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也得先忍着,至少表面上还不能撕破脸。
你想多了,昨夜被蚊子咬的。
墨松哈哈笑起来,知道昨晚到季青临房中的不是楚渊,他心情就十分的畅快,那个人是谁都好,宁可季青临真的和哪个美人来了场露水情缘,也比是楚渊强。
他从在王府开始,就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
心机深,面上还能装,一朵黑心莲还非得装白莲花,恶不恶心?
好了,出发吧。
花凝雨已经抱着竺兰在那片湖前等着他们了,当初进来时,是在司若尘的帮助下,才穿过了湖底那片由鲛珠形成的屏障。
季青临手上有当初司若尘被剜下的眼睛,可以穿过去,楚渊估计也有自己的办法,唯独只剩下墨松和柳逸寒。
竺兰正是来带他们过去的。
羿宗姗姗来迟,对季青临拱手道:
近日门中事多,还未来得及为王爷践行,真是失礼了,要不再逗留几日,容老夫好生安排一番?
季青临回头,除了羿宗和他带来的一些弟子,果然没有看到司若尘的身影。
看来这次是真生气了。
不必了。
羿宗嘴上客套话满满的,实际上巴不得他走,拐了他徒弟,可不得防着他把人要回去。
他说起来总归也曾是我徒弟,就算如今断了,我也不会让他在外面被人欺负,羿阁主若有心便替我好好照看他吧,他好,我自然就好。
羿宗满脸笑容地应承下。
这是自然,请王爷尽管放心。
季青临站在风中,凌乱的发丝扫过他冷峻的轮廓,看上去没有一丝人情味,眼睛眯成一道缝,里面一片凛冽寒光,叫人不敢直视。
耳边风声不止,他听见自己说:
走吧。
*
司若尘睁开眼睛,盯着头顶金色的床帷久久回不过神。
他沉浸在梦里,再一次心甘情愿地被季青临攻陷。
只是与以往不同,这一次真的是他自作多情了。
梦里有多美好,梦外就有多残忍。
梦里的季青临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是爱意,梦外留给他的只有厌恶和抛弃。
果然,梦都是相反的。
他原来思慕他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现实得不到,那就梦里满足自己的求而不得。
昨天宴会上,季青临当着他的面摧毁了他的念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痴心妄想有多可笑,有多不堪。
他自己都以为,他该放下了,做了两辈子的梦也该醒了。
可是梦里一夜温存过后,所有建立起来的心里防线再次决堤。
只要季青临朝他招招手,他那颗死得不能再死的心就还能死灰复燃,再次活过来。
心里的不甘愈演愈烈,叫嚣着拼上最后半条命再赌一把!
他不想放弃,他不想!
梳洗穿戴完毕,他看着境中自己那张可怖的脸皱起了眉。
昨夜梦中季青临亲吻着这里,每一下都那么温柔,觉得这梦越发荒唐可笑。
下次见面我不想看见你带着它,我不喜欢。
他说不喜欢。
来人。
门被推开后,侍女欠身走了进来。
去取些伤药来。
她讶异地抬头,看着司若尘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笑。
昨日阁主送了好些伤药来,少阁主都不愿意上药,怎么今天一觉醒来,反倒想通了?
她下去取了药回来,将一干东西在桌子上放好,小心地拿起一瓶伤药准备倒在司若尘的脸上。
手刚凑过去,司若尘眉间微蹙,稍稍侧身,与她的手擦肩而过。
我自己来吧。
侍女非常善解人意地将药放回桌上,站在一边,看着司若尘凭感觉,直接将药倒在了那道渗人的口子上。
这药见效好,却药性强烈,上药时异常疼痛。
司若尘的嘴唇白了几分。
侍女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再回来时手上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见司若尘目光落下,解释道:
这是公子昨日同阁主要的绝情蛊,阁主今早送过来的,嘱咐我看着公子种下。
司若尘看了一眼,最后将盒子盖上。
先收起来吧。
公子?
侍女皱眉看着他。
种绝情蛊无非就是无情无爱,还落得轻松。
昨日的事她也看见了,那位大人既然无心,何必还要再执迷不悟呢?
比起阁主提出的条件,种绝情蛊要好太多了,千机阁第二层阁主虽有钥匙,却也没进去过,以往进去的人不是死就是疯,您进去了,可真的是往火坑里跳啊!
多谢提醒,但这个你还是收起来吧,我现在反悔了,我不想种了。
侍女见他这样执拗,只得对他道:
那位大人已经走了,带着颜公子一起走的。
司若尘如坠冰窖。
季青临走了?
他甚至没有告诉自己,连说都不愿意和自己说吗?
果然只要楚渊回来,他就真的什么也不是!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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