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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时快到的时候,花家送亲的马队准时到了宁府门外,花令秋刚一翻身下马,宁平心就高高兴兴地跑上来拉住他,一个劲想把他往里头带。
    花令秋笑着还未说话,旁边又冲出来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一把撇开宁平心,自己伸手拉住了他:“我才是引路郎官!”
    这小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宁婉清姐弟两的异母弟弟,宁平志。
    跟在他身边的乳母看了一眼,又像是没看到似地转开了目光。
    花令秋见过宁平志两次,知道他骄纵任性的脾气,见状便笑道:“是你长姐要你来做引路郎官的么?”
    旁边的乳母一听,犹豫了一下,上来便准备把他拉开劝走。
    宁平志却犯了浑:“我要做引路郎官!我就要做!”
    宁平心为难地皱了下眉,就准备退开让他。
    花令秋不动声色地拉住了他,边对宁平志含笑道:“不过你年纪小了些,怕是气势不够压不住我们,你最好再请一位身份高过你的长辈来助阵。”
    他也没说是要请哪个长辈,但宁平志一听能压得过自己的,除了自家爹娘还有祖母也就没有旁人了,闻言立刻道:“好,那你等着我啊!”
    花令秋微微笑着:“趁吉时未到,你快些。”
    宁平志转身就往喜堂的方向飞快跑了过去,他乳母在后头边追边喊,愣是没能追上,只是还没跑到一半,这头吉时就到了,喜炮噼里啪啦地一阵乱响过后,宁平志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错失了机会,顿时就气急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耍浑。
    而这个时候,花令秋已经随在身为引路郎官的宁平心身后从前院回廊穿行而过,从宁府大宅的整个最中最正的路线一路去到了位于二进院的喜堂。
    远远地还未走近,他就已经看见了立在堂前的宁婉清,她也是一身大红喜服的男装打扮,加上她本来身材就高挑,这么英姿勃勃地往那里一站,花令秋还真有些错觉自己是来嫁人的。
    他想到这儿,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
    “新郎到——”
    随着傧相一声高喊,花令秋迈步踏入了厅堂。
    堂上坐着的是笑花了脸的宁承琎和他一脸端庄微微笑着的继室夫人荣氏,而在宁承琎的另一边,则端放着宁婉清生母章氏的牌位。
    花令秋走到宁婉清身旁,站定。
    一身红衣映着她面带粉霞的脸庞,更添了几分明艳,花令秋突然想:她果然很适合红色。
    “你来了?”宁婉清好像有一些紧张和不自在,竟在拜堂前同他说起了话。
    话音未落,傧相已又再高喊道:“吉时到,行礼——一拜天地!”
    两人转身向着门外广阔天地,正要躬身行拜礼。
    “嗯。”
    宁婉清忽然听到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回道:
    “我来了。”
    唇边不觉弯起一抹笑意,她低头,深深拜了下去。
    第24章 新婚之始
    等到婚宴结束,宁婉清和花令秋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回到霜兰院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两人也没有说话,只默默穿过挂着喜绸和大红灯笼的廊道,走进了燃着龙凤烛的新房。
    花令秋扫了一眼四周的陈设布局,然后视线落在了摆放在窗边的那张雕花卧榻上,旋即又似不经意地收回。
    纯光和彩鸢两人一个端着合卺交杯酒,一个捧着盛了红枣莲子的盘子,笑吟吟地分立在喜床两侧,说道:“请小姐和姑爷上坐。”
    宁婉清挺着背脊走过去,端端正正地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花令秋看她绷着张红彤彤的脸直挺挺地坐在那里,觉得有些好笑,掩袖轻咳一声,走过去隔着咫尺之距坐在了她身旁。
    纯光就把交杯酒送了上来,彩鸢抓起干果往两人身上和床上撒,便唱着那些“早生贵子”“多子多福”之类老掉牙的祝词。
    花令秋觉得成亲真是不容易,还好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不过酒却是好酒。才一抿入口中,他就尝出来这起码是二十年的女儿红——他之前便已听说,这是宁承琎在她小时候亲手为女儿埋下的。
    不得不说,宁婉清这个父亲对待子女倒是真的不错。他这么想着,就着与她交臂而饮的姿势,将杯中醇香微凉的酒液一饮而尽。
    喝完了交杯酒,纯光又道:“洗漱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请小姐和姑爷早些安歇吧。”
    宁婉清却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们自会看着办。”
    纯光和彩鸢偷偷抿着笑,低头恭声应“是”,然后便转身退了出去,从外面关好了门。
    屋子里转瞬安静下来,只剩下兀自燃烧的烛火偶尔在劈啪作响。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烛花响了第四次,他开了口:“我……”
    “我有话想跟你说。”宁婉清也同时说道。
    花令秋微微颔首:“好,你说吧。”
    宁婉清侧身而坐,与他目光对视着,慢慢说道:“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了。有些话,我以前不便对你说,但现在你我夫妇一体,这些事你还是知道为好。”她说,“我们这一房虽然是当家的,但长房那边一向自诩正统,爱摆些架子,对他们,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只需面子上过得去就是。至于我们家,父亲就不必说了,二叔和三叔他们你也都见过,他们两位之中,三叔为人圆滑,喜欢和稀泥做和事佬,二叔精明,管着外间柜上和公库的账目——我以后可能会和他有些冲突,为免你受波及,你最好都不要与他们走得太近。还有母亲那里,她向来护短又好虚荣,平志又被她宠得骄横霸道,你若能离他远些是最好,实在不行被他缠上,你就把他带到青松院去,当着祖母的面他不敢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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