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隅对它很熟悉,因为自己背上也曾有过, 只不过自己的鞭痕因为太深太密,已经无法痊愈。
是被他父亲打的吗?
因为拒绝和他分开?
贺东隅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能忍心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也不敢想象林喻在昨天来见自己之前遭遇了什么。
内心极度的怜惜与愧疚之情快要将他淹没, 然而他现在能做的仅仅是抱紧怀里的人, 尽最大的可能给予他安慰。
贺东隅低眸望着眼前柔软的毛发,在他的发梢处轻轻吻了一下。
手指慢慢滑过他背部的那道印记,心情沉重的问他:疼吗?
林喻闻言愣了一下。
以为他问的是自己至今仍在隐隐作痛的屁股, 刚要恼羞成怒的骂他明知故问。
然而感觉到对方指尖划过的位置, 分明是在勾勒他背上鞭子留下的痕迹, 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早就不疼了。
林喻没有撒谎。
林家的鞭子打人虽然很疼, 但当时他毕竟穿着睡衣,外面还有一层外套做遮挡,连层皮都没有擦破。
而且, 从只留了浅浅的一道痕迹可以看出, 林长生当时并没有对他下狠手。
如今不痛不痒, 要不是贺东隅提起,他都要忘了还有这回事。
然而,林喻想到面前的人也曾被那条鞭子抽打过,甚至远比他挨打的次数要多得多。
又想起之前在贺东隅背上看到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禁哽咽着问:你背上的伤疤,去不掉了吗?
贺东隅沉默片刻之后,低低的嗯了一声。
林喻自责的想要落泪:对不起
贺东隅知道他又要将一些别人的罪过强加到自己身上,不禁心疼的出声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我对麻药过敏,之前做阑尾手术的时候比这不知道要疼多少倍,而且这些伤对我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想到什么,又问:还是,因为你嫌弃这些疤痕,所以才会介意?
话音一落,林喻久久都没有给他回应,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贺东隅本以为林喻会矢口否认,见他犹豫,心情反到郁闷了起来。
可以转过去一下吗?半晌,林喻终于抬起头来对他小声道。
贺东隅愣了一愣,表情隐隐有些失落,却还是慢慢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
他原以为林喻会跟自己一样,因为喜欢,可以坦然接受对方的一切,包括自己背上丑陋的伤疤。
如今意识到对方可能是真心嫌弃,才会想要多看几眼慢慢适应,说不伤心是假的。
甚至不禁在想,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将这些疤痕除去。
然而顷刻之后,突然感觉到有一个温热且柔软的物体贴上了自己的后背。
贺东隅身体一僵,瞳孔因震惊而倏地放大,只觉浑身如同过电一般酥麻不已,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聚到了一处。
当对方的嘴唇离开他时,立马猛地翻身将人压倒在自己身下。
贺东隅盯着眼前的面庞,眼中布满猩红的血丝,片刻之后,毫不犹豫的低头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呼吸声越来越重,鼻尖也紧紧顶在林喻柔软的面颊上。
若不是知道这人被自己折腾了一夜,再也承受不住自己火热的欲望,他定要将人再一次吃干抹净。
但为了以示惩戒,还是在他早已红肿的唇瓣上轻咬了一下,好让他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危险。
一吻过后,林喻被亲的晕头转向。
眼神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人,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险些就要害他的屁股再次遭殃。
贺东隅翻身下床,匆匆走进了浴室。
林喻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仰面躺在床上,目光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觉得一切都太不可思议。
如果在穿越之初,有人对他说他将来会跟贺东隅在一起,并且会和他发生亲密关系,自己一定会嗤笑着骂对方胡说八道。
然而如今的他,只要一想起方才两人赤身相对的一幕,脸颊瞬间就滚烫的不行。
林喻抬手捂住面颊,想用冰凉的手指给它们降温,却无意间发现了左手无名指上带着的一枚戒指。
贺东隅是什么时候给他戴上的?
是在他睡着之后吗?
戒指是尺寸统一的纪念品,不是量身定制,他随时都可以将它摘下。
可是林喻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是不想,更是舍不得。
从浴室中出来贺东隅,一边拿浴巾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边走到正在发呆之人的身边。
牵过他的左手,在他的无名指处亲吻了一下。
后悔吗?
昨晚,贺东隅曾不止一次的问过他这个问题。
林喻当时的回答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后悔。
现在也是一样。
他抬手勾住恋人的脖子,将自己带着温度的嘴唇贴上的对方的,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贺东隅目光深沉的望着眼前的爱人。
再一次确认了对方的心意,终于可以放手去做一些他必须要做的事,好让他们将来可以毫无顾虑的在一起。
这里的安保系统很完善,林家一时半会找不到,你可以安心在这里待到任何时候。贺东隅把人搂进怀里,细细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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