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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觉得不伦不类,周遭的赞扬之声却是呼的山响,外头的应酬也是变着花样的层出不穷。
    他向来是不会拒绝这些应酬的,一则,为官之道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忌讳孤家寡人,认同也好,不认同也罢,饭局这种东西还是不能推的太多的。二则,他对食物也并不是很挑剔,偶尔也喜欢热闹,看着一张张曲艺奉承的脸,也习惯了。
    纵观连阁老的小半生,十七岁中状元,二十二岁做侍郎,二十七岁成了尚书。性子真是极适合做官的,油滑,狡黠,有手腕。官场里摸爬滚打了三十年的人精都不如他算盘打的稳。
    老百姓总觉得,好官,就应该两袖清风。连喻在他们眼里不算好官,官声在民间和朝堂都不算好。或者他刚刚惩治了一个贪官,转脸又做了件不着调的事儿坑了清官,就比如前些时日护着陈王赶走了老将曾佳那件事儿,即便送了银子,老百姓也觉得他是在猫哭耗子。
    连喻却从不在意这些。
    就像即便他做的再多,外界对他的称赞永远离不开他了不得的身家背景一样。
    人家有个好爹,又有个封王的爷爷,即便没什么本事也能坐到这个位置。
    很多人都这么嘲讽。
    连阁老对此从不觉得生气,他不在意的东西其实很多,甚至还觉得,这种评价很符合他的气质。
    官嘛,做的差一不二就得了。
    人嘛,做的不好不坏就够了。
    至于你看不看得惯我,有本事能弄死他再说。
    一连两个月的压抑氛围,终于因着岳深的那一封折子见了些晴天。朝臣们的日子,也因着圣上逐渐露出的笑脸狠狠松了一口气。
    请客吃饭的席间,这些平日吃惯山珍海味的官老爷们难得品出了菜味儿,推杯换盏喝的比之平时豪放许多。作为第一被宠溺对象的连阁老,自然也被他们供着多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他懒洋洋的退了席,走在披着月光的官道上,看着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归家的小商贩,突然生出些许寂寞。
    那是一个半大不小的馄饨摊,老板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长得样貌平平,皮肤是常年在烈日之下晒出的健康颜色。
    连喻伸开五指审视了一下自己,觉得太白,不如对面的小哥儿英武。但是自认长得比他好看许多。
    小哥儿的婆娘也来了,穿着粗布麻衣,也不是什么出挑的长相,嘴里叨叨咕咕。大致是在说,这么晚了还傻乎乎的在街上守着什么,晚来风凉,冻出了什么毛病她可不伺候,这般说着,却是抬手给他披了件厚衣。
    小哥儿笑眉笑眼的听着她唠叨,随后一甩膀子将摊子收拾到车里,搂着自家婆娘亲亲香香的走了。
    连喻大人百无聊赖的看着,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看着人走远了,难得的伤春悲秋了。
    他没有我好看,但是他有婆娘。
    有了婆娘能干嘛呢?
    他嘀咕着,觉得自己喝的有些多了。心内莫名有些骚动,脚下路过自家门前的时候想也没想就径自走过去了。
    他不想回去,回去之后也没有婆娘等他。连老爷子常年在封地,皮皮又出了任务,便是回去了他也是自己一个人。再往后说,便是皮皮在,他们两个也是相对无言。
    跟个爷们有什么好聊的。
    他嗤了自己一声,晃晃悠悠的往前头走,也没个方向。
    耳朵里恍恍惚惚想起,方婉之跟他说过,刘二家的三姑娘嫁出去了,当家的是个裁缝,总能变着花样的给她做衣裳,可好看了。
    他对此总是报以不屑,他还是当官的呢,他有很多钱,但是他没有老婆。
    想到最后,连阁老有些不满的皱眉。脑海里浮现出方婉之低头帮他叠被的样子,他是付了她二两银子的,因为实在看不惯自己床上乱七八糟的被褥。
    至于为什么不让府里的婆子帮忙收拾,他不愿意细想。
    那日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方婉之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他歪着头瞧着她,正好看见她弯身垂下的长发和不经意露出的半截脖子。
    连喻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但也从来没有仔细端详过哪个大姑娘。偷眼瞅着那截白生生的脖子,没被发现,自己就先不好意思了。
    轻咳一声转开头,脑子里全是她难得贤惠的温婉样子。
    ☆、第十五章 我没有
    晚来的风确实有些凉,连阁老渐渐散了些酒气,模糊惊觉一个要不得的问题。
    他似乎是,开始想女人了。
    眼前熟悉的牌坊,是他多次想要抠下来的那面小木板。他怔怔的仰着头看着,赫然发现不自觉间,自己竟然走到了万籁村。
    胡笳山离着上京不算远,身娇肉贵的连大人是习武的身子,其实并不觉得累,潜意识里却觉得自己是个家世了不得的公子哥,走了这么多的路就是该歇着了。就晃晃悠悠的往玉尘奉宛走,打算歇在那里。
    乍一看见缩在门口睡的正香的方婉之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且极为鄙视自己这种行为。
    就算他想了女人,也不该是这个泼妇。
    所以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她还在。那就不是自己猥琐了,又很开心,带着一身酒气坐在她旁边,并排坐着,不时扫一眼。又推了几下,发现这人睡的像头小猪,就就近端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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