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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应当就是溪如的兄长,柳清原吧?
    陡然被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柳清原的身躯抖了抖,沙哑的声音传出是的。
    自年幼便从未和常人有过言语交流的他此刻显得无措极了,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在颤抖,攥得十分紧。
    医者仁心的虚泽长老看到一个那么大的青年,却无措得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心下十分不忍心,慈祥地和他说道莫怕,尊者只是不善言辞了些。
    这魔族真是尽不干人事的,把好端端一个孩子折磨成这个模样。
    齐璨倒是没回应虚泽长老这句话,裹着灵力的食指和拇指掀起了布带的一角,然后在虚空中环绕了两下,他面容上缠着的带子应声落地,将那张与柳溪如有八分相像的面容显露在眼前。
    眉眼和柳溪如一样明艳精致,只是肌肤因为长年未曾见过光,是没有血色的惨白,眼睑下方是魔族药奴都有的蓝紫色纹路,就像一朵鸢尾花开在面皮上。
    柳清原的瞳孔是树脂一般有光泽的琥珀色,说是只有八分像,是因为一眼就能看出两兄妹的不同,柳溪如是骄傲明艳的美,而柳清原轮廓看着温和极了,眉眼微垂之时分明就是位温润如玉的君子。
    他的头发则是深到如同墨水的蓝色,挑起一缕就能发现不是寻常人的黑色。
    柳清原根本不敢对上齐璨那清冷如雪的眸子,有些躲闪地偏开了头。
    解开了白绸带子的封印后,齐璨就坐回了位置上本尊已经将这养血的封印去除了,你且去屏风后换好衣裳再出来罢。
    坐在椅子上的柳清原捧着那身药虚谷弟子的水蓝色衣袍,安静地坐在那没有行动,也没敢说话,只是苍白的唇瓣抿得紧紧的,几乎都要渗出血色来。
    突然想起来什么的齐璨坐直了,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他的双腿,最后驱动灵力连人带椅子的送到了屏风后面,还吩咐了个药虚谷的弟子去协助他穿衣袍。
    毕竟柳清原五岁起就没了正常修者该有的生活,想来穿衣物什么的也得从头学起。
    做完这些,齐璨就抱着变成黑猫的赵星辞,老神在在地半躺在摇椅上,等待着得到传讯后过来的柳溪如。
    收到自家兄长消息的柳溪如直接扔下了手中还在整理的玉册,驱使着惑心剑飞奔而来。
    结果因为太着急,一下子没把惑心剑刹住车,砰地一声脸朝地砸在了药虚谷正殿门前,把那汉白玉都砸出了个深坑,霎时间尘土飞扬。
    坐在门口等自己大徒弟前来的齐璨.......
    守在病患旁边忧心忡忡的虚泽长老.......
    他前不久刚修好的殿门地砖啊!!这就是把柳溪如卖了都修不起啊!!
    药虚谷的众弟子:果然柳师姐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呢。
    作者有话说:
    这章我写快乐了
    第42章 师父不准搞师徒恋了24
    ◎师尊,师弟犯啥错了啊?◎
    换好衣裳的柳清原被那弟子贴心地扶到了了个木头轮椅推出来, 药虚谷毕竟是药修主峰,这些器具备的倒是齐全。
    碎玉珠帘被药虚谷的弟子伸出一只手拂起,坐在轮椅上的柳清原自珠帘后出来, 他面容本就一如柳溪如的精致,如今穿上一身水蓝色的衣袍,剑眉星目,加上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 好一个病弱温润公子, 恰似徜徉在清水中的玉石。
    师尊!您唤我过来,是得到兄长的下落了吗?!风风火火的柳溪如提起裙摆, 跨过正殿门槛, 人还没到,那喇叭似的嗓音响彻大殿。
    心急如焚的她甚至来不及擦干净脸上的灰尘,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就冲进了殿内。
    而听到那大嗓门的柳清原也好奇地去看什么情况。
    于是柳溪如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珠帘下, 自家兄长柳清原那双纯净平和的眸子。
    柳溪如的腿像是灌了铅水,停驻在了原地,不能动弹半分,她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起来, 紧张的跳动声顺着血管传输到她脑子里。
    齐璨则好整以暇地支着头, 静静等待着同胞兄妹二人相认。
    时间像是过了许久,久到柳溪如都以为自己又被惑心剑勾入了幻境,手中的惑心剑一松,哐当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她冲过去,直愣愣地跪在了自家兄长的膝盖前, 伸出一双颤抖的手, 有些怯弱地想要去触碰他的脸, 在最终接触到那温热的肌肤时, 终于按捺不住地痛哭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落下。
    兄长!柳溪如小心地碰上了他眼尾下的蓝紫色花纹,心如刀绞。
    这些时日,因为魔族入侵宗门之事,她也在宋观南的引导下,了解了不少魔族的习性。
    其中一则就讲述了魔族药奴的存在。
    他们柳家到底是修仙世家,尤其以嫡亲血脉的福泽和灵息最为醇厚,药奴恰恰就需要这样的修士。
    魔族捉到世家子弟后,便会拿各式的魔丹喂养,尝试出药效。
    待到百人才能活一个的药奴炼制出后,这个药奴已然是百毒不侵的存在,就会被送去饲养蛊虫。
    她不敢去想,兄长是如何在这长年的折磨里活下来的,或者是抱着什么样的信念支撑下来的。
    她只要知道现在兄长是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那就够了。
    带着凉意的衣袖轻轻擦过柳溪如的眼角,龙凤胎之间的心脉相通,柳清原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此时此刻自己的妹妹心中有多么痛苦,就像被海水淹没一般,窒息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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