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慎一把将狐狸摔到了李诚怀里,咬牙道:“我看你是想立功想疯了!”
“诶,大人,您要相信标下呀!”李成急忙接住那狐狸搂在怀里,生怕一不小心让那狐狸给跑了。
毕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下属,杨慎也了解李成的为人。虽然他平日里爱和人开个玩笑,在正事上却一向极有分寸,更不敢戏弄到他头上来。
既然他再三说这狐狸有古怪,杨慎也不得不慎重起来。
他凝眉沉思了片刻,说:“把这狐狸带上,一起去凹子山。如果他真是那妖道的同伙,到时候就把它给杀了祭旗。”
听见“祭旗”二字,那狐狸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明显是听懂了。这时候狐狸光顾着害怕了,却忘了此时此刻自己正在李成怀里呢。
李成感受到怀里的动静,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将军说的是,不管这只狐狸是不是那妖道的同伙,行踪诡秘却是真的。到了凹子山之后,我就先斩了它,用它祭旗壮壮士气。”
怀中的狐狸吓得瑟瑟发抖,突然口吐人言,“两位将军又何苦为难我一只狐狸?小生并不是凹子山妖道的同伙,反而是他的仇人。”
杨慎惊了,“这是个狐妖,活的狐妖?”
他长得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狐妖呢。
李成提着狐狸的后颈皮把它举了起来,送到了杨慎面前,笑道:“可不就是个狐妖吗?属下的老家经常闹狐狸,对付狐妖还算有点经验。”
这些畜生最是欺软怕硬,不给些厉害瞧瞧,他们就敢蹬鼻子上脸。
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善,那狐狸盲忙道:“这位将军,小生虽然是个狐狸却并不害人,您就放了我吧。”
“笑话,你说你不害人你就不害人呀?你们狐狸还有好东西?”
李成冷笑了一声,对杨慎道:“将军可千万别被这畜生给骗了,前两天我家里的族兄还来信,说是一个狐狸变成人形结交他,目的却是为了要娶我族妹。区区孽畜也敢肖想我家族妹,简直是胆大包天!”
那狐狸听了,暗暗叫苦: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野狐狸做出这种事,却平白带累了我。
“将军容禀,小生是真的不害人,小生来襄樊,本来是为了探望族中一个长辈。我那长辈是个有德高望重的老狐狸,经年给人看病施药,如今在襄樊城也是极有名望的老大夫。”
哪曾想路过这凹子山时,却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士也截住了,欲要夺他的内丹。
还好他懂得几个秘术,用毛发做了替身,本体逃了出来。
若不然,一世英名就要葬送于此了。
李成哼了一声,满脸不信,“诊病施药,狐狸会有那么好心?我看他就是想卸了人的心防之后,再谋算着害人吧。”
两人你来我往,一递一句地吵了起来,杨慎皱着眉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以他的直觉来判断,两个人好像都没有说谎话,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相信谁的。
时间拖越拖越久,狐狸伤口流血越来越多。
眼见李成是认定了所有狐狸都是坏的,那狐狸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位将军,小生认识一个贵人。你若是饶了小生这一次,小生可以替将军引荐。”
杨慎挑了挑眉问道:“说说,你认识谁?”
“正是当今四皇子,小生在江南时曾受四皇子差遣,办过两件差事,因而认得他。”
原来这狐狸不是别个,正是从胤禛身边落荒而逃的黄九郎。
只是如今,他不得不狐假虎威一番了。
杨慎和李成的脸色都变了。
四皇子,如今他们两个不就是正受四皇子节制吗?
就在两人一愣神之间,那狐狸奋力一挣,从李成手里挣扎了出来,滚进草丛里,黄光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早听说四皇子来了襄樊,此时不跑,等着被他抓做壮丁吗?
李成一惊回过神来,破口大骂道:“娘的,让那畜生给跑了!”
杨慎沉着脸说:“好了,不要节外生枝了,先办四爷交代的差事要紧。”
“嗻。”李成应了一声,却又不甘道,“便宜那畜生了。”
军队又行了片刻,凹子山遥遥在望,杨慎高举右手,示意众人都停下。
“赵刚,你带二百人绕到后山,守住后山的各个出口。”
“嗻。”赵纲领命而去。
“姚远,你带五十人去左边,李成带五十人去右边,何照带二十个斥候潜伏上山,寻找了妖道的踪迹。其余人等随我在此等候四爷,以便随时策应。”
随着杨慎的命令一条一条下达,众将士皆听命行事,并迅速执行。
如果胤禛在这里,一定会感叹:古代的精锐,一点都不比后世的军队差!只因他们没有正确的信仰,就容易军纪散漫,乃至变成兵痞。
不多时,胤禛就带着二十个侍卫赶到了。
法保不用说是肯定要跟着来的,胤禛本想把揆叙留在后方策应。
但揆叙却道:“奴才虽是个读书人,却也自幼弓马娴熟,不会拖了四爷的后腿,还请四爷允许奴才一并跟上。”
见他意志坚决,胤禛怕他自己偷偷跟上更加危险,就把他一起带上了。
阿克敦和另一个侍卫护着胤禛走在前头,法保拉住马,落后了几步,就落到揆叙身边,低声道:“你又不懂法术,不会捉妖,跟来添什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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