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有道理啊,他居然没办法反驳。
天空黑云压顶,唯一的月亮被乌云盖住,仿佛随时要下雨一样。
黎言归抬头看向女人方向,发现她在半空中和不存在的牢笼做着困兽之斗,好好的一只小香猪愣是变得像是从屠宰场闯出来似的,头破血流,还好没有哭唧唧。
隐隐约约的轰隆闷响传到黎言归耳中,他愣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去掏手机。
然而他睡觉时候穿的是睡衣,手机习惯性放在床头柜上,被半夜梦游出来他根本没这玩意儿,就连门锁钥匙都必然不可能在身上。
看这样子是要下雨了。
黎言归话刚说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紧跟在它身后的雷声不甘示弱的炸开,浠沥沥的小雨瞬间降下。
不过短短几秒时间,雨势在又一道的轰隆中不甘示弱变大,如断线珠子般狠狠砸在黎言归身上,不出片刻已经把他浇了个透心凉,和头上那只猪妖一样狼狈又灰头土脸。
黎言归把贴着额头的湿润发丝往脑后撸,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面无表情问道:老板,你的伞这么大,能借我撑一半吗?
握着黑色伞柄的指骨修长冷白,与之呈现出一种十分强烈的色彩对撞,黎言归看了会儿,视线回到凤芜身上。
他说:可以。
黎言归又抹了把脸,果不其然听见这个男人后续又加了句:以后脾气克制点,不要那么冲。
行啊。黎言归往凤芜伞下走,待雨水彻底阻挡在伞外,他才不急不缓说道,你先让他们三个不要来招惹我,我就努力克制。
凤芜:
他把伞递给黎言归:你先回家。
头上还有个没有处理的猪妖,一直耽误下去吵醒居民楼里的人就不好了,更何况还是一只在空中横冲直撞的猪。
黎言归明白事情轻重缓急,现在也懒得和凤芜就自己为什么身上会有清气从而招惹染有浊气的妖这件事儿扯皮,接过雨伞头也没回往单元楼里冲。
直到站在家门口,黎言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没有钥匙。
不得不说,那女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居然能让他梦游到楼上还不忘给自己家关上门,光这一点就够黎言归在凤芜面前为她求个情,勉强发配去幻世挖煤。
听白素说,挖煤还是很简单的。
黎言归在电梯前摁下行键,眼角余光瞥见楼道窗户外微弱的光芒乍现,心想应该是凤芜搞定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就想起自己被他喊醒后站在楼沿边,看见凤芜后潜藏在内心深处的隐秘安心。
还有刚才急速下坠时,他从容不迫救下他的样子。
电梯门打开,凤芜站在破旧电梯中看向黎言归:干什么去?
看在救了自己两次的份上,黎言归决定听凤芜一次话,脾气好点:没钥匙进门,所以我想
找我?凤芜走出电梯,站到黎言归面前。
他高黎言归半个头,总是斜下看去的眼睛总会有种睥睨的居高临下,不怒自威的气势霸道又压人,让黎言归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好像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他这样看过自己。
黎言归点头:老板,你可以带我从窗户飞进去吗?
难得听见黎言归用请求的语气说话,凤芜瞥他一眼,忽然说道:我饿了。
懂了,这是有条件的,就知道没有那么容易,黎言归皮笑肉不笑道,家里还有点剩饭,我可以给你熬粥。
凤芜嗯了声:那就皮蛋瘦肉粥。
黎言归:???
他说了有剩饭,但是没有说可以随便点单啊!
真是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是吧?
从窗户回到家中,黎言归把伞撑开放在厕所让它滴水,转而回到卧室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过,应该是万籁俱寂的夜晚。
黎言归出来时,客厅电视正在放着深夜档狗血家庭伦理剧,阳台窗户半开,有微弱雨滴被风送进来,却砸在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屏障上,凤芜正在接电话,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弹着上面雨滴,垂下的眼睑附上一层朦胧阴影,让他看起来神圣又高不可攀。
他话不多,偶尔嗯一声,就算厨房和客厅拥有很近的距离,黎言归也听不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家里只有蔬菜,黎言归熬了蔬菜粥,闻着香味自己也不禁胃空空,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想着多多少少也吃一点。
老板,好了。
黎言归端着两碗粥到客厅,凤芜闻声看来,对电话说了个好字后挂断,来到桌前看到不是自己点的皮蛋瘦肉粥,有些不满:不是我要的。
我家没皮蛋。黎言归翻了个白眼,爱吃不吃。
凤芜看他一眼,拉开椅子坐到旁边,勺子轻碰碗壁发出叮当脆响,在安静到只有电视声的客厅中显得有些奇妙。
吃到一半,黎言归胃也好受点了便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楼顶救我?
凤芜没说话,好整以暇地喝粥,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黎言归是知道的,凤芜不止听见了,甚至还暂时不打算开口,非要看他怎么刨根问底,他把玩着手中汤匙轻哼一声:不如从头说起好了,什么叫我身上有清气?我没记错的话,清气幻世应该才有,和我有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