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卿点点头,却又道:
你先去一个地方救一个人,如果季青临去了,你就不必把这个东西给他了,如果他没去,你救完人就去平阳关找他,再把这个东西给他。
救谁?
凌卿沉默了一会儿道:
和季青临一起进来的那个人。
告诉了墨竹地方后,凌卿就往旁边的一片桃林走去,似乎并不打算同他一起走。
墨松在他后面喊道:
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回到原来真实的世界去?
凌卿一直往前走,白色的身影渐渐没入大片桃花中,而在那里面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个人影,被灼灼桃花藏在其中,他似乎一直等在那里。
这个人或许就是凌卿在红枫下,孤寂落寞了许多年的原因。
墨松心里忽然生出一个笃定的念头。
凌卿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了。
即便那只是幻境造出来的一个假的虚影。
一阵风起,吹荡起那数十里的桃林,凌卿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对我来说,有他的世界,才是最真实的。
没有他的地方,我哪儿也不去。
*
司若尘自奚丘从他身上离开后,终于把提到嗓子眼都心放下一些。
却还是忍不住全身都在发抖。
方才的挣扎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听到楚渊的话后,他已经不想反抗了。
只要不是被那样,其他的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就算是死他都没什么好留恋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条命本就该死在平阳关,或者死在了醉欢楼。
奚丘因为想利用他而救了他,那个人因为一时兴起救了他。
没有人是真正因为在乎他而想救他。
听到楚渊方才的那些话,估计是要把他也变成之前的那些疯子。
司若尘无能为力地想:这样也不错,至少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了。
梦獏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不久便没了声响,楚渊的脚步声从梦獏的方向往这边走来。
司若尘静静地等着。
他已经不期望有人能来救他了。
楚渊把手放在他的脸上,伸手去揭他眼睛上的布条。
真乖。放心,只会有一点点疼,很快就过去了。
一道银剑夹杂着戾气狠狠劈了过来,暗室的石门被砍得四分五裂,它直接对着楚渊的脑袋削了过去,完全没有要留他一命的意思。
楚渊用了最快的速度狼狈地往旁边一滚,企图躲过去,却还是被削掉了身上一块肉。
放心,我下手不重,你不会很快死,只会慢慢死。
季青临落在司若尘身边,身上唯一剩的那点清冷气质也不再,整个人几乎被冲天的戾气包裹住。
他身上的白衣全是血,可见是一路杀过来的,满身的血气,让他整个人宛如一个杀神。
他的眼中只能看到司若尘无比狼狈地被绑在那里,甚至是比在醉欢楼时还要难堪百倍的姿态,不用想便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好像这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司若尘身上的伤有多少,那么捅在季青临心口的刀就有多少。
如果说在醉欢楼亲眼见到他被折辱,季青临心里是心疼。
那么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最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愧疚和后悔。
系统这次居然难得地没有责怪他,反而道:【至少你来了不是么?】
来了?但好像也晚了。
司若尘在听到季青临的声音后,首先庆幸的是他没有来太早。
却还是犹豫了下,开口难堪地问他:
我是不是又让你觉得恶心了?
季青临:
他的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开始不停地渗血。
原本他说一句伤人话,此刻却好像通通插回到了他的身上。
没有,别这么说。
他像上次一样脱下外套,紧紧地盖在他的身上,只是这一次,那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等我料理完这些人,就带你回家。
季青临解开他身上的绳子,直到最后,替他揭开蒙在眼睛上的布。
露出下面一双哭肿了的眼睛。
司若尘适应了下骤然出现的光线,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必下面的痕迹十分令人作呕。
挡着做什么?
他推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大片光洁的肌肤,上面点缀着一些吻痕,青青紫紫的一片。
季青临一呆,眼神一痛。
司若尘看着他,那双眼睛泛着淡淡的红光。
为什么不敢看?你也觉得很恶心是么?我也是。
季青临张了张嘴,好像此刻说什么也不对。
只能再次把衣服盖在他的身上。
司若尘走到奚丘的面前。
墨竹已打断他的手脚,为防止他聒噪,割了他的舌头,准备等季青临处置。
见司若尘走过来,看向季青临,后者什么也没说,墨松便将人让了出来。
司若尘对墨竹道:
匕首给我。
墨竹递了过去。
他拿着匕首准确无误地扎在了那里,奚丘没了舌头,喊叫声却依旧凄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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