开始乱蹬乱踢,试图摆脱束缚。
小寡妇置若罔闻,将他死死扣在怀里,甚至还把脸埋在许慕言的颈窝,冰冷的嘴唇,轻轻拂过他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带给他死一般的绝望。
“慕言,师尊好冷,你的身体是热的。”
“慕言,用你的热血为师尊暖一暖身子,好不好?”
“慕言,不要离开师尊,好不好?”
“慕言,你是第一个给师尊做面的人,你爱师尊的,是不是?”
许慕言的脑子都快要炸开了,憋闷感让他眼冒金星,窒息感让他的脑子无法运转。
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小寡妇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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