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已经走了太久了,也没觉得怎么样,只管欢喜的进去了。那时爹娘还没回来,我就进屋继续去绣鞋子。可一片花瓣还没绣完,忽然有一个道士闯了进来。
那道士不由分说就拿刀剖了我的心,然后又拿出一个木头小人把我心尖的血滴到那木人身上,我就觉得渐渐的自己好像和那木人合为一体了。
道士就用那木人操纵我,他拿钢针扎那木人的心口,于我而言,这是锥心刺骨之痛,我害怕受苦,只好听他的驱使。”
旁听的百姓一阵哗然,其中还有见过那道士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凑在一起讨论,都说是前几天一直见到一个讨饭的道士在刘家附近徘徊,当时却没人想到那道士是要害人。
能问刘三姐的都已经问完了,距离那道士拿回来还不知要多久,王崇光便再次请胤禛到后堂去歇息。
这次胤禛没有推辞,跟着王崇光一起进了后堂。
王崇光一边吩咐人上茶,一边歉意的对胤禛解释道:“内子已即将临盆,实在不便见客,还望四爷见谅。”
胤禛忙道:“无妨,生死才是大事。”
无论是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还是遵循这个时代的普世价值观,胤禛都不会让一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出来招待自己。
他自认没那么大的脸。
看得出来,虽然胤禛已经尽量表现得平易近人了,王崇光面对他时还是很紧张。似乎是生怕做错了一个动作,说错了一句话就得罪了他。
对此胤禛也很无奈,只能对他的紧张视而不见。
喝着王家能拿出的最好的茶,听着王崇光用那种几乎就要颠三倒四的语气向自己汇报汇报襄樊县的人口、经济、土地等情况。
胤禛很想打断他。
因为这些东西,胤禛根本就不想了解。他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做个咸鱼,了解民生是有野心的皇子才需要做的事情。
虽然如今他离咸鱼的道路好像越来越远了,但仔细想想,如果做神棍可以避开朝堂上的纷争,也不失为另一种咸鱼的方式嘛。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他是真的不适合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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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衙役出了衙门,就找车行征用了几匹大青骡子,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到西城门外的大柳树下。
果然有一个道士挽着拂尘在那里打坐,几人抖开张保给的那个绳子,二话不说上去就圈住道士的脖子,把人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
那道士先是拼命挣扎,见挣扎不开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但是胤禛这根绳子可不是一般的绳子,任他念得口干舌燥,也没能跑得掉。
吴捕头冷笑了一声,一脚踹在他背上,把他踹了个大马趴。
“哼,差爷们早防着你呢。你老实点,省得多受皮肉之苦!”
那道士倒是识时务,见自己实在挣扎不开,立刻就放弃了反抗,任由吴捕头把他往骡子背上一扔,一路颠簸着赶回了县衙。
道士被抓了回来,立刻就有人来后堂通报。
王崇光心里松了一口气,陪笑对胤禛道:“四爷,您看咱们是不是出去,接着审案?”
“那是自然,走吧。”胤禛率先起身。
他怕自己若是再拖延一刻,这位王县令就要晕过去了。
等他们这一行人来到大堂,就看见刘三姐的父兄正对着那道士拳打脚踢,牙咬吐口水无所不用其极。
衙役和围观的百姓都知道这道士害了人家姑娘的性命,对刘家很是同情,纷纷唾骂那道士。
“该,真是该!”
“这道士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这么丧心病狂。”
“是呀,他在刘家门外乞讨,我可不止一次见刘家姑娘施舍他饭菜。哪知道这人这么狼心狗肺,居然恩将仇报害人性命!”
王崇光也是有意思,都已经走到连接前后衙的门口了,忽而瞥见堂上的动静,急忙又退回来两步,慢慢地往外走。
走到大堂之后,他先整了整帽子,又整了整官服,慢悠悠地磨蹭了半天,才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一句“喧哗”,就将刘家叔侄三人动手的事全给盖了过去。
刘家两个侄子本来还有些心虚,见大人有意偏袒,心里松了口气。年纪小的那个趁众人不注意,又在那道士身上踹了一脚,这才愤愤不平的住了手。
因着有刘三姐的魂魄在侧,那道士抵赖不得,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王崇光怕夜长梦多,当堂谈判了那道士死刑之后,也不等秋决,立刻就派人招来了积年的老刽子手,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把那道士来个一刀两断。
那刽子手杀了三十年的头,死在他手上的恶人不知凡几,对付各种硬茬子都有经验。
听到来喊他的衙役说明道士的情况,刽子手嘴里含了一口带着冰渣子的水,朝那道士脖子上一喷,然后一脚把道士踹倒。
然后就是走正常程序了。
只见刽子手一双有力的大手拽住道士后脖领,用力一撕,道士的一身道袍就从背后裂做了两半。
此时的规矩,刽子手行邢时,犯人身上穿的衣裳,就是刽子手的外快。那刽子手也是老手了,三下五除二就隔着绳索把那道士的衣裳扒了个一干二净。
道士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他倒是想反抗呢,但被那口冰水喷过之后,他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刽子手一刀下去,他的头颅便咕噜咕噜滚到了刘三姐的脚边儿,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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