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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睁开眼,见对方穿戴完毕,背起那个一路跟随的书包:走啊。
    游真懵着发出一个闷闷的鼻音:嗯?
    非哥担心大巴时间不准,说开车送你和丹增去机场。顺便,他还要到林芝市区哪个什么材料,我一起去。翟蓝说完游真还不动,干脆伸手拉人。
    刚碰到对方,游真赶紧一骨碌翻身坐起,举起双手投降。
    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
    相处时间延长,游真却不知该怎么应对。
    他们的私信交流长期信息不对等,翟蓝在暗他在明,说的话做的事,翟蓝全部都知道,唯一可以给游真安慰的大约是至少他们相遇不过短短十来天。真相被自己发现,感觉却没有想象中难以接受,游真也没一点尴尬的心情。
    大约因为是翟蓝吧。
    不是别人,所以事实不仅不让他难堪,反而隐约地欣喜着。
    他们的合拍远超游真的预期。
    不过暂时好像陷入了单向透明中,游真没有立刻要认亲的意思。
    去机场的途中李非木开车,丹增欢呼雀跃地抢占副驾驶,他和翟蓝便在后座。有另外两个人在,聊天内容中规中矩,过了会儿翟蓝开始打哈欠,用一个颈枕抵住车窗和脑袋之间,竟然开始睡觉。
    林芝快到雨季了,这天没有阳光,雪山更是被云雾完全遮掩住全貌。
    游真听了一路的江水,车载电台播放某个点歌节目,唱的都是经典老歌。从90的民谣,粤语金曲,到世纪初的电子舞曲,游真听得出神,望向窗外时余光总带过翟蓝。
    他感觉翟蓝并没有睡着,对方紧握手机,指尖偶尔下意识地动一动。
    可能翟蓝观察出他不对劲,刻意给他留出空间。
    游真喜欢他们的默契。
    抵达机场,游真的东西倒是一个登机箱就装满了,但丹增大包小包,恨不得把全部家当搬空也有道理,他们家现在空无一人,再回来起码也得半年以后李非木帮他扛着东西,先全部搬下车后,又开始千叮万嘱。
    游真看着李非木,想起翟蓝嫌弃地说他是男妈妈,暗自发笑。
    就是在这时,肩膀被谁轻轻地拍了两下。
    沉默一路的翟蓝站在他身边,眼神躲闪片刻,还是坚定地望进游真的眸中:那个,有点话要跟你说。
    游真抿唇,不安的小动作:什么?
    这段时间我很开心。翟蓝笑了笑,尽管眼角下垂的弧度看起来仍然带着苦,能认识你,是来这一趟的意外收获,我谢谢,那天,在山上的时候。
    词不达意,但他不怕游真听不懂。
    身边像被抽了真空,游真耳朵里嗡嗡作响,脑海中浮现几行字,安慰迸发出巨大能量冲击着游真,让他不能做出正确而礼貌的应对。
    他没有高原反应,一时无法解释失常。
    其实昨晚的私信箱从眼前一闪而过,游真张了张嘴后,不提了,他带着些许释放后的轻快,其实遇见你,我也挺开心的。
    翟蓝拽着背包带,不语良久,突然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游真。
    礼物。他说。
    木质盒子,打开后一层透明玻璃,墨绿丝绒做底,一朵粉红粉黄的格桑花静静地躺在正中。花瓣纹路清晰,仿佛还带着被采摘前的露水。
    在八廓街的小巷买下它时,翟蓝就想好了它的归属。
    游真没看花,他认真地观察对方的表情,最后才犹犹豫豫地接过了。
    看到的时候就想送给你了,而且底子和你的发色一模一样。翟蓝无关痛痒地调侃了一句,深深呼吸,游真,那时候不知道我们哪一天起就再也见不到,格桑花的祝福很美,你以后运气可能会好一点。
    明知他故意这么说,游真却不能像以前那样跟翟蓝打闹,笑骂着敲他的脑袋。
    小小的礼盒重如千钧。
    游真第一次发现,度日如年偶尔不一定代表时间难熬。
    这或许也是一种相见恨晚。
    不会的。游真像发誓那般说,你有我电话,回成都就说一声。
    行了!翟蓝的语气重又轻快起来,他看李非木那边预备完毕赶紧把游真往安检口推,你快走吧小心耽误了登机!
    没认真,或者没力气,总之游真一动不动。
    翟蓝的手腕发热,有点紧,肌肉酸胀,仿佛在替他挽留谁。
    机场广播的电子音机械而规整,一整面玻璃窗被分成小格子,蓝天和白云有了形状,每一小块都镌刻着不同的回忆。
    游真眼眸一垂,突然抱住了翟蓝。
    手掌在他脑后抚过,迅速放开,不等翟蓝有所反应,他提起脚边一个小箱子,大声喊着泽仁丹增的名字再大步向安检口走了过去。
    留下翟蓝站在原地鼻尖发酸,呆呆地送他。
    没有说再见,但他们都答应了对方还有下一次相遇。
    刚跟丹增说了落地发消息,在这儿等着,他们也看不见。李非木拍怕翟蓝的肩膀,我们要去办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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