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明霜头都没抬。
那
明霜大大方方说,其实我就是和江千樟不对付。
陆措有些头疼,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来调解。
明霜却像是被搭发了,冷笑道,不过一个后来上位的小三生的,借着别人不知道,就当自己是正主了,在那牛什么牛?
她是看不惯季年被欺负,但她更看不惯江千樟本身。
李恒远和徐天柏面面相觑,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檀城豪门最出名的有三家,明家,陆家和江家。
陆家和明家一直交好,因此陆措和明霜从小也认识,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如今更多在商界发展,江家更为传统,家族内部甚至还残余着一些旧式门阀的做派,江家老宅位于檀城最南端,明霜小时去过一次,依稀记得是一幢阴气森森的老式宅邸,白墙黑瓦,奢华讲究,却弥漫着一股沉沉死气。
陆措知道明霜心结,心里叹气,温和说,下周末我还在家,陪你一起去见见阿姨,今年太忙了,清明那会儿也没好好祭拜。
三人都知道明霜这段往事,自然也一下明白了为什么明霜会对江千樟有敌意。
明霜母亲喻殷在世时,明霜年龄还小,对母亲的印象就是窗前郁郁寡欢的一片削薄背影,
终年在等着一个不归家的人;明霜从小亲母亲,那时候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心里已经种下恨意。
再后来,明霜三年级时,她回奶奶家过暑假了,一个雨夜,喻殷独自在明家别墅,半夜忽然要出门,据佣人说,她说要打伞去接明立诚回家,怎么劝都劝不住,最后,她永远也没回来,死在了那条国道旁。
明霜认为,母亲是活活被这个家害死的。
她内心恨明立诚,恨多情的男人,也恨愚蠢痴情的女人。
区区男人而已,她是无论如何,不会为了任何男人伤神。
喻殷死后,每年明霜都会去祭拜两次,陆措经常陪着她一起。
嗯。明霜声音低了下来,谢谢陆哥。
江家那事儿,你们别往外说。陆措正色道,对两人说,十五和江千樟和江家都不熟,也不想有过多交集。
徐天柏立马说,哥,你这还不信我们,放心吧。
他们和江家也有往来,知道江家二少平时有多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他们还都得赔笑捧着,心里暂时还没把这大新闻消化。
李恒远最人精,立马活跃气氛,转移话题。
屋子里气氛逐渐恢复正常。
一顿饭吃下来,明霜拿手机一看,江槐果然一直没回她短信。
倒是许端端给她发了条消息,明大小姐,翻了天了,居然有天你会叫我给你打听男人号码。
许端端是个情报头子,以前只有她给别人贩卖明霜联系方式的份。
怎么样,追到手了吗?
明霜阴霾的心情转好了些,你居然不问长啥样?
我相信你的眼光。
好吧,其实我早看过照片了,檀附校草,帅极了,还是颗干干净净的草。
不料许端端下一句说,那不然,你就别去祸害这种纯情男高了吧。
明霜,?
她扣字问,我难道就不是纯情女高?
女高货真价实,纯情就算了。许端端回了个哆啦A梦震惊表情包。
我不过把我的心掰成了八瓣,分给了不同的男人。明霜懒洋洋说。
屁。
许端端回,哪里凑得出八个你看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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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城市立第一医院,内科病房,门虚虚掩着。
小护士推门进来,易军正蹲在病床边给丁伊丽擦脸,两人低声交谈着。
您儿子真优秀。小护士给她换药,忍不住夸奖,聪明又孝顺,应该才大学吧?就能给父母垫上到医药费了,还来这么勤。
有的父母住院了,儿女整个儿出都不出现的,也不是没见过。
半晌。
不是我们儿子。丁伊丽有些尴尬。
易军说,是亲戚家的小孩。被丁伊丽一看,他舌头打结,忙不迭,撇清关系一样慌忙改口,邻居家的小孩。
江槐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袋药。
丁伊丽和易军沉默了,室内陷入了一片尴尬中。
药换好了,有问题按铃喊我。便连小护士也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她视线从少年脸上转到丁伊丽夫妇脸上。
长相确实是不像的,夫妇俩都是细眉细目的普通人模样,微黑,少年却生着无可挑剔的好五官,皮肤白得像玉。
门再度被关上。
这是这段时间的药和缴费单。江槐声音淡淡,医嘱我写在便笺上了,叔叔手机也发了一份,注意不要吃太凉。
他面色如常,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之前的对话,明天还有课,我先回学校去了。
夜色里,江槐骑着车疾驰而过,短袖被风吹得鼓鼓,背脊已经开始慢慢有了清挺宽阔的雏形,细碎的黑发有些凌乱,拂落在白皙的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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