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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黑,光影倏忽迷离,屋内的呼吸声不断缠裹着神经,令谢瑛紧张到浑身僵硬,下意识想逃开束缚。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交易。他捞起她的纤纤玉手,唇碰在指尖,谢瑛想抽回,又压住心潮澎湃,任他吮着指腹,满怀期待的秉了呼吸。
    然下一瞬,他又抬起眼皮,讥嘲着调侃:可朕偏喜欢你抗拒挣扎,又逃脱不掉的模样。
    血液霎时冷寂,谢瑛失措的看着他,唇颤了颤,声音挟着慌乱:你是何意思?
    大掌贴在后腰,谢瑛被他摁进怀里,丝丝密密的吻随之落下,暗哑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想走,可以。
    给朕生个皇子,朕便放你走。
    谢瑛身体剧烈颤抖,那人抬起头来,肆无忌惮的视线逡巡在谢瑛恼羞成怒的脸上,疾风袭来,眼看就要掴到周瑄左颊,他伸手,轻易攥住那腕子,笑意敛起,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至极的威胁。
    朕握着你谢家几百口的性命,跟朕谈条件,你凭什么?
    一把甩开,周瑄转身走到案前,坐在圈椅中。
    你跟谢宏阔和崔氏决裂了,这很好。
    谢瑛抑制住悲愤,抬眼泄气的瞪着他。
    你还有阿兄,阿姊,还有个四五岁的小侄子,他们能不能活,也全在你了。
    过来,看看朕为你作的画。
    他叩了叩案沿,目光往膝上一扫,谢瑛头皮发麻,脚步生硬,临到跟前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坐在膝上。
    画上人柔弱无骨,薄如蝉翼的里衣轻轻勾在臂间,肌肤似雪,香汗如雨,她侧身蜷着,只一眼便能看出是经历过什么。
    谢瑛脑子嗡的一声,眼前昏白,虚虚倒了下去。
    周瑄打横将人抱起,心下寂冷一片,怀里人睁开眼,忽然抬手冲他面颊抓去。
    躲闪不及,下颌被狠狠划开长血条。
    他嘶了声,却还是耐着性子把人放在绸被上,反手一摸,血凝成珠子很快滴在衣领。
    谢瑛神情悲愤,怒目而视,胸口因为激动而剧烈起伏,乌黑的发铺陈在枕间,云雾般撒在圆润的肩头,拢好的里衣斜斜敞开,肌肤上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
    周瑄居高临下望着她,她亦不再惺惺作态的谄媚。
    这很好,有些事既然当年不肯明说,现在也就没必要了。
    至于谢瑛是谁,他亦不在乎,他只知道,谢瑛不能走。
    如若用感情留不住,那就用手段,至少人在他面前,再不是云六郎身下那个眉眼殷红的女人。
    她心里是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比起握不住的喜欢,切身得来的甜头才更可靠。
    回紫宸殿,他带走那张画,本想就着烛火烧掉,火苗吞噬了边角,他又变了主意。
    朦胧光线下,她唇瓣轻启,媚眼如丝,薄纱拢不住的身躯仿佛能看见肌肤的莹润,他本想画来羞辱她的,因为云六郎那幅画,画的如此深情厚谊,她又像宝贝似的想藏起来。
    妒火冲昏头脑,令人眼瞎耳聋。
    周瑄望着画中美人,拇指慢慢摩挲,覆上她惑人的唇。
    何琼之近来忧心忡忡,屡不顺遂,向来不信命的他特意去庙里卜了一挂,一看是下下签,当即便请高僧指点,废了不少香油钱,换得一开光的转运香囊。
    谁知下山不多久,马就受了惊,直直撞到一人。
    偏又不巧,是谢瑛前夫,云六郎。
    他翻身跳下去,愧疚不安。
    云彦吃痛的想站起来,何琼之搭把手,将人扶到旁边茶肆休息。
    夏日衣裳布料单薄,血迹很快透出来,右腿和胳膊都有擦伤,何琼之一个粗人倒是无妨,可云彦是个书生,读书人哪里受得住这种碰撞。
    他摸了摸腰,找到一瓷瓶。
    实在不好意思,这马今儿不知怎么了,发了疯似的。他把瓷瓶推过去,弯腰探身问:你撩起裤腿,我帮你涂。
    对面那人眼神发直,半晌没有出声。
    何琼之纳闷着,便听他淡淡开口:不妨事,我自己来便好。
    桌上摆的,是云家伤药。
    那日圣人寿辰,他寻至假山从中,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
    只简短克制的低呼,他便知道是谁。
    曾与他亲密无间的女子,彼时与另一个男人在假山里行欢好之事。
    那一刻,他手脚冰凉。
    他想进去,却又怕撞破□□再也无法挽回。
    于是他离开,守在垂花门后等着,不多时,便遇到了何琼之,他满头大汗,脖颈还有一处红痕。
    后来他悉心打探,得知谢瑛在出阁前,与何琼之交往颇深,至于是何关系,没人说得清。
    何琼之看他盯着瓶子,忽然意识到,这是当初自己被圣人杖打,谢瑛送他的药。如此一来,脑子里又浮现出圣人与谢瑛尚未曝光的关系,难免心虚,眼神便刻意躲着云彦。
    落在云彦眼中,则恰恰印证所想。
    他如坠冰窖,也不知如何辞别,如何折返云府。
    入夜做了个噩梦,梦见谢瑛躺在榻上,手臂勾着他的颈,嘴里却在唤着另一人的名字。
    他猛地惊醒,披上外衣便往外走,夜里风凉,吹了会儿醒转过来,才发现自己走到府中花园,前面便是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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