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言只觉得心闷闷地难受,他真的是想光明正大地对师尊好。
想告诉别人,从此以后谁都不许再欺负玉离笙了。
可话到嘴边,又万万不能宣之于口。许慕言的眼睛在看师尊,嘴里说的却是:“猪肝是补气血的,师兄前阵子受罚,我……我好心疼他的,所以才……才……”
说完这些之后,许慕言都不太敢去看师尊的脸,生怕看见一双眼尾通红的泪眼。
心里想着,师尊这次一定很难过的。
昨晚两个人都干了那等好事儿了,还把师尊折腾得出了血,结果自己这个混账东西,一转头就给师兄炖汤去了。
师尊会不会误会啥?
误会他是为了给师兄出气,所以才那么对待自己的师尊。
哪怕身心都托付了,可还是转头就扑到了师兄怀里。
师尊这样的人,晚上会不会偷偷藏起来哭?
第三十八章 师尊护崽儿
玉离笙完全不知小徒弟心中所想,对于这大瓦罐里的东西,他也不是很在意。
听见许慕言说是给檀青律炖的,眉头下意识蹙了一些,有些莫名的不悦,但也只是转瞬即逝。
心道,须得将人好生教训一顿,否则许慕言都不知道,谁是他师尊了。
“阿言,师兄先谢谢你了。既是为我准备的,那我便当场喝下,一来,不辜负你对我的一番心意,二来,也好洗清你的嫌疑。”
檀青律说着,抬手欲接大瓦罐,哪知许慕言抱得很紧,就像小孩子保护自己喜欢的玩具一样,半分不肯撒手,当即微微一愣:“阿言?”
“师兄,你小心烫。”
别把心肝脾胃肾烫烂了啊。
许慕言暗暗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松手。
不知道咋回事,心里竟有点空落落的。
精心为师尊准备的猪肝汤,结果全便宜了死绿茶,可气死他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许慕言恨不得往瓦罐里混点尿进去。
“别喝!谁知道这里面是什么鬼东西!”
就听啪的一声,乾元遥遥一剑刺了过来,他喝不上,别人也不许喝上。
檀青律顺势一松手,那大瓦罐就跌落在地,碎了一地残渣。
许慕言望着洒了满地的猪肝汤,心疼地舔了舔嘴唇,默默安慰自己,没啥,没啥,不就一瓦罐猪肝汤。
有啥大不了的。既然师尊喝不上,那索性都喝不上,心里能稍微好受些。
“你们看,这肝都切成片了,可见他心思歹毒至极,别以为把人肝都切成片了,就能骗大家说是猪肝了!”
乾元叽叽喳喳个不停,跟小麻雀儿似的,一时半刻都不消停。
许慕言只觉得脑壳子都疼,抬手才揉了揉耳边,耳边的叽叽喳喳声戛然而止。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事,就听一旁的岳如风暴怒道:“玉离笙!你这是什么意思?竟敢对阿元使用灵静术?”
灵静术说白了,就是让对方短时间内闭嘴的一种术法。一般来说,中咒的人会觉得嘴巴被蜜蜂蛰了一下。而后火速麻木起来,直到肿成了两根大香肠。
如此一来,就彻底说不了话了。
许慕言应声抬眸望去,果见乾元的嘴红肿得不像样子,他急得原地乱蹦乱跳,愣着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他太聒噪了,岳宗主,你要知道,这里终究不是华青宗,而是昆仑山。”
玉离笙神色自若,收回了衣袖间细如发丝的长针,语气听起来淡然得很。可不怒自威,瞧着颇为凌厉。
忽然伸手一指旁边狗仗人势的许慕言,一字一顿道:“而他是本座的徒弟,谁也不许欺他!”
许慕言:嘤嘤嘤,心肝宝贝好护短啊,没白疼。
“打狗焉要看主人!”
乾元:我是狗?
玉离笙:“是,所以我打的是人。”
“你!”
岳如风听罢,脸色铁青下来,很快又冷笑道:“我自然知晓此地是昆仑,依我所知,你从前也并非昆仑中人,而是缥缈宗满门身下的淫……”
“岳宗主,玉师弟,你二位好长时间未见,何必一见面便争执不休?更何况还有小辈在此。”
重明君赶紧打圆场,将玉离笙护在身后,同岳如风道:“玉师弟并无恶意,这灵静术其实也有凝神静气之效,对年轻人磨练性子,倒也极好。”
许慕言听了,忍不住暗暗给这位师伯鼓掌了,不愧是原文里待玉离笙犹如亲弟的仙门仙首,时时刻刻都不忘袒护师弟。
同样都是师兄,怎么在原文里,玉离笙在缥缈宗时的师兄,就是个人渣畜牲呢?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参差值,非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我此前还奇怪,这昆仑山的门规一向严格,门中弟子无一不是德才兼备,知礼明仪,怎么单就出了一个行事鬼鬼祟祟的许慕言,原来是你的徒弟,那就无怪乎此了。”
岳如风冷声道,浓黑的眉眼之间,难掩倨傲的神色,从脚趾到头顶,整个人都透露着一股傲慢,说起话来,竟也是夹枪带棒的。
许慕言听得眉头直皱,突然有点理解原文里的孽徒,为何要那般残忍逼死岳如风了。
嘴巴太贱了,这不明摆着冷嘲热讽玉离笙,埋汰他难以启齿的过去?
当即就不高兴了,许慕言上前一步道:“岳宗主,你辱我可以,但绝不能辱我恩师!我何时行事鬼祟了?就因为我先前没认出你们二位,就说我行事鬼祟,未免太牵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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