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您要保重身体呀。”有和赵家关系不错的人出声劝道。
除了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晚年一家人全没了,这打击不是一般大。
“保重身体……”赵老爷子目光呆滞道,“没用呀,他们回不来呀。”
旁边的人长叹一声,“还请节哀。”
一个生日宴会弄成这般模样,有人内心叹息,想要帮忙转移话题,却听到赵老爷子声音蓦地诡异。
“但他们还能回来。”
长而尖锐的指甲在轮椅扶手上不断抓动,刺耳的声音响起,众人心口烦躁,皱起眉头,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
太古怪了。
云姝往晏新霁怀里缩了缩,自从赵老爷子出现后,她不舒服的感觉又加重了。
聚灵体觉醒后,每过一天,她对这些事都更加敏锐。
晏新霁护住未婚妻,黑眸低垂,他能感觉到这座房子的最下方那沉重而庞大的怨气。
房子里面有很多怨灵,房子下面有很多尸体。
赵老爷子这次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早有计划,甚至请了“专业人士”帮忙。
“他们还能回来。”赵老爷子依旧重复同一句话,面容却越来越狰狞,竟有几分恶鬼的模样。
大厅的气氛慢慢紧绷。
厕所外,韩彩面色难看地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刚才的自己简直丢尽脸面。
她想回去,韩父还不同意。
可恶,要是早知道云姝是那般模样,她打死也不会去丢人现眼。
再不济,也可以等一会再上去打招呼。
现在好了,大家都在看她笑话。
韩彩内心憋闷,恨不得将镜子打碎,她打开水龙头,洗下手,忽地发觉一丝不对。
心跳加快。
咚咚、咚咚。
她慢慢抬起头,暗黄色的灯光中,拥有相同面容的女人正朝她露出恶意的笑容。
韩彩心脏停了一瞬,下一秒,镜子中伸出的手将她死死按在不知何时蓄了水的水池中。
水从耳鼻咽喉不断涌进,带着强烈的窒息感,韩彩拼命挣扎,终于抬起头,她大口大口地呼吸。
镜中已经什么都没有,没有那个诡异的女人,也没有……她。
韩彩崩溃地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回到大厅。
“有鬼呀!有鬼呀!救我!!!!”
大厅众人看见女人狼狈地跑过来,一个年轻男人正要去扶她,却反被死死抓护手腕。
“有鬼!真的有鬼啊啊啊!!!”她像疯了一般喊道。
年轻男子一愣。
韩父深觉丢脸,连忙过来拉人,赵老爷子和女佣一动不动,冷眼看着。
终于有人察觉不对,想要打电话,却发现没了信号,又立刻朝大门走去,发现大门也被锁了。
赵老爷子瞧见他的动作,咧嘴一笑,牙齿尖锐,话语森寒,“都别走呀,我好不容易才将你们弄过来。”
一直垂头的女佣慢慢抬起头,眼中凶光闪烁。
众人头皮一紧,四散开来,想要出去。
然而原本拉开的窗帘倏地合上,将窗户掩得没有一丝缝隙,慌乱的人不断捶打,可窗帘后的玻璃却像是铜墙铁壁,没有丝毫动静。
门也都被唰地合上。
所有人被关在大厅这个密闭空间中,惶恐在人群中蔓延。
这幢别墅属于郊区,周围没有其他住户,所有通讯也被切断,一旦他们出事,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在场众人几乎全部身处高位,有人迅速冷静下来,“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谈判。”
其他人也竭力保持镇定,“放我们离开,一切都好说,我们这么多人出事,你肯定逃不掉。”
萎靡嶙峋的老人幽幽叹气,“不是我不想放你们离开,而是你们都有用处。”
他又露出那种挑拣猪肉的目光,随后回头对女仆道:“这里有这么多命格贵重之人,我的涛涛和良润能回来了吧。”
众人心中一寒,涛涛是赵家孙子的小名,良润是赵家长子的名字。
赵老爷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仆的唇很红,如同抹了血一般,脸色却又和纸一样白,话音尖细,让人非常难受,“当然,只要将在场这些命格贵重之人全部献祭掉,神明大人一定会满意。”
“只要那位大人满意,你的亲人必定能复活。”
“他是这世间至高的存在,万物的毁灭都在他一念之间。”
赵老爷子干瘪的脸上露出勉强可称为兴奋的表情。
随着女仆的话,一群穿着黑袍的人突然出现在周围,大厅的氛围越发凝滞。
众人脸色变了,原来是想将他们当成祭品。
这群人明显有组织又有纪律,不是一般人,而且拥有的力量也不对劲,明显是非自然力量。
这下糟了。
云姝很紧张,自己只是参加一次宴会,就遇到这种事,该说自己运气不好吗。
她扯了扯晏新霁的衣摆,想问他怎么办?
晏新霁黑眸深深,眼神一如既往,像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没放在眼中。
“别怕,一切都会变好。”他顺了顺她的背部。
云姝松了口气,她向来是无条件信任自己的未婚夫。
他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
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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